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星辰娱乐顶层总裁办公室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顾衍之指尖夹着钢笔，骨节泛白，目光扫过桌上的项目报表，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这个方案，漏洞百出。告诉策划部，今晚加班重改，明早八点我要看到新方案。”
站在桌前的策划总监额头冒汗，连声称是，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办公室。秘书秦助理抱着文件刚要进门，就被这阵仗吓得脚步一顿，刚想转身绕开，办公室的门却“咔哒”一声从里面开了。
顾衍之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语气不耐：“还有事？”
“顾总，楼下有位合作方……”秦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奶声奶气却格外笃定的声音打断。
“请问，顾衍之先生在吗？”
秦助理回头，瞬间愣住了。只见走廊地毯上站着个约莫四岁的小不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藏蓝色小西装，领口还系着同色系的领结，背上背着个比他半个人还矮的迷你公文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小脸绷得紧紧的，活像个缩小版的商务精英。
顾衍之也循着声音看过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他的办公楼层安保级别极高，怎么会闯进来一个孩子？
“小朋友，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不能随便进来。”秦助理连忙走上前，试图温柔地引导，“你的爸爸妈妈呢？我帮你联系他们。”
小不点却偏过头，躲开了秦助理的手，径直走到顾衍之面前，仰着小脸认真地打量他。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孩子柔软的发顶，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晕，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夏夜的星辰，和顾衍之的眼眸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找我爸爸，顾衍之。”小不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空气瞬间凝固。秦助理的脸都白了，连忙摆手：“小朋友，你认错人了，顾总他……”
“我没认错。”小不点从迷你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顾衍之面前，“这是你和我妈妈的合照，妈妈说，你就是我爸爸。”
顾衍之垂眸，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是几年前的自己，身边站着一个笑容明媚的女人，两人并肩站在大学的香樟树下，阳光正好。他的记忆有瞬间的恍惚，这个女人，是他大学时的学妹苏清沅，两人曾有过一段短暂的交集，后来因为各自的人生轨迹不同而渐行渐远。
“我不认识你。”顾衍之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把孩子带下去，联系安保部查清楚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小不点急了，小脸蛋涨得通红，“我叫顾小乐，是你和苏清沅的儿子！我还有证据！”他说着，又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份文件，踮起脚尖递到顾衍之面前，“这是dNA检测报告，上面写着我们是父子！”
顾衍之接过报告，目光快速扫过。报告的格式看起来很正规，检测结果一栏赫然写着“排除亲生关系概率为0.001%”，落款是一家看似权威的生物科技公司。但他敏锐地发现，报告的编号有些模糊，检测日期也恰好是一个月前——正是他刚刚结束海外出差，公司事务最繁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