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兆宇听到老修女的话后,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没问题!我弹奏过风琴,管风琴实际上就是在风琴的基础上增加了更为丰富的音响效果而已。”
老修女听了胡兆宇的回答,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您是否愿意到我们的教堂来试演一下呢?这样我们也可以更好地了解您的演奏水平。”
胡兆宇在听到老修女的邀请后,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这究竟是一份有薪酬的工作呢,还仅仅是一项公益活动呢?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
老修女似乎察觉到了胡兆宇的心思,她善解人意地解释道:“这其实是教会为您提供的一份工作。当然,薪水方面可能不会特别丰厚。不过,如果您对这份工作感兴趣的话,我们非常欢迎您的加入。”
胡兆宇心想,在教会唱诗班的演奏应该不会对他的街头演出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两者的时间和地点有所不同,而且受众群体也不完全重合。如此一来,他便又多了一个收入来源,说不定这份额外的收入能够帮助他解决目前所面临的房租难题呢!
胡兆宇答应参加教会唱诗班演奏。接下来,他顺利地通过了在教会的试演。胡兆宇属于进入状态很快的那种人,用韩健形容他的话就是“人来疯”。
胡兆宇不怕场合大,场合越大越来劲。不管是什么样的大场合,一旦进入状态,他就能做到忘乎所以,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试演过程中,胡兆宇展现了出色的演奏技巧,与唱诗班的配合也堪称完美,这让在场的老修女以及其他神职人员都对他赞不绝口。教会音乐的神奇力量,让胡兆宇得到了神职人员的认可。
当谈到薪水问题时,胡兆宇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经济状况相当窘迫,如果薪水不够理想,恐怕还是无法解决房租的燃眉之急。
老修女见状,生怕会因为薪水问题失去这样一位出色的管风琴手,连忙关切地询问胡兆宇是否还有其他的想法或顾虑。
胡兆宇一脸诚恳地对老修女说道:“我实在是付不起现在的房租了,所以必须得换个地方住。您看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房租便宜点的住处呢?”
老修女听后微微一笑,和蔼地说:“现在的人啊,都不太愿意跟上帝住得太近。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住的地方啦。”
胡兆宇顺利地搬进了当地教会为他提供的一个设备齐全的单人房间。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在教会的餐厅里和神职人员一同进餐。困扰胡兆宇许久的吃饭和住宿问题,就这样得到了解决,胡兆宇的生活也逐渐安定下来。
夜晚,万籁俱寂,胡兆宇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或许是因为住在教会的缘故吧,他的心境异常平静,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在这片宁静中,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小丁的身影。
想到小丁,胡兆宇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胡兆宇是个骄傲的人,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曾经以为,泪水是失败者的投降书。从小到大,胡兆宇都是成功者。他看多了别人的哭泣,自己却从不流泪。
在远离家乡的非洲一隅,在目睹了还算不上朋友的伙伴小丁的死后,胡兆宇痛哭过一场。他本来应该像鄙视别的哭泣者一样,鄙视痛哭的自己。可他没有。
胡兆宇第一次明白了人为什么会哭泣,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心灵受到了震撼。这种震撼不代表他比以前懦弱了,而是说他比以前成熟了。
小丁离开后,胡兆宇忙着安顿自己的生活,他没有时间去回忆过去,没有时间去悼念小丁。
胡兆宇想起在家乡的时候,人们有烧纸纪念亲人的传统。以前,他是不相信人需要在烧纸的时候向亡灵倾诉的。
住在教会宿舍里,胡兆宇觉得小丁的亡灵尚未走远。那个亡灵好像还不放心对这里生活并不熟悉的胡兆宇。
小丁,一个与胡兆宇相处时间并不长的小伙子,却给他留下了深刻记忆。长这么大,胡兆宇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逝去的事情。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让他无法忘怀。
胡兆宇起身,为小丁点燃了一支蜡烛,来寄托他的哀思,告慰小丁的亡灵。
在与小丁一同来这里的路上,胡兆宇还只是把小丁当作一个来自首饰加企业的普通员工,虽然谈不上轻视,但也没有太把他当回事。
胡兆宇看不起小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别说没上过大学的小丁,就是和胡兆宇一起入职华艺国贸公司的那八个大学生外贸员,他又发自内心地看得起过哪一个人呢?
胡兆宇不仅学历比小丁高,而且还精通英语和法语这两门外语。小丁没有上过大学,仅仅因为工作需要才学了一些简单的英语和法语。
小丁的外语能力也仅限于日常生活中的基本交流,比如买东西、问路、谈价格等等,根本谈不上什么语法和文法。有时候小丁讲的外语会让胡兆宇忍俊不禁。
科班出身的胡兆宇在讲外语之前,一定会先在脑海里仔细校验一遍文法和语法,确保自己不会出错,才敢开口说出来。他可不想因为语法错误被别人笑话。
小丁却完全没有这种顾虑。语言在他那里真正就是一种沟通的工具。只要能够表词达意就行了。即便小丁说错了,但听他说话的人猜对了他的意思,也是一种有效的沟通。
小丁似乎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轻视,并不在意胡兆宇跟他交流中表现出的冷淡,更别说胡兆宇怎么评价他的外语水平了。
只要有外语沟通的需要,小丁想说就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什么说什么,会什么说什么,无所顾忌。
对于像胡兆宇这样的优等生来说,能够做到不怕被人笑话,确实需要相当大的勇气。而小丁恰恰就拥有这样的勇气。胡兆宇对他这份勇气,还真有那么一点儿说不出来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