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叔与杨氏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
欧叔笑着点点头,说道:“行,既然咱们织云这么积极,那就跟你师兄两个一起帮我做。
咱们家机关术如今算是后继有人了,哈哈!”
欧叔爽朗的笑声在屋内回荡,带着几分欣慰与期待。
杨氏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有你们两个年轻人帮忙,肯定能事半功倍。”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织云和杜尚平,眼神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与信任。
杜尚平与织云被两位老人这样一取笑,顿时像被点着的红蜡烛,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织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着地面,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杜尚平则挠了挠后脑勺,眼神有些躲闪,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在这局势紧张的关头,桃花庄与周边的李家村、张家村以及王家村迅速达成共识,携手组成了联盟,共同商议抵御流民潮的大计。
他们约定彼此守望相助,一旦一方遭遇危机,其余各村即刻赶来救援,如同紧密相连的手足,共同抵御即将来临的风暴。
时光匆匆流逝,到了第四日的黄昏时分,天边的晚霞如血般殷红,将整个桃花庄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
桃花庄的了望塔上,一名年轻的村民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他瞪大了双眼,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惊恐地冲着村里大声嘶吼:
“流民来了,流民来了,大伙儿抄家伙儿,快来村口防御啊!”
那声音仿佛被恐惧扭曲,尖锐而刺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原本静谧的黄昏。
他望着远处如潮水般乌泱泱涌来的人流,双腿忍不住微微颤抖,手中的铜锣被敲得铛铛铛作响。
那急促的锣声,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每一声都重重地撞击在村民们的心上。
听到呼喊,村长瞬间从家中冲了出来,手中紧紧拎着一把朴刀,神色严峻。
他扭头冲着屋里大声喊道:“老大,你快去通知欧叔,让他速来村口,一刻都别耽搁!
老二赶快去点烽烟,向其他几个村报警,动作要快!”
话语简短却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此刻局势的危急。
家里的三个小子听到父亲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
老大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朝着欧叔家的方向飞奔而去,脚下扬起一阵尘土;
老二则转身冲向放置烽烟的高台,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他深知这烽烟的重要性,那是向盟友们发出的求救信号,关系着整个桃花庄的生死存亡。
老三紧跟在村长身后,手里也握着一根长枪,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
父子俩向着村口疾奔而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要将这份决心传递给每一个村民。
一场与流民的恶战,似乎已不可避免,整个桃花庄都被一种紧张而悲壮的气氛所笼罩。
村长父子、欧叔与杜尚平他们迅速登上木寨墙,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心中一沉。
远处乌泱泱的流民如汹涌的潮水般漫涌而来,望不到边际。
这些流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少人身上还缠着破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脚步凌乱,却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蛮劲,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简陋的武器。
有的是削尖的木棍,有的是锈迹斑斑的菜刀,还有的则是从树上折下的粗壮树枝。
流民群中,有面黄肌瘦的老人,脚步蹒跚却被裹挟着前行;有瘦弱的妇女,怀中紧紧抱着孩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更多的是年轻力壮之人,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贪婪,那是被饥饿和困境逼出来的凶光。
他们一边叫嚷着,声音嘈杂混乱,似是在发泄着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懑,又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那叫嚷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胆寒的声浪,冲击着桃花庄众人的耳膜。
村长紧紧握住朴刀,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冷峻地注视着流民,低声说道:
“大家稳住,不要慌乱。咱们的寨墙坚固,还有机关相助,一定能守住。”
欧叔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杜尚平,说道:
“平儿,一会儿听我指挥,启动机关。”杜尚平回以坚定的眼神,“好的,师伯。”
此时,整个桃花庄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到极致的气氛,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流民们如潮水般涌近,当那高大坚实的木寨墙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时,人群先是猛地一滞。
最前方的几个流民,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这木寨墙高高耸立,厚实的木板紧密相连,缝隙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寨墙上,村民们严阵以待的身影若隐若现,手中的武器在落日余晖下闪烁着寒光。
一位头发蓬乱、身形枯槁的老流民,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喃喃道:
“这……这可怎么进去……”
他身旁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流民,握紧了手中那把豁口的菜刀,恶狠狠地说:
“管他呢!咱们人多,冲上去,总能撕开个口子!”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恐惧与不甘交织在一起。
孩子们躲在母亲的怀里,吓得嘤嘤哭泣,女人们则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无助。
但饥饿与求生的本能,又让许多年轻力壮的流民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
“冲啊!抢了粮食咱们就能活!”
一个身材高大的流民怒吼一声,率先朝着寨墙冲去。
这一声喊,仿佛点燃了导火索,更多的流民发出近乎绝望的嘶吼。
不顾一切地朝着木寨墙蜂拥而上,扬起的尘土在他们身后弥漫开来,如同末日的阴霾。
望着那如汹涌怒潮般疯狂扑来的流民,杜尚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紧紧盯着流民的动向,手中的拉绳仿佛有千斤重,汗水顺着他的掌心不断滑落,使得拉绳变得湿滑,但他仍死死攥着,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快了,快了……”
他在心中不断默念,眼睛死死地锁住流民的前锋队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与紧张。
此刻的他,就像一名等待最佳时机出击的猎手,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只等那千钧一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