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卡琳认识爱丽丝。
当初叶卡琳被弄到翁耶妮娅去的时候,爱丽丝就在翁耶妮娅的猫人身边。
在爱丽丝的后背上,金色的流光纵横交错,形成了六対金色的翅膀——这些神秘的图案,被爱丽丝穿的连帽衫遮住了。
不过叶卡琳是知道那些图案的,因为在翁耶妮娅期间,爱丽丝穿着一件露背连衣裙,叶卡琳可以轻松看到。
“魔剑?什么魔剑?”叶卡琳的注意力,被爱丽丝嘴里蹦出来的词汇吸引住了:“那不是圣剑吗?那种威力,那种光芒……”
“唔……要说是魔剑或许存疑,但那绝对不是圣剑。圣剑在另外一个地方……我还以为能看到没有圣剑的勇者是怎样的呢,没想到那个伪神竟然用其他的剑来糊弄大家!”
伪神——爱丽丝如此称呼在拜伦岛上的神明。
“你……”
叶卡琳想说些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以她的立场而言,她应该生气才对。
一个普通小女孩竟然对拜伦的勇者、圣剑口出狂言,圣歌团团长怎么能不斥责她呢?
爱丽丝瞪了叶卡琳一眼。
被一个身高仅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瞪了,叶卡琳反而是后退了一小步。
“自家人被说成这样,你也没啥反应……”爱丽丝的头上仿佛有一朵黑色的乌云,持续释放着低气压:“教团也堕落了呢。”
爱丽丝看出叶卡琳缺乏狂热的信仰心。
若换一个狂热的信徒在这,可能爱丽丝就会被追着打了。
“你不是说过,你才是真正的女神么……”
拜伦的女神——拉薇尔。
爱丽丝曾向叶卡琳透露,她才是真正的拉薇尔。
“哼……也对。”
小小的身体,有着大大的脾气。
爱丽丝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的确不像是一般的小女孩。
叶卡琳平时也接触了不少大人物,可就是对着爱丽丝会有点发怵。
叶卡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你是第一个在态度上尊重我的……”
爱丽丝有点气馁地说:“神位被夺走了……我现在……哎……”
“你可别在其他人面前乱说哦,聚集在这里看比赛的信徒不少。要被其他人听到了,你可是会被架起来烧死的。”叶卡琳好心提醒道。
爱丽丝走近叶卡琳身旁,探出小鼻子嗅了嗅。
像是猎犬用鼻子判断物品真伪。
“唔……”
“你、你在干嘛?”
“你的感知能力挺强的吧?所以能感受到我的气息。”
“嗯……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当上圣歌团团长的。”
“纯洁、浑浊……奇怪,为什么你身上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你在圣歌团是干什么的?而且像勇者祭这么大的活动,会派圣歌团的人过来?让你们在祭典开幕前唱圣歌么?”
“呃……”
“我还在的时候,圣歌团就是个唱圣歌团体。里边成员会从虔诚的信徒中筛选,选出一些声音比较好听的人。”
“这……”
“可你看起来不怎么虔诚呢。而且圣歌团也没什么实权,按道理来说,像是代表拜伦参与勇者祭的这种事情,不会让圣歌团来干才对。”
“啊哈哈……”
“现在的圣歌团变成什么样子了?喂,你不会是个放荡的女人,靠身体上位的吧?”
“不、不是……”
叶卡琳尴尬了。
转身。
落荒而逃。
“喂!别跑!”
叶卡琳的背影在远去,爱丽丝的声音没能挽留住叶卡琳。
“怎么回事啊……这就跑了?”
爱丽丝再看了眼擂台上的打斗,想了想,还是沿着叶卡琳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哎,有时候排解信徒的烦恼,也是神明的责任。”
小个子的爱丽丝,偶尔也能说出认真的话。
叶卡琳没跑多远,她并不觉得爱丽丝会追上来。
——被、被发现了吗?
——她该不会是……真、真的神明吧……
——如果她才是真的女神,那在拜伦岛的那位……
——好像这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圣歌团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前代勇者队伍成员会担任异端裁判所的裁判长……
——其实教团内部早就有杂音了……
叶卡琳战战兢兢的。
周围都是观众加油的喧哗声,唯独叶卡琳觉得后背发凉。
冷汗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来,把后背的衣物打湿了。
“别、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在我身边啊……我就想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而已……”
在这里依稀能看到擂台,雷恩与科罗的战斗宛若风暴过境,红蓝纠缠的魔力摩擦、爆炸,两把武器撞击发出的巨响,甚至能盖过观众们发出的呼声。
——这个男人……
——自从我遇到了这个男人,就没发生什么好事!
——加油啊,科罗,把雷恩揍一顿!
叶卡琳这么想倒也没啥问题。
她是在基克城与雷恩相遇的,然后在卡班扬、翁耶妮娅吃了个大瘪,最后灰溜溜地回到了拜伦岛。
回到拜伦岛后,她将自己遭遇过的事情整理成了报告,递交给了教皇。结果被教皇狠骂了一顿——因为教皇压根不相信这么奇妙的经历,认为叶卡琳是在糊弄工作、隐瞒真相。
叶卡琳的运气本来就不算很好,遇到了雷恩后更是难上加难。
也怪不得她会对雷恩暗生恨意。
“你只想过普通生活么,可你身上的气息不是这样说的呢。”
“诶、诶?”
冷不丁的,爱丽丝的声音在叶卡琳身边冒了出来。
小女孩追上来了,趁叶卡琳不注意,压低脚步声,小心地追了上来。
“这和你没关系。”刚才叶卡琳会逃跑,是因为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她稍微稳住了心神,身为圣歌团团长,她不会轻易逃走。
“在这和你重逢也是缘分,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哦。本来……你们的神明应该是我才对。”
“我没有烦恼。”
“怎么可能没有。圣歌团就是个唱圣歌的团体,如果你没有其他副职的话,和其它有实权的职务完全没得比。如果你只是来做圣歌表演的,倒不奇怪……”
“别胡说,我、我可是代表教皇冕下而来。”
叶卡琳·普鲁普鲁·佩斯特抬头挺胸,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