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主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别瞎琢磨了,现成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黄毛好奇地问。
“去溺光堂当卧底。”二堂主神色严肃,“你脑子灵光,又没人认识你,安排在陈一凡身边盯着他再合适不过。”
黄毛当场愣住:“堂主,您没开玩笑吧?当卧底这不等于去送命吗?”
“胡说八道!”
二堂主一拍桌子,“这可是个美差!陈一凡最近犯了错,白爷对他意见不小。虽说没限制他自由,但还在观察期。咱们得抓住机会,没毛病也得挑出毛病,彻底搞垮他!”
黄毛紧张得直咽口水,“这样不太好吧,人家陈一凡好歹是堂主,肯定很会看人。我就这么冒冒失失过去,马上就会被识破的。”
二堂主翻了个白眼:“啧!你不会先试探试探他?这点事还要我教?告诉你,这事要是办成了,老子就是大堂主,那副堂主的位子就是你的!”
“真的?”黄毛眼睛瞬间亮了,副堂主可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位。
“当然!”二堂主抽了口雪茄,“只要完成任务,让老子能顺利接管溺光堂,立刻提拔你!”
黄毛咬咬牙,终于下了决心:“好,我去!”
他从二堂主办公室出来,马不停蹄的开上那辆二手大众,朝着溺光堂的方向狂飙而去。
车子在距离溺光堂后门百米外的巷口停下,黄毛特意选了个被监控盲区覆盖的角落,车头朝外,方便准备撤离。
后门藏在地下停车场的货运通道旁,深灰色防弹门镶嵌着虹膜识别器,旁边立着两尊半人高的黑曜石貔貅,底座沾着暗红污渍。
黄毛矮着腰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三次,才从怀里掏出通行卡,在感应区快速划过。门开的瞬间,冷气裹挟着皮革与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鬼鬼祟祟的穿过长廊,转角处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红外扫描器在他身上扫过,确认身份后,厚重的隔音门缓缓打开。
绕了两个九曲十八弯的回廊,总算摸到了陈一凡的办公室。黄毛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裤上蹭掉冷汗,抬手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陈一凡的声音。
黄毛轻轻推开半扇门。
办公室内,陈一凡斜靠在鳄鱼皮座椅上,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看到他进来,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真皮沙发。
“嘿嘿,陈哥好!”黄毛咧嘴笑,“您可真神了!二堂主那老小子今天把我叫去,说要派我来您这儿当卧底呢!”
他边说边反手关上门,坐下后接着道:“您前儿跟我说什么新人容易被当枪使,我还不咋信,嘿!结果真让您猜中了!”
陈一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二堂主那点脑子,除了派你这种连枪都握不稳的新靶子来,还能想出什么招?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事成之后提拔你?”
“哎!是是是!”黄毛激动得一拍大腿,“陈哥您连这都知道?二堂主说只要我盯紧您,挑出毛病搞垮溺光堂,他当上大堂主,副堂主就是我的。”
陈一凡弹了弹烟灰,冷笑道:“哼!真是个蠢货,老子和他明争暗斗这么久,他的那点子伎俩,我闭着眼都能摸透。
要问这二人是怎么勾搭上的,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黄毛因为矜暮的事,天天央求着二堂主能让二人再见一面,二堂主根本不把黄毛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次数多了就让人摁住黄毛揍了一顿。
晚上下班回家,黄毛开着车在路上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怒,挺大个老爷们儿,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一不留神就闯了红灯。
就在这个时候,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行人,黄毛反应过来猛的急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在距离行人仅有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才没有出了车祸。
而他差点撞上的那个人就是陈一凡。他撸起袖子冲到车前边,拉开车门,揪住黄毛的领子,就把他从车座上拖了下来。
黄毛虽然没有和陈一凡打过交道,但因为他是自家堂主的死对头,所以见过照片,当场就认了出来,连忙喊道:
“陈哥!陈哥!都是自家人,我是二堂主那边儿的!”
黄毛不说自己是二堂主那边儿的还好,一说陈一凡更火了。在他眼中,二堂主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和他有关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好东西。
他抡起拳头就要砸到黄毛的脸上,拳头带起的风声让黄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黄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只见陈一凡的拳头悬在他脸前几厘米处。
陈一凡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通红的眼眶,还有那副惨兮兮的样子,终究是没忍心下手,只是没好气儿地把黄毛扔在路边,语气不善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哭成这个熊样?”
黄毛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又开始抽抽搭搭起来,咽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陈一凡皱着眉头听完,抬脚踹了踹黄毛的屁股,语气虽然还是很凶,但已经没了刚才的杀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顿了顿,他又说,“你要是跟着老子,老子就替你想办法,把你那个好兄弟从天眼会捞出来。”
黄毛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陈哥,您说的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黄毛当场激动地跪下了:“陈哥,只要您能把我兄弟救出来,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陈一凡伸手把黄毛拉起来,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从现在起,你就是老子的人了,二堂主那边继续待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就这样,二人一拍即合,黄毛由此变成了双面间谍。
夜,黑得浓稠,深山老林中,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凄厉的狼嚎,阴森恐怖。矜暮满面愁容地从林中走出,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张望,叹息声裹挟着满心忧虑。
待他回到市区,虽然已经接近午夜,繁华地段依旧灯火辉煌,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不减。
矜暮眉头紧锁,正心事重重地走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喇叭声。
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停在他身旁,车窗降下,陈一凡叼着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片刻后咧嘴笑道:
“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老子找了你一整天,没想到在这儿撞上了。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