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打开画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美人图,画中女子容貌绝美,那双独特的凤眼栩栩如生。
拓跋绥见到画中女子,一下便认出画中人是鱼闰惜,片刻失神。
另一边,鱼闰惜刚出书房门不远,便撞见来寻他们的徐翊,徐翊快步上前同她打招呼。
“听风,你怎么出来了?”
“我……我出来透透气。”
鱼闰惜垂首,始终没有抬眸去瞧徐翊,说完话,她刻意绕开徐翊,往长廊方向行去。
徐翊感到诧异,正欲去追,被鱼闰惜出言阻拦:“我去逛逛,你别跟来。”
听到话语,徐翊难得顺从,未去追赶,转身去了书房。
才踏入书房门,徐翊便瞧见拓跋绥与吕决正在看他所绘的鱼闰惜画像,顿时面色大变,只觉天都要塌了。
当然,他如此反应,并非是因为那幅画像。
适才他目光无意扫过案上整理好的书籍,陡然想起一件事。
邀请鱼闰惜等人来此,实属临时起意,因此他并未特意去整理书籍字画。
此前,徐翊的书房除他本人外,无人踏足,他亦不喜下人随意触碰自己的物件,故书案上,各类书籍常常随意堆叠,这其中就包括他刚收藏的几本画册。
徐翊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不会碰巧被他们瞧见了吧?
忆起鱼闰惜方才离开时的异样,他愈发笃定心中的猜测,一时间,面色尴尬至极。
房内的两人见到徐翊,神色一惊,拓跋绥率先开口:“其安?你回来了。”
徐翊迅速收敛起脸上的尴尬,佯装淡定地行至二人跟前,轻声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吕决面带歉意望向他,满怀愧疚地说道:“其安,实在抱歉,方才不慎碰掉了你书案上的书画,我们在……在检查这幅画有没有损坏。”
“原来如此,无妨,这画哪能这么容易就摔坏了。”
拓跋绥眉梢微沉,满腹狐疑,问道:“其安,这画中人是?”
“你不妨猜猜看?”
“你认识她?”
徐翊正欲启齿,吕决先他一步作答:“其安随便画的吧,这画中女子貌若天仙,定然不是真人。”
徐翊一听,神色有些不悦,争辩道:“什么随便画的,我画的这么像,你们竟然认不出来?”
“她……是听风,对么?”语毕,拓跋绥紧盯着徐翊的面庞,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
吕决并不知晓拓跋绥早已见过鱼闰惜真容。
拓跋绥此前同他诉说内心的怀疑时,也只是提及鱼闰惜与鱼听风眉眼相似。
他着急辩解:“殿下哪看出来这像听风了?”
“延之你这是何意?我这画的多像啊。”
“一点也不像,听风不长这样。”
徐翊拿起书案上的画像,凑到吕决跟前,大声说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尤其是这双眼睛,画得多传神,哪里不像了?一模一样好吧!”
“真不像,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人。”
徐翊不高兴地撇撇嘴:“听风这么在意你,你竟然连她的画像都认不出来,我瞧她白对你上心了。”
拓跋绥觉得吕决如此反常,很不对劲,狐疑地注视着他。
“阿决,你见过听风真实的模样?”
“见……没见过。”
听闻此言,徐翊脸上重新拾起笑容,“原来你未见过听风的真容,也难怪你会认不出来,听风她就长这样。”
话音甫落,徐翊忽然想起鱼闰惜今日对他说过的话,疑问道:“不对,你们二人不是早就相识了?连殿下都见过,你会不知晓听风长什么样?”
“我……”吕决一时语塞。
“我明白了,你只是不愿承认我画得好罢了。”
拓跋绥凝视着吕决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内心对他的怀疑愈发深重。
“其安,你此话何意?我们与听风不是同一日相识?何来阿决早与听风相识一说?”
“听风是这么说的,今日我问她为何对待我与延之的态度相差如此之大,明明我们与她同一日相识。
听风却回答说,她与延之是旧相识,虽然我不是很信,可她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接下来发生什么,拓跋绥与吕决已无心在意,二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鱼闰惜回到书房,心思细腻的她,察觉到拓跋绥与吕决两人的状态很不正常,以为是方才遇到的尴尬事才让两人如此,未曾多想。
整个下午,拓跋绥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古怪,这更加让她内心感到惴惴不安。
本想寻个时机问问吕决,谁曾想,徐翊缠了她一下午,她压根没有和吕决独处的机会。
临近傍晚,三人告别徐翊,一同出了徐府。
鱼闰惜想起晚上还得和洛非嫣商量梅红的婚事,便同两人告别。
拓跋绥提出要送她,考虑到徐府与飘香楼还有一大段距离,鱼闰惜怕耽搁时间,婉拒了。
而拓跋绥也因为还有事情要问吕决,没有再坚持,三人在岔路口分开。
马车内,拓跋绥神色微凝,直盯着吕决。
吕决被他盯得很不自在,表情有些发虚。
拓跋绥徐徐开口:“阿决,我问你一件事。”
“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吕决内心隐隐觉得拓跋绥猜到了什么,以至于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底气不足。
“听风就是闰惜,对么?”
吕决怔住,他不知道拓跋绥是揣着答案问话,还是在试探他。
“殿下为何这么问?”
“你老实回答。”
“殿下……”
“你知晓画中的女子是谁,为何否认?是怕我猜到什么?”
“我不知晓。”
“那画像你明明认出了是闰惜,为何言画中女子非真人?”
“多年未见闰惜,她的模样或许早就变了,其安未见过闰惜,不可能画出她的模样,故而才如此言。”吕决辩解。
“阿决,你还要继续瞒着我?”
“我……”
“真正让我确信她们是同一人的,是你今日反常的表现。”
…………
“多年未见,闰惜是否已变了模样我未可知,可我了解你。
今日你极力否认画中女子不是听风,并非真的未见过听风的模样,你这么做,是怕我知晓她们长得一样,进而怀疑听风是否就是闰惜。
倘若你不知她们是同一人,反应定然与我相同,可你只是否认,因为你早知晓听风就是闰惜,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瞒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