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亚此刻没有脸。
嗯，不是骂祂，是真的没有脸……物理意义上的。
祂原本那张完美到诡异的脸此刻是一片污黑，无数的细小触手互相勾缠，形成一个如同脑袋一般的球体。
此刻祂的身躯只是一个精神的集合体，奈亚不需要眼睛，祂可以看到一切。
“你去找她了。”
奈亚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悦，“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只是去看看她。】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凭空响起，
【她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我的原因。】
他没有真正降临到蓝星，甚至没有像奈亚一样使用化身。
系统确定以及肯定，他只是隔着亿万光年与她相拥一瞬，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是你的神力在影响她。】
不然唐棠不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奈亚却有些烦躁的否认了，“不是我。”
祂有些不悦，原本安静盘踞着的触手似乎会反映祂的某些情绪，比如说现在，一根触手便有几分不悦的直接扫死了几只纠缠在一起的怪物。
祂缓缓抬起手，将手心里的唐棠凑近自己。
此时此刻，奈亚的脸对于唐棠来说，绝对已经会大到可怖的程度了。
幸好她晕了，不然这时候的奈亚，绝对会让唐棠san值直接变成负数还要倒欠100万。
祂凑近唐棠，脑袋上一根触手探出来，在唐棠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系统有些不适攻击道，
【你真恶心。】
触手在唐棠脸上蹭过，又探进领口中，滑过的所有地方，伤口都逐渐消失不见。
“嗯……”
一滴金色的血液滴落，唐棠脸色逐渐变得正常，显然不止是外伤，连内伤与骨折都已经复原。
一根、两根、三根……
逐渐的，奈亚仿佛有些遏制不住一般，连手指都开始拉长，似乎有触手化。
祂的精神凝望着掌心中的妹妹，本能的吞噬的欲望逐渐升起，祂想……
唐棠似乎陷入了美梦，经历搏斗遍体鳞伤的身体复原，她睡的很香，甚至下意识的翻身，抱住了一根触手。
软软的，凉凉的，像是抱着抱枕，她脸颊在上面蹭蹭，让那根蠢蠢欲动的触手僵硬地不敢动弹。
“你也很恶心”，奈亚的食欲被压下去，祂凝视着手心里睡觉的唐棠，冷道，“早已被整个星球的意识所污染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垃圾而已。”
似乎探查到了什么，一根触手收回，奈亚语气多了几分放松道，“是那只漏网之鱼。”
系统似乎也松了口气，
【不是糖糖提前觉醒就好。】
奈亚难得没有嘲讽系统，这也是祂所担忧的。
幸好，不是祂们所担忧的问题。
唐棠现在的身体，完全无法承受觉醒的力量。
而现在的蓝星也一样，唐棠一旦觉醒，整个蓝星都会瞬间被力量冲击到湮灭。
“我送她回去”，奈亚道，“保护好她。”
【不需要你提醒。】
……
唐棠醒过来的时候，望着天花板把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干过的所有坏事都回忆了一遍。
回忆完之后她确定自己没干过什么坏事，于是唐棠直接从被窝里窜起来，对着枕头就是梆梆两拳。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还没回去的【系统】难得不太敢吱声，安静如鸡。
但是唐棠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统宝。”
于是【系统】只能出声道，
【……我在。】
两只系统差的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唐棠一听就知道换统了。
她刚在那个破神殿里晕了，这头回来了再看见的是这个【系统】，傻子也知道肯定有猫腻。
她慢慢坐直，幽幽道，“你最好想好怎么给我解释……”
【系统】沉默一瞬，面对生气的唐棠，第一次希望奈亚能出现，而不是滚的远远的。
但是很可惜，现在奈亚为了不影响唐棠，所以自愿沉眠于梦中，几乎不会醒来，自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最终他只能有点艰难道，
【你刚才坠入了奈亚的梦里，不过只是在最表层。】
他尽量找可以解释的地方向唐棠解释，
【你身份特殊，所以潜意识的大脑活动会影响奈亚的梦。】
唐棠很聪明，自然一点就透，“等等，你的意思是，遇到的神殿，怪物什么的……都是我的臆想？”
【是成真的臆想，包括你感受到的变强，也是成真的臆想……怪物是真实的，你变强也是真实的。】
唐棠听到这倒是松了口气。要是变强也是假的那她被打的连滚带爬的那就真的很冤枉了。
她抽了抽嘴角，“但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些怪物是我潜意识的臆想，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她的潜意识成真，包括被一群怪物暴打也是她活该。”
靠。
【系统】现在也不敢阴湿男鬼了，甚至语气谨慎的安慰她，
【你变强了。】
“我谢谢你”，唐棠翻了个白眼，“所以奈亚呢？还有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又为什么坠入梦境里？”
面对唐棠的三连问，【系统】只能简短回答，
【奈亚在沉睡中。】
【我担心你。】
【因为圣辉教在进行祭祀。】
“圣辉教在进行祭祀？？？”
唐棠一直就坐直了。
圣辉教这玩意儿就好像是藏在缝隙里的蟑螂，你找它的时候，翻来覆去也找不到。
等你放弃了的时候，这玩意儿又会窸窸窣窣的爬出来。
虽然没有特别直接的冲突，但是唐棠确认以及肯定，她现在和圣辉教已经是完全对立的立场了。
因此她直接问道，“他们在哪儿搞祭祀呢？”
然而问完这句话，【系统】却迟迟没有回答，一点声音也没有。
“得了”，唐棠抽了抽嘴角，莫名觉得有点好笑，“这和掉线了有什么区别。”
也是有够难为【系统】的，隔着一个宇宙和她联系……
唐棠想着想着，唇角的笑却又缓缓拉平。
她想到刚才系统的回答。
奈亚在沉睡？为什么。
唐棠直觉的认为，奈亚不会无缘无故沉睡。
圣辉教在祭祀？难道是因为圣辉教……
她轻声道，“统宝。”
【宿主，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