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黑风岭怪物的事情,石头已经向邓主簿做了详细的汇报。
然而,邓主簿的反应却异常冷淡,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无其他表示。
石头见状,心中有些焦急,毕竟这关系到众多山民的安危。
在石头的再三追问下,邓主簿终于又多吐出一句话:
“此事太过诡异,待本官上报县令大人之后,再做商议。”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在意。
石头还想继续追问,但看到邓主簿那冷漠的表情,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邓主簿警告道:“尔等不可到处传播宣扬此事,以免全镇出现人心恐慌。
万一镇上居民出现谣言传播,本官定要拿你们是问,知道了吗?”
石头听后,不由得愣住了,他没想到邓主簿会如此严厉地警告他们。
一旁的小豹子见状,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石头这才回过神来。
他无奈地应了一声“是”,然后缓缓地退下。
待众人鱼贯退出书房,房间门缓缓合上,邓主簿原本从容镇定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阴沉如墨。
他的双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中满是惊惶与难以置信。
万万没有想到啊,前段时间在西泉镇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怪物袭人事件,竟如鬼魅般再度现身,而且这次的事发地点竟是黑风岭。
回想起那段日子,整个西泉镇都被恐惧的阴霾所笼罩,百姓们人人自危,街头巷尾皆是关于怪物的传言,搞得镇子乌烟瘴气。
此事发生后,邓主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各种手段与借口,好不容易才将这件事暂时压了下去。
甚至为了瞒住此事,连县里都未曾告知,只说是流民袭扰,造成的谣言事件。
那时,他满心以为这件事就此画上了句号。
毕竟上面那位大人物既然已经取得了想要的实验结果,理应会妥善处理好后续事宜,将所有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可如今,黑风岭上为何又凭空出现了怪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了邓主簿,让他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去,把蒲员外请来。”
邓主簿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冲着门外沉声吩咐道,“就说我有十万火急的要事与他商议。”
门下一名伶俐的小厮,听闻此言,赶忙应了一声“是”,而后如同一只敏捷的猫,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头戴员外帽、身材富态的中年男人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蒲员外,只见他面容圆润,双颊泛着微微的红光,一身绸缎华服尽显富贵之气。
“邓大人,”
蒲员外一进门,便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您如此着急忙慌地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啊?难道又有流民窜进来了?”
邓主簿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流民的事。是这样的……”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将黑风岭出现怪物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蒲员外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肥肉也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关于西泉镇这怪物究竟是何原因造成的,他们二人可谓是心知肚明。
当初,上面安排在此地进行秘密实验,他们以为西泉镇地处偏僻,消息相对闭塞,实验进行起来应该万无一失。
甚至还盘算着,必要时就将这一切推到流民身上,等流民被全歼的同时,顺便把与怪物相关的痕迹一起毁尸灭迹。
“哼!”
蒲员外忍不住冷哼一声,满脸不满地说道,“你不是说上面只在西泉镇附近做实验吗?
为何又偷偷摸摸在黑风岭搞事情?这不是把咱们往火坑里推吗?”
邓主簿满脸的愤懑与无奈,心中暗自懊恼自己被上面蒙骗。
为了封锁消息,他又是组织人手挖壕沟,又是指挥建造木寨,忙得不可开交,本以为能将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谁能想到,黑风岭上竟毫无征兆地又出现了一片怪物,而且还血洗了一处山寨。
这要是消息传了出去,必然会惊动府城,到时候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自己这小小的主簿之位,怕是也坐到头了。
蒲员外见状,赶忙起身,脸上堆满了无奈与焦急的神情,解释道:
“大人啊!您若连上面都不相信,难道还不信我吗?我和您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啊!
他们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反复保证过,那些怪物都会被他们妥善焚烧干净的。
咱们之前不也特意去了现场查看过吗?
当时数目确实也对得上,实在是没有道理他们瞒着咱们又搞出这么一摊子事啊?”
“那黑风岭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出现怪物?”
邓主簿眉头紧皱,声音突然拔高,眼中依旧充满了怀疑,显然还是将信将疑。
“大人,”
蒲员外满脸忧虑地说道,“此事确实太过蹊跷,咱们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您还是赶紧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给上面,请他们派人下来彻查此事吧!
那些怪物凶残异常,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就凭咱们,怕是根本对付不了啊!”
蒲员外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那些怪物的种种恐怖模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暗自后悔,当初真不该轻易蹚这趟浑水,如今可好,身家性命都系在了别人身上,这往后的日子,可真是麻烦重重啊!
在那古朴而略显陈旧的城隍庙院内,气氛格外凝重,却又交织着一股温暖的情谊。
杜尚平同老林一家正与黑风寨的山民们深情话别。
经历了那场生死与共的战斗,双方之间已然缔结了深厚无比的情谊。
此刻要面临分别,每个人心中都满是不舍,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