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但是袁昭月只瞄了一眼这匣子上没有店铺标记,并知道萧见鹿做了什么。
听了自己小姐的话,书儿很是气愤:“小姐,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刚刚为什么不揭穿他!”
“有一说一,萧见鹿长得还行,读书的天赋在中上!”袁昭月顺了顺头上的流苏步摇,“这已经是短期内,能找到的最好的入赘人选了,我可不想去宫里做那伺候人的活。”
而书房,袁叙先是点评了一下萧见鹿今天的表现,直到把对方说得这头快低到地上了,才说道:“子秋啊!其实我还是挺看好你的。”
子秋是萧见鹿的字,每个进入高班的学子都会被请夫子给自己起个字。
“只是你今天委实太毛躁了一些,要不是昭月刚刚替你求情,我肯定早就将你赶出去了。”袁叙随后又道,“我知你家境不富裕,可你还是愿意给我家昭月买东西,这份心意我还是能懂的。
我记得你今年也要年十五了吧!家里可有给你定下亲事。”
萧见鹿听了这话,头虽压得很低,可是心中早已激动不已,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随即开口道:“学生一直以学业为重,所以未曾有过亲事。”
“我家昭月,你也已经见过了,如果你愿意当我袁家的女婿,今天便可让你父亲登门来商量亲事了。”袁叙又道,“但这事也仅限今明两日,如果明天巳时(09:00-11:00),你父还未登门,
我便当今日的话,没说过,今日的课,你先别上了, 回去同你父亲商量婚事去吧!”
只说女婿,未提入赘,这便是袁叙玩得文字游戏。
看着萧见鹿笑得毫不掩饰,袁叙只觉得这人今后大抵也是成就有限,不过他和女儿想法一样——现下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萧见鹿作揖后便离开了私塾的袁家后宅。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路疾步往九华楼的工坊走去,他要立马去见自己的父亲萧根财。
早间的时候,萧根财给儿子付了茉莉豆腐的钱,就急匆匆地去上工了,如今难得偷个空闲,寻了一处吃上几个昨天剩下的窝头,也算是填肚子了。
可还没能吃上两口,就听到有工友叫自己,说是自己儿子找来了。
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这个时辰应该是儿子上课的时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但随即心里又生出些不舒服——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没有读书重要,一年束修可是不老少呢!
不过这怒气不好对着工友发作,只能阴沉着往外走,刚刚到门口就对上儿子满脸的喜悦:“爹,你快请假,随我去见夫子,他要找你商量我和他女儿的婚事呢!”
此言一出,萧根财心底的怒气瞬间都消散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地道:“这是真的么!可是咱们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聘礼啊!”
“夫子说了,他知道咱们的的情况,所以请你去商量看看,怎么把婚事办得既得体,又能花销少些!”其实在萧见鹿看来,夫子袁叙在知道自己家境贫寒的情况下,还让父亲去商议亲事,就等同默认是零聘礼的。
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萧见鹿的确是不用出聘礼。
这父子两人的动静不小,而且萧见鹿刚刚说的事情,被好几个人听见了。
其中就有宁亚斯的学徒小田,他是知道自己师父家和萧家差点结亲的。
如今知道了这个消息,小田第一时间,就跑进了宁亚斯的独立工作间,此时他正在指导儿子做一个玉饰雕花。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宁亚斯看着小田气喘吁吁,便数落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刚刚用完膳,不要奔跑,万一得了肠痈,你就老实了,都说了我会得肯定都教给你,你这么跑干啥哦!”
说起来,宁亚司都已经到了延州府城好些年了,可是说话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带出一些乡音。
和这里的人生硬的语气比起来,有种莫名的柔软和喜感。
就是往往要骂人的时候,就表现得有些弱。
“师父,给我刚刚听到的消息,萧根财的儿子要娶那位私塾夫子的女儿!”小田终于喘匀实了,也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宁亚司愣了了一下,然后叫儿子宁修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让徒弟小田再重复一遍后,两父子对视一眼后,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好半晌才停下了宁亚司道:“我还以为他们不守约是有什么大盘算呢!原来就是这.......”
当年就被打过主意的宁修,算了算道:“袁家那个和我差不多年纪,以现在的情况,估计马上就会成亲。”
“不会吧!他家也就一个儿子,他真会同意?”宁亚司似乎觉得这亲事不太可能会成。
宁修则是不以为然道:“成不成的,明天不就知道了吗?反正我觉得应该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