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
一道突然的声音从大帐外响起,冲破了帐内原本议论军事的氛围。
“什么就不好了!”
朱宸濠眉头一皱,朝着突然跑进来报信的人呵道。
特么的他刚刚还在考虑这某种意义上和燕王一脉的真正比拼呢,这话突然喊的不是给他泼冷水吗!
多晦气呀!
他可是信命的天命之子,可不能被这些傻波一“嗷”对一嗓子把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真命给整晦气整没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朱宸濠才再度看向报信之人。
“说吧,何事如此惊慌?”
“回,回殿下的话,是备倭新军,备倭新军突然在我方各个方位出现,以三人成组对我军发起突袭,我军被有心算无心,伤亡惨重!”
那人焦急说道。
“什么?!”
一群武将、世家读书人们皆是瞬间将目光锁定向那人,眼中满是惊讶。
朱宸濠更是“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才刚刚说道备倭新军说要给其好看将其解决掉,这转眼就有消息传来说他们的部队被备倭新军整的有些“好看”,不是啪啪打脸是什么!
简直就是被对方骑在脸上疯狂输出!
“备倭新军,欺人太甚,本王还没对你们动手呢,你们可倒好屡次来触本王的霉头......”
“好啊,好一个备倭新军,不愧是镇国府养的好狗!”
朱宸濠近乎是咬牙切齿。
伤亡惨重这几个字看似简单,但其中的惨烈、血腥都是实打实的!
他朱宸濠自从发兵起,什么时候得到过伤亡惨重的战报!
原本他的主张是先全力拿下南京城控制住南京六部,那样子对于布局整个南方的势力都有重大帮助,到时再以拿下南京之势再掉过头围堵这备倭新军,任它再多么精锐也不过是笼中之鸟。
没想到他都还没对其动手呢,备倭新军突然就开始迅速行动起来,效率之高手段之狠让人始料未及。
看着递上来的最新战报,朱宸濠心里那叫一个复杂。
真是让人又恨的牙痒痒,又想要将其收编为己用。
“镇国府,将是本王大业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拦路虎。”
朱宸濠觉得自己不是孙十万那样在以多打少有绝对人数优势情况下还会疯狂送人头的主,但小几万的备倭新军此时此刻却又让他不得不再提升一个警惕档次,这让他内心叫一个郁闷。
怎么,本王的主角光环呢,本王的天命呢,为何现在吃瘪了呢?
“殿,殿下,除了备倭新军突然奇袭导致我方造成不小的伤亡之外,最新情报他们还分出了一批人扛着物资在我们之前一路横推过去的各个地界......为当地的百姓布施、看病......”
送报之人小心翼翼再度开口道。
“布施、看病?”
“这整的又是哪出?”
朱宸濠更纳闷了,打仗呢,想什么呢?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凹人设了吧。
你们备倭新军的人数本来就和我大军没法比现在还将人分出去携带物资搞这些,你不尊重本王!
朱宸濠那叫一个气啊,好好的打仗呢,硬是把气氛整的稀奇古怪的。
“喜欢整这些虚假的人设?”
“那本王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拿什么跟本王斗!”
朱宸濠眼神一变,迅速开始调整布局。
当然,大节奏方向肯定不会轻易改变,还是要以进击拿下南京城为主要目标。
要是放弃这个核心目的转头将全部精力拿来对付备倭新军,那多少有些舍本逐末、得不偿失了。
“报!严州府地区的叛军并未同我军做过多纠缠,虽然看似不愿但已开始回撤。”
位于绍兴府与严州府交界地带的备倭新军营地,王守仁得到了前线送回的最新战报。
“他们退了,那就准备让咱们的人忙活起来吧。”
王守仁点点头道。
“王先生,宁王此举显然是不想与我等做过多纠缠,是要将力量集中争对性的北上要取南京城,您怎么......”
赵本学此刻有些按耐不住,他们自宁波始出动对付宁王叛军,但一路上各地救济被波及百姓的时间比对付叛军不知道多几何,精力亦是不知道多几何。
现在这种明显这是冲着更重要的事聚拢力量的行为,王守仁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这家伙该不会真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吧!
“虚舟先生莫慌,让局势再多发展一会。”
王守仁笑道,南京的守备力量虽然不如天子坐镇的北京城,但也不是一般地区可以比拟的,想要攻破南京城哪有那么容易。
这段时间,才是他们蓄势的最好时机。
“再发展,难道真等着叛军去攻打南京城?!”
“南京地区之富饶天下皆知,若真让叛军开始攻打南京城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王先生救灾难道是在做样子把式?!”
赵本学不乐意了,他还年轻,他有着充足的少年意气和热血,根本看不得王守仁这“虚假”的行为。
“备倭新军冲出去,去抵挡叛军大军,他们就能乖乖站着被我们杀吗?”
“我们就不会有伤亡百姓就不会被波及受苦?”
面对赵本学的冲动小暴脾气,王守仁显得平静地很,只是平静的跟其摆事实讲道理,丝毫没有被赵本学带动起丝毫的负面情绪。
这养气功夫,十分了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何不可?”
赵本学梗着脖子,这些时间以来新军给他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是自己缩着研习兵法完全感受不到的。
他很喜欢镇国府立下的新军准则,大明新军为大明,子弟兵来源于大明百姓便应为大明服务为大明百姓保驾护航。
现在,可不就是这个时候吗!
“那是蠢蛋!”
王守仁一声低喝给赵本学直接喊懵了。
“正面对抗,就算能胜也会付出更多不必要的代价,江南的水很深,备倭新军要真因此受到重挫会比你想的更惨烈,日后镇国府想再在江南这滩浑水有所行动会更加艰难!”
“你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