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啊,短短的牙,使劲一口,就是疤。
别说张海杏脸白了,现在张海客也没有好到哪去。
脸没白,但是充血红了。
“松嘴!白栀你松开我!”
本来他就生气,现在好了,和他妹妹一起难受上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看见了,想起以前白栀咬在他们身上的牙印,一个甜蜜的不合时宜的笑了,一个......怕了。
“你去。”
黑瞎子想起那年白栀咬在他屁股上的牙印,整个人都在捂着屁股往后退。
谁说没有感同身受的,这不就是了嘛。
解雨臣在管家和丫鬟诡异的眼神中,将张海杏抱给了张起灵。
“老张,带她去看看,喂点吃的。”
张海杏走了,张海客也放松了不少。
疼还是疼的,但是情绪稳定了不少。
“解雨臣,赶紧让她松嘴!小玩意咬人很疼的。”
最后的那句话,根本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就说张海杏怎么脸都白了,原来是因为白栀咬上不松嘴,吓得。
跟王八似的,咬上就不松口。
黑瞎子现在指望不上,脑容量太小,不太支持他处理那么复杂的情绪。
担心害怕甜蜜怜悯,以及质疑。
白栀那个小牙,能把张海客咬到这个地步吗?
而解雨臣这个偏心眼的,对于张海客来说,就是噩梦。
使劲的给了扒拉白栀脑袋的张海客一巴掌,将他推搡白栀的手拍开,不太满意的说:“栀子才多大,你这么推她的脸,她会受伤的。”
张海客小口的吸气,紧咬牙关,气愤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病,她一直咬我不松口,我他妈的很疼啊。”
一边说着,五官还一直使劲。
也不知道这个小玩意为什么咬人这么疼,还一直不松口。
按理说现在她应该没有劲,松口了才对啊。
解雨臣对于张海客的这番表现,很是不屑。
抱着白栀,轻轻的戳了戳白栀的腮帮子,希望白栀能将张海客松开。
事与愿违,张海客疼的给了解雨臣一拳头。
“你别玩了,她咬的更疼了!”
玛德,跟那给白栀酸疼的腮帮子按摩了吗?
“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说话。”
张海客打在了解雨臣的胳膊上,让他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
“疼~”
他一个大人打过去不像话,但是白栀还小呢,反正咬都咬了,张海客应该也不在乎再疼一点吧。
张海客不理解解雨臣的险恶用心,但是白栀理解,并且成功接收到了。
“唔!”
刚才只是在咬,现在已经开始磨牙了吃肉了。
咬就算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张海客的腿,将指甲嵌了进去。
另一只手,使劲的拍打张海客受伤的腿,打的啪啪作响,还一巴掌打在了腿筋上。
张海客顿时疼的绷直了那条腿,拿着那对大牙对着解雨臣。
“你媳妇的!”
解雨臣骄傲挑眉:“谢谢夸奖。”
“那你赶紧让她松嘴啊!”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感情咬的不是他。
解雨臣托着白栀的身体,小心的给她揉着已经开始酸痛的腮帮子,没有一点着急的情绪。
“你都多大的人了,栀子的牙都没有你的指甲盖长,能有多疼啊。
你又不是海杏,还会害怕,晚上还可能做噩梦,忍忍吧,一会儿就过去了。
再说了,栀子正害怕呢,要是咱们着急了,她今晚指定生病,你抗一抗,你伤口好的快。”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给张海客气的都忘了疼了。
还没等张海客那句国骂出口,解雨臣接着说:“你放松点,栀子咬的费劲就算了,一会儿在开始牙疼。”
看着白栀糊了张海客一嘴的口水,解雨臣真的心疼。
可心疼了。
不过解雨臣的目的达到了,张海客气晕过去了。
突然没了力气“桎梏”住白栀的牙齿,白栀猛的有些懵圈。
松开嘴里的肉,抬起头,呆萌的看向解雨臣。
“哇?”
