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流民首领王霸天虽左肩受伤,鲜血透过指缝不断渗出,染红了半边衣衫,但他眼中的凶光却愈发浓烈。
他骑在那匹瘦马上,对着手下的流民们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都给我听好了,统统给我冲!一刻都不许停!告诉所有人,今天要是拿不下沧州城,咱们明天就会被四面八方赶来的援兵包围。
到时候,咱们一个都活不了,全都得死!所以,都给我拼了命往上冲,城里面有的是粮食,只要拿下沧州城,咱们就有活路!”
流民们听了王霸天的话,原本因首领受伤而略显慌乱的情绪,瞬间又被点燃。
饥饿与对死亡的恐惧,化作了一股疯狂的力量。
只见他们一个个形如饿鬼,蓬头垢面,乱发如杂草般肆意张扬,脸上满是污垢与血渍,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们的双眼布满血丝,闪烁着凶狠而决绝的光芒,犹如恶狼盯着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沧州城。
为首的几大流民势力,纷纷鼓动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向沧州城又一次发起了猛扑。
跑在前面的流民,身材高大却瘦骨嶙峋,裸露的上身肋骨根根分明,可肌肉却紧绷着,透着一股病态的力量感。
他们手中挥舞着各式各样的简陋武器,那把磨得锋利的砍柴斧,斧刃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仿佛诉说着曾经的杀戮;
那柄生锈的长刀,刀刃上缺了好几个口子,却丝毫不影响它在阳光下散发的阴森寒光;
还有那根粗壮的木棍,上面钉着的铁钉早已扭曲变形,可依旧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这些流民如疯魔般朝着沧州城冲去,嘴里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毁灭。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发出含混不清的叫骂声,污言秽语充斥着整个战场。
有的流民甚至还吐着口水,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这座城上。
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沉重,踩得地面尘土飞扬,仿佛要将大地都踏碎。
城墙上的守军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凶恶流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下的流民,却依旧无法阻挡他们疯狂的脚步。
不断有流民倒下,可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怜悯,仿佛他们本就是一群不知疼痛与死亡的怪物。
城楼下,撞击城门的声音愈发沉闷而有力,仿佛要将城门震得粉碎。
而城墙上,守军们的喊杀声、流民们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沧州城上空回荡,让人胆战心惊。
沧州城,仿佛一座即将被汹涌潮水淹没的孤岛,在这混乱与绝望中,摇摇欲坠,不知还能坚守几时。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焦亮带领着同乡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士气高昂,越战越勇。
他们手中挥舞着简陋却充满力量的武器,向着城墙上的官兵发起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冲击。
随着焦亮等人的攻势愈发凌厉,城墙上的流民也像是受到了鼓舞,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向上攀爬,人数越来越多。
反观守城的官兵,在流民这凶猛的攻击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开始节节败退。
原本整齐有序的防线,此刻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一名百户眼见局势危急,心急如焚,他双眼瞪得通红,犹如发怒的雄狮,“嗖”地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声怒吼着,纵身跳了出来。
只见他身形如电,长刀在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寒光闪烁间,连劈了数名畏战后退的官兵。
那刀刃砍在肉体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伴随着官兵们痛苦的惨叫,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顶住!都给老子回去!城墙不能丢!想想城里的百姓,兄弟们不能退啊!”
百户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空回荡,试图唤起官兵们的斗志。
他的脸上写满了决绝与坚毅,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道城墙,保护城里的万千百姓。
然而,兵败如山倒,在流民强大的攻势和弥漫的恐慌情绪下,这几名被斩杀的官兵只是让后退的人流稍稍停滞了一下,很快又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向后涌去。
焦亮在人群中远远地望见那名百户正在奋力阻拦溃兵,心中杀意顿起。
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周围,发现旁边一名官兵的尸体上插着一杆长枪。
焦亮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握住长枪,用尽全身力气将其从尸体上拔了出来。
紧接着,他双腿微微下蹲,猛地发力,高高跳跃起来,手中长枪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那名百户投掷过去。
那名百户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稳住军心,刚一回头,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长枪便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直直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甘,身体摇晃了几下后,“噗通”一声,重重地萎伏在地,便一动不动了。
那杆长枪深深地插在地上,枪杆还在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残酷战斗的惨烈。
焦亮眼见那百户轰然倒下,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他振臂一呼,声若洪钟:“兄弟们,咱们杀透了这段城墙,现在随我杀向城门!把这沧州城拿下,咱们就有活路!”
流民们听闻,士气大振,齐声呐喊,那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响彻天际。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凶狠与决绝的光芒,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黑色洪流,紧紧跟随着焦亮,朝着城门方向席卷而去。
此时的官兵,失去了主心骨,已然群龙无首,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墙上四处乱窜。
面对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城的流民,他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架之力。
有的官兵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连手中的武器都握不稳,直接瘫倒在地;
有的则丢盔弃甲,转身就跑,全然不顾身后同伴的死活;
还有的虽硬着头皮抵抗,但眼神中满是恐惧,动作也慌乱无比,很快就被流民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