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屋子的人,荆剑吃了一惊。
“大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问?”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暴躁地从沙发跳起来,一把揪住荆剑的衣领,老脸充满愤怒。
“你把我家耀扬脑子打坏了,你拿什么来赔......”
“大哥,有话好好说,小剑他不是故意的......”一个五十左右衣着朴素的妇女慌忙上来劝说。
“滚开!”
老头一把将她推开。
“妈!”荆剑想要去搀扶。
老头却死死拽着他,凶狠地抬起巴掌。
“我家耀扬有个三长两短,我打死你.......”
但他的巴掌没能落下,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拽住了。
“老头,干什么?手和嘴巴都放干净点!”虎子冷冷地将老头的手甩开。
“你哪冒出来的,关你......”
老头还想发怒,可一看虎子人高马大,满脸不善,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愤怒地指着荆剑。
“好啊,荆剑,你去大城市混了几年,出息了!敢请帮手了是吧!”
沙发上其他的人也站起来,纷纷指责荆剑。
“荆剑,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舅舅?以前你家穷,全靠你舅舅帮衬。”
“你小时候,你表哥带着你到处玩,还给你补课,你都忘了吗?”
“白眼狼啊!”
“学什么道士,脑子都学傻了!”
陆非和虎子都皱起眉。
这些人显然是荆家的亲戚,怎么对荆剑态度这么差?
“妈,你没摔倒吧?”荆剑充耳不闻,小心地把母亲搀扶起来,仔细检查。
“小剑,妈没事。你快跟你舅舅认错,跟他说,你不是故意的.......”荆剑母亲着急地说道。
“妈,认什么错啊?到底怎么回事?”荆剑一头雾水。
“小剑,你昨天太冲动了!你去你表哥家里,打了他三巴掌......今天,他躺床上起不来,人好像昏死过去了......”荆剑母亲又急又怕,“快跟舅舅认个错,再想想办法把你表哥送到大医院去治。”
“他昏过去了?”
荆剑大吃一惊。
“但我昨天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他是被邪祟迷住了......”
“什么邪祟!你就是学道士脑子学傻了,这都什么时代了还邪祟,我看你就是个邪祟!”
他舅舅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但有虎子在旁边,他不敢上去打荆剑,只能骂骂咧咧。
陆非听明白了。
昨天荆剑打了表哥几巴掌,今天表哥昏迷了,表哥一家就把账算到了他的头上。
这傻孩子,自己当时就随口一说,他怎么还当真了呢?
“我没傻,是你们傻!”荆剑认真地摇头,“我昨天提醒过你们,还给了一道平安符,你们是不是没给表哥戴上?”
“又装神弄鬼,谁稀罕你那破玩意!”
“你以为胡说八道几句你就不用负责......”
这些人胡搅蛮缠,荆剑那张嘴跟他们解释不清楚,只会越说越乱。
“各位,静一静!”
于是,陆非走上前,站在中间,冲众人摆摆手。
“老人家,请听我说一句,你们在这里吵只是浪费时间。不管你儿子是病了,还是被邪祟迷住了,都必须尽快处理。否则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你又是谁?”
他舅舅斜眼瞪着陆非。
“我是荆大师的朋友,我叫陆非,专程从江城赶来请荆大师做事的。”
“荆大师?”
这些亲戚睁大眼睛,表情充满不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称呼。
“就他,还大师?”
“是啊,荆大师在江城那是赫赫有名!他可是玄门协会的会员呢,多少有钱有势的人上赶着巴结,有钱都不一定请得动他!不然,我们怎么会专门从江城跑过来?”
陆非十分认真,然后震惊地看向众人。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啊?也是,荆大师这个人最为低调,不看重名利!换了是我,有这样的亲人,我当皇帝一样供着还来不及,你们居然如此对待,白白错过了发达的机会啊!”
“江城经过荆大师看风水的人,不是发大财,就是健康长寿,事业家庭顺风顺水!”
“多少有钱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他这一通吹,给这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看向荆剑。
荆剑默不作声。
“小剑,他说的是真的吗?”就连荆剑母亲都不敢相信。
“阿姨,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啊?他就是太低调了!”陆非摇摇头,然后恭敬地对荆剑做请的手势。
“荆大师,算了,您德高望重,别跟这种小人计较,有失身份!您快跟我回江城吧,好几个大领导等着您呢!”
“不行!他不能走!”
这一帮亲戚慌忙拦在门口。
“小剑,就算耀扬不是你打的,你要是有这个能力,一定要救救他啊。你们是表兄弟,是亲人。”荆剑母亲拉着他的手劝道。
“对!他要是能治好耀扬,他就更不能走!”
他大舅嚷嚷道。
“那就是你们求荆大师看事嘛,求人不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陆非斜眼看着他大舅。
这老头顿时愣住,脑子嗡嗡的,被忽悠得半天转不过弯来。
不对啊。
他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就变成求人了呢?
“不求啊?那我们就把荆大师请走了!”
陆非作势就要领着荆剑离开。
“别走啊!”
亲戚们有些慌了,纷纷改口,劝他大舅。
“荆剑这孩子说不定真出息了,看着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他大舅,为了孩子,你就说句软话。”
“是啊,万一他真能救耀扬呢?”
他大舅咬了咬牙,脸色难看地道:“荆剑,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耀扬对你不错,现在他出了事,你不能看着不管。”
陆非叹气:“还是不够诚心啊!这要在江城,谁敢这么跟荆大师说话,当场就被轰出去了。”
他大舅忍了忍,吸气道:“荆剑,请你帮帮忙。”
“这还像句人话!”陆非见好就收,笑嘻嘻看向荆剑:“荆大师,你觉得呢?”
“行吧,看在表哥的份上。”荆剑冲陆非感激地点了点头。
亲戚们着急得不行。
大家连饭也来不及吃,就赶到荆剑表哥家。
客厅乱糟糟的。
“表嫂早就被表哥气得搬回娘家了。”荆剑领着陆非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
透过窄窄的门缝,可以隐约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睡觉的姿势很奇怪。
脑袋蒙在被子里,只露一双脚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