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有人.”修表示:那封举荐信真的存在,而且他就亲耳听夫子袁叙提到过。
五岁在私塾开蒙,不到七岁就学会了基础和算筹,打算离开私塾,正式跟着父亲学手艺的前两天。
这位袁叙夫子叫住了粉雕玉琢的宁家儿子。
“宁修啊!夫子觉得你真的是一块读书的料,要不我和你爹说说,你就别跟他学手艺了,跟着我好好做学问,将来还能当官呢!”袁叙笑咪咪地提议道。
“可是夫子,我爹早就和我解释过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根本没有参与评定乡品的资格!”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宁修早早就知道并接受了自己命运,“学问做得再好,我也当不了官,因为我改变不了我的出身。”
这话是宁亚司告诉儿子的,可能小小的宁修并不能完全明白这话里的含义,但他却明白读书做学问不会是自己人生的最终选择。
听了宁修的话,袁叙更满意这个孩子了——容貌不错,家境也还还可以,脑子活,最重要的是本分。
所以
“我家昭月前段时间来私塾的事情吗,你还记得吗?”袁叙提起了自己的女儿,“我记得上次,你好像还送了她一块糕点!”
提到糕点,宁修就有些不舒服。
糕点根本不是他送的,而是袁昭月自己拿的。
那天是妹妹瑟瑟的生日,宁修攒了好久的钱,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去隔壁的点心铺子给妹妹买了糕点做礼物。
结果刚刚进教室,就遇到了袁昭月。
她二话不说,就问宁修索要糕点。
因为被大家伙看着,宁修实在没有法子,就给了她一块。
没想到,夫子现在还来和自己说这个事情,可宁修也只能“嗯”了一声点点头。
“宁修,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可以继续留在私塾念书,我不收你的钱,等你学有所成,我还能举荐你去当官。”袁叙看着宁修露出了疑惑地表情后,继续说道,“只是你以后要和我家昭月一样叫我爹爹。”
宁修的脸瞬间涨红,立刻拒绝道:“夫子,我有爹爹了。”
说完他就气呼呼地回了家。
可就算宁修再早熟,他也只是个孩子,到底没有藏住事情,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宁亚司。
宁亚司以为孩子听错了,就寻了个机会去找了袁叙。
这才确定了,袁叙的确有这样的心思,他看中了宁修,想让宁修当自己的上门女婿。
这样的做法在现在这个世道,倒也常见——一些个有才华却因身份问题,不能入仕的学子,就会选择以入赘的方式改换门庭。
一般而言,他们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自身怎么样,他们的下一代肯定是有当官机会的。
而袁叙提出,能举荐宁修参加乡品的考核,说起来已经很厚道了。
毕竟很多人招了赘婿后,只会管下一代的未来,对女婿的前途却往往只是稍稍提携一下。
“宁师傅,我知道你也只有一个儿子,我这么做会让你很为难!”袁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你还年轻,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再生一个儿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我还可以答应你,将来两个孩子成亲,第二个孩子肯定是跟宁家姓,这样宁修也不算无人承嗣。”
“多谢袁夫子的好意了!”宁亚司拱手作揖道,“承蒙你看的起,是我家修儿的荣幸,可这孩子实在对做学问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我们自家的技艺更感兴趣一些。
其他不说,他昨日已经去九华楼的工坊当学徒了,可真是对不住啊!”
再委婉的拒绝,也是拒绝。
袁叙听了这话,只是愣了一下,随即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
说完便让自己的小厮送客了。
此后没过多久,就有人传出过消息——袁夫子手里有可以举荐学子做官的名额,只要得他看中,将来就有可能当官。
萧见鹿就是在这一年进入私塾了,一留就留到了现在。
当年很多和他一起开蒙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另寻了出路,只有少数一两个和他一起进入了高班继续做学问。
这些人中,萧见鹿还是比较优势的,脑子不错,外貌中上,除了家境不太好以外,他算是比较适合入赘的人选了。
但已经过去几年了,袁夫子对自己女婿的要求也提高了很多。
毕竟曾经相中过宁修那样的人,再找一个赘婿的话,就算不比宁修好太多,但最起码也要方方面面说得过去。
而且袁昭月本身也是个颜控。
就目前而言,除了宁修,也就萧见鹿能入她的眼。
因此她才故意让对方听到了自己和丫鬟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