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胡宁看起来只是研究怎么教书育人的教育专家,不过他也始终是觉得林卫华那个科技部长,只是个过去帮督帅修飞机都修不明白的半吊子。刘三维对他的那一顿抢白,还是让人有些窝火。
毕竟人家胡宁,末世前是一直在龙国科学院搞基础理论研究的。末世初期,他也一直是被李洁在淮南商会保护起来的那一批顶级科学家。到了武廿无平定襄城时,才开始选择教书育人。
今天和他讨论的人都是什么档次?一个搞量子屏障的刘三维,一个搞航空航天的林卫华。并且还是用20世纪初的那些不严谨理论,对他一顿输出,这还真是让他觉着既好气又好笑。
因为他调侃拉“格朗日点”的前提是,三体问题在三战前就已经被证明是有解的。就连他都做过尝试,只不过还没等高层把他们的大型量子计算机部署到位,末世就又来了。
而那些则基于埃德蒙·荣克,设计出的万有引力常数G的全新测量方法。是完全区别于扭秤实验的。因为一开始就只是埃德蒙·荣克那个归化龙国的科学家,想要为龙国制造一个改变区域内希格斯场临界值的新型武器,而意外召唤出七皇中大禹王投影,并毁灭新约克这一事件,催生了埃德蒙·荣克产生了除他的荣克第三定律外,产生一种新的逆向推导万有引力常数G的方法。
而那300艘,三战时龙国的巨型飞艇也在大禹王脑后那团看似日冕的恒星级的能量团中,也首次捕获到20世纪三十年代布洛亨采夫(blokhintsev)和加尔佩林(Gal’perin)在论文中提出的“引力子”,并找出了人类对引力问题理解的一系列谬误。从而21世纪中叶和世纪末,
据说新约克覆灭前,阿麦利卡的外层空间,汇聚了龙国庞大的侦查卫星和气象卫星组成的卫星侦查网络。天空还有大量可以在中间层自由翱翔体积足有.9立方米的巨型高空侦察飞艇。飞艇们15吨的吊舱中各种精密设备都是为了辅助卫星,准备记录这次对敌毁伤效果,并准备进行下一步毁伤评估而准备的。
结果预想的效果并没有出现,反而导致一个上古神只——大禹王直接降世。
而那几百艘巨型飞艇吊舱中的精密设备,则在大禹王头部的那团类似于日冕那样的恒星级能量团中,捕获了人类历史上最珍贵的礼物... “引力子”。
再说回荣克对于万有引力常数G的测量法,本质也是对人类对于“引力子的捕获”以及“极端引力场中的量子共振感应”,它不是宏观的机械测量。卡文迪许测量法依赖两个铅球的微小引力,而这种测量方法,就连放个屁都会干扰数据。而荣克直接利用七皇显形的恒星级质量作为引力源,相当于用太阳测量地球重力,信噪比提升万亿倍——本质是测量G值对时空结构的调制效应。
通俗点说那就是小东西看不明白,只要你把它无限扩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那么问题就可以得到解答了。而胡宁这个荣克曾经的学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老师不是恭维也不是谦虚,而是彻彻底底的调侃。
至于武廿无为什么又允许爱因斯坦有限度进课本了?胡宁也清楚,要是再谈论那个精炼版荣克第三定律,到最后就要提到那段新约克毁灭时的监测数据了。那可是被龙国列为“Ω级机密”,因为它不仅包含G值,还隐含七皇显形的“召唤参数”。所以那位督帅和他打了招呼,那就是——实在不行,就拿爱因斯坦凑数。毕竟适当的对过去科学家的研究成果,进行科学史层面溯源也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教材上的荣克第三定律,也是胡宁在老师研究内容中,把非涉密部分进行了切割和粗糙总结。他现在还记得,他在帮荣克那个三百多岁的老胖子,写完简化版公式以后。对方居然嘿嘿坏笑着,还轻轻给他胸口捶了一拳,“好家伙,你一下就把我的公式改成了一个工科生实操公式了?可真有你的。”
当时胡宁还以为,自己的老师是要用自己写的破玩意骗骗记者。结果埃德蒙·荣克居然揉了揉肥嘟嘟的下巴,最后叹了口气说:“哎呀,这个公式挺好,真的挺好。至少以后的娃娃没办法拿着它做武器了。你把他交给教育部吧,就说是我二百年前的研究成果。这样我就能把爱因斯坦的幽灵,一起带入坟墓了。”
此时的胡宁被冷风顺着领口一吹,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他轻轻念叨了句,“狗日的老胖子,你死了还让我给你擦屁股。不过你活到现在的话,你这个三百多岁的修仙者,恐怕也是GhSF的猎杀目标了吧。”
胡宁的呢子大衣下摆扫过督帅府雕花木门时,零下二十度的冷风立刻顺着门缝灌进来,冻得他后颈一缩。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拍在会议桌上的余温,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着青白,像极了量子屏障模型上那些未完成的克莱因瓶纹路。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当刘三维抖落那些带着胚胎荧光残渍的计算稿时,他突然在那些扭曲的公式里,看到了荣克临终前藏在保险柜里的泛黄手稿。
