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塔楼之上要是公孙郎他们出言邀请,那赵斌可能还要有一二顾虑,可现在说话的是那世间盛传的老神仙,并且这位往下看时眼角眉梢还全是笑意,咱们这位贤爷自然是毫不迟疑,摆手招呼岳飞几人向着楼上行来。
这次赵斌几人登楼那是又不看景、又不上香,因此几人自然是快步沿着楼梯来到六层之上,入目正是泽利坐在楼梯口前,公孙郎、诸葛英两人立在楼梯上,斜倚在扶手栏杆之上,挡住泽利的去路,至于说陈抟和鲍方两人则倚在窗边,双臂交叠胸前,脸上隐隐含着三分期待之意。
见此情形,赵斌自然向几人投去问讯之意,可陈抟却是笑而不语,只是微微一仰头用自己的下颚遥点泽利,赵斌当下微微点头,迈步来到泽利面前,“五殿下,孤谅你远道而来,你要登楼孤允你了,你要上香我也答应你了,甚至还派了我大宋的高人陪你登楼,可你这六神也拜完了,香也烧完了,还要作甚啊?”
“哎呀,贤爷,非是某家无理取闹,这座楼自建成以来,在民间压得我多少大金百姓心中抑郁,原本这咸平城归到某大金麾下后,这百姓的心头总算是安稳了不少,可没想到好景不长,此地现在又要让给贤爷了,因此,因此我想登楼一拜,只要我去了,日后回我大金,我也能对百姓说,我毁了那八角藻井,从此我大金的百姓耕种渔猎时心中再无顾虑。”
一听泽利这话,赵斌微微一挑眉,侧目看向身后,这高宠等人面上都是敬佩之色,而那边陈抟则是点头示意赵斌再配合一下泽利,因此当这位贤爷的目光再次回到泽利身上后,这位贤爷眼中满是疑惑之色,“五殿下,你这说的我就不甚明白了,尤其刚才在楼下你也是语焉不详,难道此楼当中有什么玄机吗?”
“贤爷有所不知,此楼乃是当年大辽费心修筑,为的就是镇压我女真一族的气运。”
“哎,五殿下,这气运一说虚无缥缈,你何必如此上心啊。”
“贤爷啊,这要真是子虚乌有,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可您不知自此楼建起后,我大金那是怪事不断”,泽利说着索性也不急于上楼了,坐直身形在那里侃侃而谈,只是这泽利的汉话说的也不利索,对于这些冥冥之事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此一来,那赵斌等人听起来自然是万分的吃力。
因此这泽利刚讲一个开头,那边赵斌就倒退两步,将身形倚在登楼楼梯口的廊柱之上,等泽利讲到一半的时候,岳飞、高宠几人也在赵斌的摆手示意一下,各寻位置,找个让自己舒服些的位置待着,至于说公孙郎和诸葛英现在更是排排坐在楼梯踏步之上,单手托脸听着泽利的讲述昏昏欲睡。
至于说泽利所讲的故事,简单概括也就是赵斌等人最初猜测那样,大辽寻了个理由,凭着自身的权势将女真各部的神像收拢而来,并且建楼供奉,建八角藻井镇压,而在楼成之后女真各部旱三年、涝三年,什么进山打不到猎,下水捕不到鱼,小到老猎户进山迷路,大到女真各部子嗣不兴,各部内多见女子,少见青壮。
只是这泽利讲故事时却是东一句,西一句,大有一种想起来什么,讲什么的感觉,赵斌等人自然听的也是兴致缺缺,尤其是泽利所说又和众人之前的猜测不同,这就更使得赵斌等人觉得泽利是在胡编乱造了,毕竟在他的故事里大辽已然是十恶不赦,而女真各部已然是艰苦奋斗了,可这两国之间又哪里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故事呢。
好不容易泽利终于将故事讲完,可等他在那咽口水时,却发现这位贤爷靠在那里已然是昏昏欲睡,人虽然立在那里,可却在不停地向下点头,要是换作旁人这会定然是勃然大怒,可今日的泽利却是面带喜色,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期待的看向赵斌。
一旁的陈抟和鲍方见此微微一笑,随即虚握半拳在唇边轻咳一声,紧接着就见这贤爷将头重重一点,随即抬头看向眼前几人,只是目中迷茫之色多过往昔的聪慧精灵。
待赵斌环视周围一圈后,这位贤爷才回过神来,继而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继而缓缓说道:“额,泽利啊,你说的这些东西,未免有些牵强啊,没准也就是机缘凑巧呢,更何况此楼要真有这么灵,你们北撤的时候干嘛不拆了、烧了,还要留给我啊,怎么?将自己的短处留给我啊?”
而泽利听闻赵斌此言后,面上非但没有怒色,反倒有几分心悦诚服之意,但见这其坐在那里是连连点头,“贤爷不愧是圣明君主,您所猜丝毫不差,您大兵北上而来,我大金的几道防线遇到您的大军都是瓦解冰消,因此,因此我大金有心求和,如今让出此塔也是为了证明我大金的诚心。”
说着泽利抱拳拱手道:“所以,还请贤爷准我登楼一观,这先有大辽,后有大宋,我大金再难有出头之日,我也想看看能压我部的究竟是何物什,要是贤爷您能准我传个此物已毁的消息回去,泽利感激之至,自此愿为贤爷肝脑涂地。”
赵斌闻言沉吟一声,“额,这个,那个,也不是不行,只是有道是空口无凭啊,要不你拿个降书出来,我看过你的诚意后,再允你上楼啊?”
“额,好,好,我这有降书”,泽利说着嘴上连声答应,双手却在身上不住的摸索,可摸着摸着手却僵在身上,随即就见泽利动作僵硬的抬头看向周围,待他动作僵硬,目露呆滞的看过众人之后,一旁的陈抟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和鲍方在一旁是大笑出声。
而陈抟和鲍方这一笑,赵斌那边也展颜笑道:“哎呀,仙长,你下回有什么事提前知会一声啊,我这陪着五殿下演戏演的也太累了啊,关键我也不知道你要作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