解雨臣小心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漱口水,灌进了白栀的嘴里。
“栀子,不许喝,青蛙鼓鼓。”
说着,还做了一个示范。
管家看着两人一样鼓起来的腮帮子,摸了摸下巴。
以后还是要将他们两个隔开,要不然,以后看他们两个结婚,会有负罪感的。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解雨臣低头,张开嘴。
白栀有样学样,一口漱口水全吐在了张海客的腿边。
张海喽楼看着这个情况,站了出来。
“医生,抬走。”
管家看了一眼没有分出一点心思的解雨臣,招呼着下人将躺着的张海客抬走看伤口。
走之前还不忘抱着张海楼一起。
解雨臣抱着白栀就顾不上其他人,至于黑瞎子,他会让解雨臣背着的。
解雨臣真的像是一个奶爸,身前一个,身后一个。
白栀仰躺着,保持着最原始的乐趣,觉着双手,看着自己玩手指,嘴里的话也没有清楚到哪去。
“坏喽,哥哥,打!我,打!然后,然后,嘎嘎岛,那个,那个,更坏,他说,哥哥,我咬!”
说到激动的地方,白栀还会激动的挥舞一下小胖手,做出一个打的动作。
黑瞎子就那么看着,时不时的给她补充完善。
反正等到解雨臣抱一个背一个,到了木楼的时候,张海杏已经开开心心的吃上水果了。
至于张海客,他正在怀疑人生的看着和吴邪玩的开心的张海杏。
好像刚才打的那一场架,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张起灵很有经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
“他们经常这样。”
他们这些大人,都习惯了,担心,但是不上手。
所以,张海客是这场纷争里,受伤最重的一个。
因为张海杏没有那么惨,她情绪变化不大,白栀咬的不重,只是小孩皮肤薄而已,显得重。
张海客看着腿上那个疤,再仔细看了看张海杏的脸。
“你们确定没有给海杏下猛药吗?那可是人类的咬伤,我都有个浅浅的牙印呢。”
解雨臣背过身,张起灵赶紧将黑瞎子抱了下来,放在了沙发上。
“栀子有分寸,她们经常这样咬,栀子可没有你妹妹咬的重。”
在这些日子里,白栀经常打哭每一个小朋友,张海杏经常咬伤别人。
张海杏脸被吓白,也是因为想到了白栀气冲冲的咬她的那几次。
真的疼,咬就算了,还会打她。
张海客看着有些疲惫的解雨臣,疑惑了。
“你没给我妹妹抠黑锅吧。”
事实胜于雄辩,解雨臣快速的将视频发给张海客,张海客沉默了。
白栀带着小帽子,坐在垫子上,双手费力的捧着一个苹果,给它做“补水”,张海杏兴冲冲跑过去,将苹果抢走了。
白栀小可怜呆萌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抓了抓空气,然后老实的爬到另一边,重新拿了一个水果开始啃。
不哭,不闹,也不生气。
整个人就像一个甜甜的小蛋糕一样,乖乖的。
再看看张海杏,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还跑过换走了白栀新拿的水果。
张海客看看视频里的白栀,再看看张海杏,沉默了。
一定是她们两个衣服不一样,所以给人的感官不一样。
一定是这样!
白栀带着一个围了一圈白色蕾丝的小草帽,洛可可的领口加上花苞袖口的泡泡袖,配上嫩鹅黄的颜色,显得白栀像是漂亮的月季花。
清风吹过去,身上的蕾丝和蝴蝶结绑带还会晃动,整个人美的像是油画。
而他的亲妹妹,那个抢了苹果的“小土匪”,身上不是草叶就是青黄色的污渍。
“你是不是针对我妹妹,你看看她穿的是什么啊。”
凭什么白栀打扮的像个小蛋糕,整个人看起来甜滋滋的,香香的。
他妹妹,长衣长裤,一身的迷彩色。
解雨臣抱着睡着了都在微笑的白栀,冷笑一声。
“你好好看看,你妹妹干了什么。”
白栀有的,张海杏也有,特别是衣服上。
但问题是,张海杏不喜欢啊!
