“条々之事
条条之事
一、动かけ引之仪、其日其日之大将の背下知候て仕候者ハ、可为不忠候、縦何たる高名、又遂讨死候共、忠节二不可立事
第一条,违背大将当天的命令,在作战中擅自进退,是不忠义的行为,纵使名声多么响亮就算战死也不会视作尽忠立功。
二、小敌、又ハ一向敌も不见时、不かく行候、敌少も见え候へは、其时引候、以外曲事候、於以後、さ様仕候する者、可放被官事
第二条,看见小股敌人,或者看不见敌人的时候,就向纵深挺进,但只要稍稍看到敌军就马上撤退,这种行为岂有此理,这样的家臣会被没收领地。
三、敌を追候て出候ハん时も、分きりを过候て出候ハん者ハ、是又面目うしなハせ候ハん事、縦忠候共、不可立事
第三条,追击敌人的时候,追得太深入的人,会被斥责,即使立下军功,也不作数。
四、事极候而、こらへ候ハん所を、退候八ん者をは、一番二退足立候する者を、被官可放事
第四条,如果战况恶化,从必须忍耐坚守的地方撤退,那么最先撤退的家臣会被没收领地。
五、所诠、其时之大将、次には时之军奉行申旨をそむき候する者ハ、何たる忠成共、忠节ニ立ましき事
第五条,说到底,违反时任大将或军奉行的命令之人,无论取得怎样的战功,也不算功绩。
六、今川家配下の全ての国人衆の土地を平定するのは奉公で恩赏と引き换えにしかならず、すべての国人衆の私闘を禁じ、谁が今川家の命令なしに他の今川家臣を攻撃しようとすれば、すべての国衆が共に讨つ。
第六条 今川家麾下所有国人众的土地安堵都只能通过奉公换取恩赏,禁止一切国人众的私斗,谁要在没有今川家的命令下,攻击其他今川家臣,所有国众共击之
右六ヶ条、不限此度、於以後、当家可为法度候、神も照覧候へ、此前を不可违者也
以上六条,不仅限于此次战阵,从今以后作为当家的法度,神明在上,不可违背以上法度。
天文廿年
四月廿一日
今川上总介义真(花押)
太原崇孚雪斋(花押)”
今川义真念着完面前的关于军法的文书,对太原雪斋问道:“这样的军法,不会有什么用吧?管不住士卒骚扰百姓之类事情吧?”
太原雪斋吹了吹纸上的墨,对今川义真说道:“那个你也管不了,你要真能管得住,我叫你干爹!武田陆奥守也认你当老师!你以为什么是天下太平?那不是普通百姓吃饱喝足,而是武士老爷们分配合理,你以为军法誓书是管士卒的吗?办不到的!这军法条陈能执行下去、管住麾下贪功冒进或者内斗的武士老爷,你今川家就离九州探题、天下副将军不远了。”
“啊这!”今川义真不得不表示,大师说的对……
“这次出阵你也不是只会砍砍砍,在老衲提点下,能有这些感悟并且形成文字,的确有大将之资。”太原雪斋夸赞道。
“喂,我那些感悟和想法呢?”今川义真指了指一个火炉子,上面还有不少明显是纸灰状的东西。
太原雪斋目光从纸灰上收回,一脸严肃地对今川义真说道:“那些东西,今天你写了,我看了,一把火烧了,以后不要传播出去,你想死可以,别带上今川家!不,特么的,那些东西传出去,有苗字的人能活下来的都十不存一!那样的话,第六天魔王都没你罪孽深!”
“嗨嗨嗨……”
“不要吊儿郎当!这六条就够了,就够了……”太原雪斋擦了擦冷汗,喝了口米浆后说道,“不谈那些了,这些就够了,我会派人送给你爹那边,如果他和大方殿也没意见,就会明发四国今川领地。这算是第一份以你意见为主导的文件了吧。”
“算是吧,不过,这种军法真的有用?”今川义真还是再问了一遍。
“够用了,够用了。”
今川义真也不再继续作死话题,问道:“成吧,对了大师,你说你这次过来,其实是因为要应对尾张的局势变化?”
“不错,织田信秀死了,家中担心你因为前面几场胜利冒进,但是实际上家中没有足够粮食长时间在尾张维系一支大军,如果你突入尾张的话,家中很难有力支援你,而如果仅有这几千军队加上鸣海城那点兵力,你的安危是无法保障的。所以我是来拦住你的。”
“可惜了这次好机会,早知道去年不先鼓动着拿下志摩了。”今川义真有些后悔,别看他外公在志摩带的军队不多,但是因为交通条件、补给距离等,钱粮消耗颇大,如果没志摩这档子事,也许今川家就可以对着尾张出重拳,趁着着信秀新死,乱拳摁死根基不稳的织田信长……
太原雪斋擦完冷汗后,恢复了从容的高僧大德模样:“不是非得大军出动才能攻城略地,而且大军出动了也不一定就能攻城略地,你缩回冈崎,其实也算是歪打正着。”
“啊?”
太原雪斋解释道:“我今川家其实之前早就跟织田信行有过联络,你如果大军继续推进,哪怕你只有三四千人马,但是毕竟你前几场战斗的凶名还有今川家的体量摆在那里,迫近尾张的话,可能还是会激起尾张诸势力不得不团结起来对付你,织田信行也不是一个纯粹的自私自利之人,大局下还是会想着织田弹正忠家利益的,那么今川家前期的一些调略就失效了,但你却缩回了冈崎,我们知道秋收前今川家的粮草很难维持两线大规模作战,但是尾张众不知道,他们会将你的行动当做短期内今川家无意尾张的信号,那么,他们的内斗,就会开始了!”
“??,有魏武帝打赢官渡之战后坐视袁家内斗那味儿了!”今川义真点了点头,“所以您过来,就是要跟尾张众们耍心眼子是吧?”
“啪!”
“诶哟!”
太原雪斋一巴掌拍了今川义真的头,“有这么说乌帽子亲的吗?你还真别说,这种髡发虽然不如月代头,但是拍起来手感也不错。”
【竟然攻击这个发型,信不信我上报髡贼的元老院?】今川义真暗自腹诽。
太原雪斋算了下时间,“信使骑的是快马,想来我出发前写的信件现在也该送到织田信行那里了吧。”
……
尾张国,末森城,织田信行宅邸。
虽然织田信行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末森城主,但是孝敬父亲的姿态还是要做足的,毕竟他是某灵堂抛灰人的弟弟,对比一下有助于拉拢人心因此他还是居住在原本的宅邸里,而本丸内的居所则由他母亲居住。
“主公,今川家方面回信了!”林通具一脸喜色地带着一份文书进入,“他们表示无意获取织田家领地!”
“林大人,您觉得就看今川家回信一面之词就相信他们真的无意尾张,是不是太过轻信了?”山口教继讽刺道。
林通具当即顶了回去:“你!山口大人您在伊势方向一直没什么成果,一直到志摩都被今川家抢完了,伊势北畠家方才和您交流,您动作是不是太过迟缓了些?”
“好了,两位不要吵了!”织田信行拦下了两个重臣的争吵,“林美作守大人,辛苦把信函给我。”
“嗨!”林通具把信件提交给织田信行。
织田信行接过后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的今川义元和太原雪斋的花押后方才确认这份文书的效力,接着再从头开始看起。
文书不长,主要内容就是今川家对浓尾一带没有兴趣,只是想找一条安稳的上洛通道,只要织田信行能保证不要挑衅或者说威胁今川家上洛通道,今川家就不会主动攻击织田信胜。
“上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