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头并未移开视线,继续以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审视着虹影微妙的情绪变化,随后缓缓转头,将目光投向了立于众人之后的萧泽与陆洛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王爷,陆大人,夜色已深,是时候揭开今宵聚会的真正面纱了吧?”
此言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场众人无不精神一振,唯独萧淳,因着心中早已知道了几分,面上仅是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即将揭晓的秘密。
萧泽与陆洛童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笑容,目光在彼此间流转,随后,萧泽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转向对立而站的邢天涯,笑道:“邢捕头,真不愧是六扇门中的翘楚,第一神捕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便能洞悉其中奥秘,令人钦佩。”
邢天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谦逊的笑,淡淡回应:“洞悉二字实不敢当,不过是略察几分异常罢了,比起二位大人的睿智,在下自愧不如。”
陆洛童轻笑出声,眸光温柔地落在邢天涯身上,缓缓言道:“邢捕头太过自谦了。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先来,为大家揭开这玉面银狐神秘面纱的一角吧。”
“真正面目?”寿昌闻言,眉宇间泛起了疑惑的涟漪,“若要揭开玉面银狐的真容,是否需先将易上良带到这里?”
萧泽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闲适:“无需如此繁琐,只需之后,易上良的几句证言就好。”
“证言?”寿昌低声重复,心中暗自揣摩。
吴道长与无念和尚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吴道长的目光转向了萧泽与陆洛童,询问道:“如此说来,玉面银狐的真实身份,你们心中已有定论?他,此刻又藏匿于何方?”
言罢,他的嗓音里不经意间夹杂着一缕急切之情。
萧泽悠然地伸出食指,在空中轻轻摇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莫急,莫急,那玉面银狐此刻正匿于这屋檐之下,插翅也难飞。”
“在这屋内?”无念和尚闻言,脸上掠过一抹讶异之色。
众人听罢,皆是小心翼翼地互视一眼,眸光中闪烁着疑虑与审慎的光芒。
陆洛童语调平缓,缓缓铺陈开来:“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细细道来。那玉面银狐,行踪犹如幽灵般飘忽不定,不论是朝廷密探,还是青山寺,广寒山,乃至各路江湖门派,皆倾尽全力搜寻其踪迹,却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无疑揭示了一个事实:此人擅长隐匿形迹,伪装之术已臻化境。
再者,青山寺中的高僧无法大师,曾与这神秘人物有过一番交锋,据他所述,那玉面银狐实则是一位身手不凡的男儿郎,武艺高强,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最为离奇之处在于,于平南王府中神不知鬼不觉盗走麒麟玉扳指的玉面银狐,却又化身为一位外表温婉柔弱,实则内力深厚、武功超群的女子。”
众人闻此,皆微微颔首,面上带着几分思索之色。
白夫人秀眉轻蹙,疑惑溢于言表:“这其中,有何不妥之处?”
陆洛童语声柔和却带着几分锐利,缓缓道:“诸位,难道未曾察觉其中的蹊跷与矛盾吗?”
“矛盾?”白清允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沉思,随即低头沉吟,片刻后抬首,眸光清亮:“你是说,那玉面银狐在青山寺盗取《乾坤掌》秘籍之时,乃是男儿身,而转至平南王府窃取麒麟玉扳指之际,却摇身一变成了女子?”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皆变,纷纷将目光投向陆洛童,静待其下文。
陆洛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颔首,语气温和而坚定:“正是此点,乃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白夫人听闻此言,语调悠然响起,如同春风拂面般和煦:“如此观之,这位玉面银狐真乃伪装高手,能随心所欲地化身男女,巧妙躲避官府与江湖豪杰的连连追捕。”
陆洛童闻言,轻轻颔首,那动作中蕴含着不言而喻的认同,宛如静水之下暗流涌动。
无念和尚目睹此景,心头豁然开朗,恍如拨云见日:“贫僧明白了,这玉面银狐,面对官府时,便化作娇柔女子,以弱柳扶风之姿混淆视听;待危机一过,又摇身一变,成为男儿身,翩然远去。而在江湖中,他则反其道而行之,先以男子身份混淆众人,随后又以女子之态悄然遁形。这番腾挪转移,端的是神出鬼没,令人难以捉摸。”
萧淳闻此一言,心中忽生微妙寒意,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疑惑低语:“此事透着蹊跷,倘若江湖门派与官府互通有无,那他们定会知晓玉面银狐擅长易容,能在男女之间自如转换,以此混淆视听办案。”
“他们不会互通消息的。”陆洛童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轻轻落入萧淳耳中。
“哦?”萧淳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萧泽缓缓道来:“官府与那些誓要擒获玉面银狐的江湖门派之间,对于此贼的行踪消息,是互不透露。玉面银狐行事之狡猾狠辣,加之他专挑江湖上赫赫有名之士的珍藏下手,使得这些失主怒不可遏之余,更添几分忌讳。试想,宝物失窃已属颜面扫地,若再让外界知晓,尤其是被官府得知,岂不是雪上加霜,颜面更无存焉。之前,吴道长与无念大师不也正是对宝物失窃之事三缄其口,唯恐外泄吗?”
闻听此言,吴道长的面容与无念和尚的僧颜上不约而同地掠过一抹微妙的尴尬之色。
陆洛童见状,进一步阐释道:“至于官府,那更是绝无可能大张旗鼓。此类事件,势必会转入秘密调查之列。试想,一旦江湖各派察觉官府突然加大力度,全力缉拿玉面银狐,只需稍加联想近日的风言风语,真相便昭然若揭,再无半点隐秘可言。”
萧淳闻言,恍然大悟,轻轻颔首:“原来如此,难怪这玉面银狐能多年以来逍遥法外,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