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怨灵被夜影的幽影锁链拖上审判台时,仍在挣扎着嘶吼:“伯靡不过是侥幸!少康算什么天命......”
惠岸挥动通界灵音宝器,器面突然亮起金光,将他的声音淹没在千万人的唾骂声中。
“安静。” 惠岸的声音如洪钟,“今日审判,不是为了定你的罪,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的因果。”
他指尖拂过宝器,寒浞的生平画面如流水般展开:
七岁时被后羿抱在膝头学射箭,十五岁在战场上为救战友挡下刀伤,三十岁跪在祭台前接过有穷氏军旗......
“你看,” 惠岸指着画面中后羿为寒浞裹伤的场景,“他待你如亲子。”
寒浞怨灵的瞳孔突然收缩,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温暖记忆如利刃刺入心脏。
他看见自己在弑君前夜,对着铜镜练习假哭时,眼里闪过的那丝动摇。
“成王败寇!” 寒浞突然尖叫,“后羿当年夺位时也杀了夏后启的子孙!”
宝器画面一转,出现后羿晚年沉溺酒色的场景,却也同时映出他在百姓饥荒时散尽私粮的画面。
惠岸摇头:“他有错,但你放大了他的恶,为自己的堕落找借口。”
通界灵音宝器的直播画面覆盖三界,人间的樵夫、冥界的魂魄、仙界的仙童都在观看这场审判。
惠岸调出寒浞屠杀斟灌氏的画面,器中突然爆发出孩童的哭声 —— 那是当年被他扔进血池的幼童怨灵,此刻正牵着少康的手出现在画面里。
“你听,” 惠岸指向人间,“这些本该死去的孩子,因为少康的仁政活了下来。而你所谓的‘成王’,不过是踩着万人白骨堆起的孤家寡人。”
寒浞怨灵看着画面中寒浇与寒豷为夺权自相残杀的场景,突然捂住耳朵 —— 他终于承认,自己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忠诚,只有恐惧堆砌的虚假服从。
“贪念让你弑君,嗔念让你屠民,痴念让你坚信权力永恒。” 惠岸逐一划过画面中的关键点,“你看这枚蚀心戒。”
宝器映出戒指吸收怨念的黑雾,“混沌教用你的欲望当钥匙,而你却以为握住了天命。”
夜影突然开口:“知道为什么少康能赢?因为他的士兵愿意为他挡箭,而你的部下恨不得在背后捅你一刀。”
他调出伯靡安抚降卒的画面:“民心这东西,你从来没弄懂过。”
寒浞怨灵的身影开始颤抖,他看见三十年前那个在马厩里发誓 “守护百姓” 的少年,正从画面深处走来,与现在的自己重叠。
两相对比,少年眼中的光早已熄灭,只剩无尽的黑暗。
“我......” 寒浞怨灵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裂痕,“我本可以......”
“本可以成为良将,本可以做个慈父,本可以让有穷氏与夏朝并存。” 惠岸接过话头,“但你每次选择,都用‘不得已’三个字掩盖心底的恶。”
审判台突然震动,无数光点从宝器中飞出,凝聚成被寒浞伤害过的众生虚影。
他们没有攻击,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怨恨、有失望、有怜悯。
寒浞怨灵终于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审判台上:“我错了...... 错在以恨为刃,错在视民如草芥......”
人间传来少康的声音:“尊者,百姓们说,希望他能记住这份悔悟。”
惠岸点头,挥袖撤去宝器画面:“因果循环,你种下的恶因,终会结出苦果。但今日,三界见证了你的悔悟。”
寒浞怨灵抬起头,看见审判台四周的佛光中,浮现出夏朝百姓庆祝少康复国的画面。
他突然明白,惠岸的审判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让他看清 —— 权力的虚妄,与民心的永恒。
“带他去因果镜厅,” 惠岸对夜影说,“让他逐日观看自己的生平,直到真正懂得‘德’为何物。”
怨灵被拖走时,最后望了眼通界灵音宝器,少康正在百姓的簇拥下走进宗庙,殿柱上 “民心即天命” 的匾额被阳光照得发亮。
这场跨越人冥两界的审判,最终以寒浞的认罪告终。
惠岸望着审判台外的忘川水,想起少康在祭天仪式上说的话:“真正的天命,不在天上,在百姓眼里。”
他知道,这句话,寒浞用了一辈子,终究是懂了。
而三界众生通过这场直播,也终于明白:善恶有报,不是虚无的传说,而是刻在因果里的定数。
正如惠岸在审判开始时说的:“今日我们审判的不是一个人,是所有企图用暴力践踏民心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