“胡教授——”
就在他走到电梯门口准备,到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教育部长孙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三分犹豫七分讨好。胡宁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对方此刻的模样:领带歪在锁骨,手指捏着保温杯,杯壁上印着的“教育强国”字样被磨得发白。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停住,距离他恰好三步——那是三战前下属对上级的安全距离,此刻却像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个同属教材委员会的副主任。
胡宁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雾,像团未完成的量子云。他盯着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量子屏障的幽蓝正将庐州电视塔切成几何碎片,突然想起孙宇在会议上反复念叨的“教育效率”,想起这个曾在末世初期跟着李洁扛过枪的男人,此刻正用看作战地图的眼神审视科学史。
“孙部长有事?”他没有转身,指尖摩挲着大衣口袋里的金属打火机——那是荣克送的,外壳刻着扭曲的“E=mc2”,边缘还留着老胖子牙印。
孙宇的皮鞋跟在地面磕出半声脆响,又迅速收住。胡宁从玻璃窗倒影里看见,对方正用袖口擦拭保温杯,指腹反复蹭过“强国”二字,仿佛在擦拭某种信仰。“您别往心里去,”孙宇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飞什么,“林部长他们搞技术的,总觉得教育该给科研让路……”
“让路?”胡宁突然转身,镜片上的哈气让孙宇的倒影模糊成克莱因瓶。他看见对方下意识后退半步,手忙脚乱扶正领带,那模样像极了三战前被他骂哭的研究生。“他们连荣克公式的涉密边界都不清楚,就敢在会议室拍桌子。”他的声音突然放软,却比刚才的争吵更刺骨,“知道为什么督帅让爱因斯坦进课本吗?因为再不说点相对论,基层工程师就要把量子屏障模块,当成荣克爷爷的玩具积木了。”
孙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保温杯外壁不小心撞在墙壁上,发出“咔嗒”轻响。他想起保密局档案里的瓦拉纳西事故——那些士兵皮肤下浮现出类似爱因斯坦场方程符号,像极了胡宁此刻镜片上的反光。“那……教材委员会那边……”
“不用您操心。”胡宁转身继续走向电梯,大衣下摆扫过孙宇僵直的手臂,“我知道该怎么写‘爱因斯坦与荣克的传承’——”电梯门在他身后合拢时,他忽然补上半句,“至少得让孩子们知道,不是所有公式都能从天上掉下来。”
电梯下行的嗡鸣中,胡宁盯着金属壁面上自己的倒影。两鬓的白发比三个月前又多了些,像公式里未被简化的余项,固执地生长在“教育专家”的头衔之外。他摸出打火机,荣克的牙印硌着掌心,突然想起老胖子在实验室灌威士忌的模样:“胡宁啊,等你把我的公式塞进课本,记得在脚注里写一句——‘本方程不适用于召唤上古神只’。”
胡宁坐进自己那辆汽车,其实在物理学基础理论,他知道自己老师的完整涉密论文是带领人类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可那其中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更是他老师都不敢直视的。他也通过武廿无的一些高级涉密内容了解到,除人皇的定义,以及七皇回滚机制外,更了解到了绝地天通计划的真相——正是因为三战时异常能量波动,引起了高维古神的注意。
所以他和他的师兄们,始终也都坚持着绝不公布完整荣克论文的准则。可是残缺的公式,是不足以对抗完整的理论体系的。
而完整的荣克研究成果和各种数据,以及理论,也不是只有他才掌握,上面还有“光子与引力子学会”,这个学会只负责给出答案。但是想要学会为政治实体服务,那么他们必须签订一份“协议”,其中就包括将理论研究权限,交给“光子与引力子学会”。
这也就是为什么末世前世界各国政府,删除爱因斯坦的大多数论述的主要原因。因为各个政治实体都看到了爱因斯坦作为历史人物必然存在的历史局限性。可林卫华和刘三维虽然从事的领域相对而言比较高端,但本质上还是两个工科生,自然不知道末世前的这些秘辛。
他不是科学的敌人,而是用教育作为手术刀,在涉密理论与现实需求间切割安全边界的手术师。可他大师兄张亚洲作为“光子与引力子学会”的负责人,又会怎么看这件事呢?会不会剥夺他的子孙进入学会的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