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装扮,以及曾经被“有的人”挂在嘴边的话。
让萧见鹿难得有了愧疚之心。
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他当然知道背信弃义是不对的,可他认为自己没得选。
半年前,夫子袁叙暗示他后,萧见鹿就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不想和爹一样,一辈子做仰人鼻息的工匠。
思索间,小女孩看萧见鹿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零嘴,她微微皱眉道:“哥哥,如果你要吃,可以给你一点,但不能全部给你,你再怎么看都是没有用的!”
萧根财一进门就听到了小女孩说得话,只当是儿子馋嘴的毛病又犯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推开儿子,满脸堆笑地和房东家的孩子道:“小姑娘,萧哥哥没有要吃你的零嘴,他只是看看,就只是看看!”
说完还压着儿子和小姑娘说了同样的话以后,硬拖着儿子进了自己家的灶间。
刚刚进门他也闻到了香味,皱着眉道:“日子是不过啦!不年不节地,你买什么肉!”
“当家的,你给我银钱都买了粮食了,我哪有钱买肉啊!”月娘连忙解释,“今天我路过猪肉摊,多摸了几次肥肉,沾了满手的猪油,这是我用洗手的水,和菜一起熬煮的,就有个有猪油味。”
这么离谱的话,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
偏偏萧家父子还信了,这顿饭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蒸出来的窝头,月娘也只吃了一个,剩下的都给这对父子吃了。
最后一个窝头被萧根财咬了一口后,他似乎才想起妻子只吃了一个窝头,便“想”让给对方。
可是月娘推拒了:“夫君,你是家中的顶梁柱,理应你多吃一些!”——呜呜,下午点心吃多了,吃一个窝头已经是极限了。
萧根财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感动——大概也只有心里感动了。
晚饭过后,萧见鹿把父亲拉到自己的房间里,说起来了半年前夫子暗示自己的事情,还有今天买茉莉豆腐的事情。
“爹,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能娶到夫子的女儿,我绝对会一步登天。”萧见鹿一边问父亲要钱一边和他畅想着未来。
萧根财本来听了儿子的话,还很高兴,可是等听到一份豆腐就要花两百文,瞬间就不高兴了起来:“这样的女子,真要进了咱们家的门,你养得起?
我可告诉你,你老爹我一个月才多少工钱,现在已经快入不敷出了。”
“爹,瞧你说的,如果那可是夫子的独养女儿,她的嫁妆就够养活咱们一家人了!”萧见鹿自信地道,“所以,爹快给我拿钱吧!明天我去送了茉莉豆腐,这事情估计就能定下来了。”
而此时袁叙和袁昭月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几份茉莉豆腐,父女二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袁昭月才道:“之前那个几个学子的茉莉豆腐都在这里了,唯独缺了萧见鹿的。”
“怎么,他是没有听懂那些暗示?”听了这些话,袁叙倒有些担心了起来,“不会又是个漂亮脸蛋,笨心肠的人吧!”
“那倒不至于!”袁昭月摇了摇头,“我已经安排人去打听了,他是身上钱不够,才没有把茉莉豆腐买回来的。可是爹,女人就一定要嫁人吗?”
“诶?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反正你不嫁人,你是娶夫!”袁叙笑着说道,“等你有了丈夫,还住咱们自己家,你还是可以做很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袁叙又压低声音道:“就算是先去临城,给那个什么公子,投掷水果也是可以的,就是你要做得隐秘些!”
一下子被拆穿自己“小爱好”的袁昭月微微红了脸,然后让丫鬟把桌上的茉莉豆腐都收去了厨房:“我已经吃过一份了,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
等丫鬟出去以后,袁昭月开口了:“不论明天萧见鹿能不能带茉莉豆腐过来,我都选他!”
“为什么呀!”袁叙有些担心,“该不会是真的图他长得好吧!延州好歹是府城,比他长得好看的也是有很多的,要不再考虑考虑?”
“爹,我是觉得,他家的够穷给点甜头,他就会同意入赘。”袁昭月继续说道,“又穷又贪,只要抓点把柄控制他应该不难!”
袁叙欣慰地笑了:“我家昭月果然长大了,其实这样的人,没有把柄也能控制他!谁让他什么都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