第一次,两个洛可可风的小姑娘,穿着小裙子,坐在一起,咿咿呀呀的说着不清楚的话。
看起来很温馨,其实凑近一看,张海杏正在揪身上的蝴蝶结和装饰品。
揪完就给白栀,白栀都收着了,放在一旁,等到张海杏抱着小裙子,露出南瓜裤,脏兮兮的跑过来,跟白栀要蝴蝶结,白栀再干脆的还给她。
这还不算,更让张海客脸热的在后面。
本以为张海杏不喜欢那么复杂的,于是他们换成了娃娃领条纹袖口的衬衣,裤子也是简约的款式。
而白栀更夸张了,泡泡袖变成了蝴蝶袖,裙摆短了,但是更蓬了,连脚上是袜子,都有一圈荷叶边。
但是,张海杏最后还是破破烂烂的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将身上脏兮兮的东西抹到白栀身上,靠在白栀身上,和她抢切好的水果。
张海客沉默了,解雨臣抖擞了起来。
“你以为栀子为什么没有穿裙子,那是因为你妹妹老抢吴邪的东西,栀子要帮吴邪抢回来,要和你妹妹打架,穿裙子不方便。
呵,要不是你妹妹谁都欺负,栀子才不管她呢。”
张海楼想起来,对着张海客重重点头,将张海客心里那一丝丝的侥幸都点掉了。
“白栀很照顾吴邪,还有瞎子,其他时候,白栀不喜欢动的。”
解雨臣骄傲的抱着白栀,看着她。
“我的栀子还会给别人吃的,怕他们吃不饱,还会拦着别人打架,还会抱别人,亲别人,保护帮助别人。
栀子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很纯真,很强大的姑娘。
她一直都这样。”
张海客摸着自己的胃,很想吐。
算了算了,不看了,不问了,不管了,反正他妹妹除了总是找事被收拾,其他的,都挺好的。
解家还是很尊重张海杏的天性的,连花园的花被毁了,也没有说她,反而重新种了一些没有刺没有毒的。
“走了,走了,休息吧。”
事情也别说了,他没有心情。
他的心,好累好累。
张海杏开开心心的拉着白栀往楼上走,走走爬爬,累到直接半路睡着,也没有松开拉着白栀的手。
而黑瞎子,享受着解雨臣的怀抱服务。
解雨臣总觉得黑瞎子有些不对劲,没有平时活泼了。
“瞎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一点活力没有。
平时你可都是拉着栀子一起爬上爬下的那个,今天怎么要我抱了。”
想着上辈子屁股上那三个堪比纹身的牙印,黑瞎子屁股一紧,摇头不语。
问不出什么,解雨臣就没有将黑瞎子放回去,而是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睡吧,栀子和海杏一起睡了,我就委屈一下,和你一起睡吧。”
要是以往,黑瞎子能直接爬起来跟解雨臣闹,但是今天,黑瞎子没有精神。
只是翻过身,背对着解雨臣。
“唉~”
解雨臣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知道小小的他哪有这么大的忧愁。
还叹气,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不过解雨臣那个谨慎的性子真的不错,所以黑瞎子发烧的第一时间,解雨臣就发现了。
刚开始,只是想着黑瞎子没有以往活泼,所以和他一起休息。
后来,黑瞎子开始做梦了,解雨臣就醒了。
坐在床上,解雨臣看着黑瞎子,有些担心的将拦板换了一圈更柔软的。
邦的一声,解雨臣赶紧拿起黑瞎子的小胖手,仔细观察。
“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只是不知道黑瞎子在做什么梦 能把黑瞎子影响成这样。
不是蹬腿,就是踢腿,枕头也因为他的挪动,远离了他的脑袋。
“啊。”
急促的声音过后,黑瞎子开始翻身哼唧。
“这是……打架呢?躲谁呢?都哭了。”
偏头看着他的脸,解雨臣越来越担忧,赶紧将黑瞎子抱起来。
“瞎子,醒醒,你做梦了,快点醒醒。”
也不敢大声,解雨臣怕自己将本来就被噩梦吓到的黑瞎子,造成更大的惊吓。
黑瞎子还在委屈巴巴的哭泣,鼻音越来越重。
“走!”
攥紧的拳头,猛地一挥,差点打到解雨臣的脸,还好躲得快,要不然,黑瞎子就能被疼醒了。
握着黑瞎子的拳头,解雨臣开始摇晃黑瞎子。
“瞎子,醒醒。黑瞎子,黑眼镜,醒醒,南瞎!”
声音越来越大,黑瞎子终于醒了。
不是解雨臣叫醒的,是他终于哭出来,把自己给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