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流民被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后面慌乱逃窜的人群再次踩踏;
有的流民惊恐地瞪大双眼,不顾一切地朝着反方向奔逃,却与其他同样惊慌失措的流民撞在一起,摔倒在地,被混乱的人群淹没。
整个场面犹如人间炼狱,哭喊声、惨叫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焦亮心中一惊,美梦瞬间被打断。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大声呼喊:“兄弟们,别管他们!继续往上爬,进城才有活路!”
同村的汉子们虽然心中恐惧,但在焦亮的鼓舞下,还是咬着牙继续攀爬。
然而,骑兵的冲击太过迅猛,不少流民被马蹄践踏,惨叫连连。
就在焦亮奋力攀爬时,不远处自家老小正在艰难求生。
全家躲避不及,被一群如潮水般后退的流民撞倒在地。
焦亮妻子的心猛地一揪,惊恐地大喊:“不!” 可此刻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淹没了她的呼喊。
紧接着,一队骑兵如旋风般奔到。
那些高头大马嘶鸣着,铁蹄无情地落下,转瞬之间焦亮的妻儿老小全部被踏死在马蹄之下。
他的妻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焦亮的心脏。
年幼的孩子甚至来不及哭出声,便在混乱中没了动静。
年迈的父母在马蹄下徒劳地挣扎,最终也没了气息。
焦亮的双眼瞬间充血,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悲愤而扭曲。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同村的汉子死死拉住:“焦亮,别去送死!”
焦亮疯狂地挣扎着,泪水与血水混合在脸上,嘴里嘶吼着:“我要跟他们拼了!”
但理智终究在这一刻被绝望吞噬,他眼睁睁看着亲人在眼前惨死,却无能为力。
那名手持长槊的大将宛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流民纷纷避让。
他眼神坚定,直盯着流民潮中央那片被严密保护的区域。
中央处,一个身形魁梧、面色黝黑的大汉骑在一匹瘦马上,正是流民的首领王霸天。
他见骑兵冲来,不但没有慌乱,反而冷笑一声:“来得好!”
随即一挥手,身边那些手持兵器的流民迅速围拢,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
大将很快杀到近前,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槊如蛟龙出海,刺向王霸天。
王霸天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的一击,同时手中长刀一挥,与大将战在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槊影闪烁,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交锋点燃。
焦亮趁着双方激战的间隙,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城墙。
他回头一看,同村的汉子们也有不少跟了上来。
他大喊道:“进城抢粮,冲啊!” 便率先朝着城内冲去。
此刻的他,心中除了仇恨,只剩下对生存和复仇的执念。
城墙上的守军此时大部分都被调去应对骑兵出城后的混乱局面,留下来的寥寥无几,根本无法阻挡焦亮等人的冲击。
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爬上城墙,城门处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骑兵们在流民潮中左冲右突,虽然勇猛,但流民人数实在太多,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而王霸天与大将的战斗也陷入了僵持,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谁也无法轻易取胜。
就在这时,城外又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另一股流民得知攻城的消息后,正朝着沧州城赶来。
这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雪上加霜,沧州城的命运,在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仿佛一片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那名大将斗了十余回合后,一枪击伤了流民首领,王霸天闷哼一声,夹马便往后逃去。
他刚要带领骑兵再冲杀一波,不料前方树林中又涌出来一批流民。
这批流民人数众多,一个个虽衣衫褴褛,但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简陋却不失杀伤力的武器,呐喊着朝这边冲来。
眼看着对方势大,他也深知不可再贸然深入。若被流民前后夹击,这三百骑兵恐怕会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他只得作罢,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地大喝一声:“撤!” 随即便掉转马头带着骑兵又重新杀出。
骑兵们不愧是训练有素,在大将的指挥下,迅速组成紧密的阵型,向着东门方向突围。
他们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试图冲破流民的重重包围。然而,流民们似乎也察觉到了骑兵的意图,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拼死阻拦。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那名将领一马当先,手中长槊舞动得密不透风,所到之处流民纷纷倒地。
但流民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冲上来,让骑兵们的突围之路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东城门下。
城墙上,知府大人面色如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决绝。
他声嘶力竭地对着手下吼道:“如今战况危急到了极点,你们看看城下那如狼似虎的流民潮,一旦城门打开,他们定会如潮水般涌入,咱们拿什么抵挡?
我说不许开,就绝对不许开城门!”
此刻的知府大人,早已没了平日里的镇定与威严,满心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和性命。
城下,韩将军见上面迟迟不开城门,急得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哇哇大叫:
“上面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还不速速开城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死在这儿吗?”
他的声音因愤怒和焦急而变得沙哑,手中的长槊不自觉地挥舞着,仿佛要将眼前的空气当作那不开城门的罪魁祸首斩碎。
这时,城墙上一名副将探出头来,一脸焦急地大声回应道:
“韩将军,知府大人说不能开城门,他怕流民趁着咱们开门的间隙,如鬼魅般尾随而入,到时候沧州城可就彻底完了。
大人您还是快快躲避吧,您瞧,那流民又要像疯了一样掩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