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主出了小黑蛋办公室,刚才还是一副愁云惨雾的脸,此时已经换上一副得逞的奸笑。
紧接着驾车直奔医院。
他气焰嚣张的踏进病房时,陈一凡正靠在床头啃苹果,独眼从肿得老高的眼缝里瞥过来,看见病房中央立着的白色花圈,苹果核啪地砸在二堂主脚边。
“老东西,你他妈活腻了?”
二堂主笑得满脸褶子开花,他抬手拍了拍花圈,“陈堂主这是怎么说话呢?哥哥我听说你受伤,特意来看你。瞧瞧这花圈,可是我让殡仪馆的师傅连夜扎的。”
“扎你妈个头!”
陈一凡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瓶身擦着二堂主耳边砸在墙上,“敢在老子病房摆这玩意儿,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埋进花圈里?”
二堂主笑的更贱,往前凑了半步,“哎哟,火气这么大?难不成是听说了什么风声?白爷今天召见我,说了好些体己话。他说有些人翅膀硬了,该收收爪子了。”
陈一凡的独眼眯成条缝,“你他妈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替陈堂主可惜啊。”二堂主掏出根雪茄,用镶钻打火机点燃,烟雾喷在陈一凡脸上,“溺光堂这么肥的差事,终究是要换人坐的。你说你好好的堂主,偏要去帮警察抓什么食人魔,这下好了,白爷心里的坎儿,怕是过不去了。”
“老东西,你真当老子不知道你在白爷面前嚼舌,怎么着,你以为靠一张嘴就能把老子拉下马?”
“陈堂主这是哪儿的话?哥哥我只是替你着急。你看看你,为天眼会拼了这么多年,结果呢?反被白爷疑心。
再看看哥哥我……”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跟着白爷二十年,替他挡过三刀,挨过硫酸,连嗓子都喝毒茶喝哑了。就说这次内鬼的事,我带着弟兄们蹲了三天三夜,哪怕被泼了一身开水,也没松过口!
哦,对了!还有你手底下那个阿糯,我都不好意思提,听说他妈住院的钱都是你出的?呵,养这么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怕是想哪天反咬白爷一口吧?”
陈一凡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军刀不知何时握在手里,刀刃抵在二堂主喉头:“老东西,再敢动我兄弟,老子剁了你喂狗。”
二堂主却不怕死似的往前顶了顶脖子,“哎哟,怕了怕了……陈堂主这是恼羞成怒了?实话告诉你吧,白爷已经松口了,说溺光堂的位子,迟早是我的。你啊,就等着卸任吧。
等你被白爷撤了堂主身份,连条丧家犬都不如。到时候啊,哥哥我倒是很乐意看你跪在地上,求我给你留口饭吃。”
“咔吧!”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沐阳走了进来。他扫见床头的花圈,眼神瞬间冷下来,“这是什么玩意儿?”
“呦,这不是沐队长吗?怎么,来看相好的?”二堂主看到他更来劲了,不着调的话张口就来,“哼,我当是什么铁血警察呢,原来是个给黑道堂主当情夫的。你说你们俩,一个警察一个混混,啧啧啧~整的也太暧昧了吧?
哎呦!我明白了,那个小警花就是来凑数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你们两个的奸情!哎,我很好奇,晚上你们是不是抱在一起睡觉,会不会亲……”
“砰!——”
话音未落,沐阳的膝盖先狠狠撞上二堂主的胸骨。二堂主被撞得倒飞出去,后背砸在花圈上。
“再说一遍。”沐阳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我没听清。”
二堂主被沐阳掐得脸色发紫,“怎么着……被我说中了吧,”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陈一凡那狼崽子床上功夫如何?是不是跟他挥刀似的……又狠又野啊?”
沐阳的指尖狠狠碾过他喉结,“你这种畜生,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跟你一样脏?”
“哎哎哎别装了!”二堂主猛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溅在沐阳警服袖口,“天眼会上下谁不知道,他陈一凡三天两头往警察局跑,跟你喝酒喝到凌晨三点……不是睡了是什么?”
他肥腻的手指戳了戳沐阳胸口,“我就好奇啊,你们俩到底谁上谁下?他那副拽兮兮的样子,不太可能是下面那个,那就是……”
“老东西,你找死!”陈一凡实在忍不住了,快步走上前,一刀狠狠扎进他右肩。
“啊!!!”
血珠飞溅的刹那,二堂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肥硕的身子在地上乱滚,“陈一凡!你敢来真格的?白爷不会放过你!”
陈一凡单膝压在他胸口,“老子砍的就是你这种乱嚼舌根的畜生。”他抬头看向沐阳,独眼通红,“把他嘴里的牙全敲了,省得再喷粪。”
沐阳皱眉,警服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更担心的是陈一凡。他后背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每一次发力都让新血顺着衣摆滴落。
“冷静点。”沐阳按住陈一凡握刀的手,“你伤口崩开了。”
“不用你管!”陈一凡甩开他的手,举刀还要扎。
二堂主趁机疯狂尖叫:“啊!来人!杀人了!陈一凡杀人了!”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保安冲进来。
沐阳掏出警官证:“把他带走,扰乱医院秩序。”他又指了指地上的花圈,“还有那个,丢出去。”
“沐阳!你敢动我?”他被保安架起时还在骂,“别以为你是警察就牛逼!我可是天眼会的二堂主,你敢……”
“带走。”
“你们敢碰我!”
两个保安不理会他的嘶吼,直接拖着他出了病房。二堂主被拖到医院门口时还在骂骂咧咧,保安掏出警棍往他大腿上敲了一记:
“老实点!再吵送你去派出所!”他这才缩了缩脖子,却趁保安松手时掏出手机,躲在花坛后面给小黑蛋打视频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屏幕那一端的小黑蛋正做蛋糕呢。一米八五身高,虎背熊腰的大体格子,做起小蛋糕来倒是出奇的麻利。
二堂主举着渗血的肩膀,对着手机屏幕哭得涕泪横流:“白爷!您可要为属下做主啊!陈一凡在医院里杀人未遂,还,还让警察把我拖出去了!
您看这伤口,差点就捅到心脏了!”他扯烂衬衫露出右肩,狰狞的刀伤还在往外冒血,“他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这是要以下犯上啊!”
屏幕里的小黑蛋正用奶油在蛋糕上画小熊,闻言头也没抬,“哦?他为什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