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天黑请闭眼
诺维格瑞有四大黑帮巨头，其中一个名为法兰西斯贝兰，自号乞丐王。虽然这个绰号听起来有些滑稽，但城内所有人都对他敬畏三分。
或许是因为诺维格瑞将近两百年没有国王统治，贝兰才会给自己封个王位，嘲讽诸国宫廷繁文缛节的同时，顺便捞点一点好处。
乞丐王是个务实的人，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他管理着全城的小偷、乞丐、流浪汉与街头孤儿。
这群无处不在的眼线总能让乞丐王知道城内最新的谣言和最宝贵的消息。
而他也如真正的国王那般，向自己的‘臣民’收税。
或者叫上供也可以。
乞丐王与诺维格瑞绝大多数居民不一样，他看不惯永恒之火教派，更看不惯这些人对宗教的狂热，以及对非人种族的歧视。所以想要逃脱教派抓捕的施法者，通常会寻求他的庇护。
当然，务实的国王会收取一定的好处费。
李昂三人来到的腐林便是乞丐王的独立小王国，但这里既不腐烂，也没有树林，而是一片连护城卫队都不敢轻易涉足的贫民窟。
为了维系统治，乞丐王在腐林周围筑起高墙，唯一的入口也有包铁木门和卫兵把守。
李昂敲完门没几秒，门上的小窗里出现一张凶恶的脸。
“你们谁啊？想干嘛！”
李昂不紧不慢地回道：“我听说这里是人渣和怪胎的老窝，所以想带我的两个怪胎朋友来见见世面。”
说着，他让开位置，露出后面的杰洛特和凯拉。
卫兵向外张望了几眼：“黄眼睛的猎魔人、遮遮掩掩的女术士，确实是群怪胎。”
“你们可以进来，但得说暗号，说不上来就老老实实交进门费。”
杰洛特没想到进个门都这么麻烦，暗中摆出法印手势，准备随时控制守卫的心智。
好在李昂对答如流：“老母猪生了小猪。”
成功对上了接地气的暗号，卫兵那张凶恶的脸瞬间和善不少：“非常好，欢迎来到腐林，兄弟。”
接着他打开门锁，将三人放进去。
腐林内部比想象中还要脏乱，空气中弥漫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恶臭，地上满是污水和淤泥。狭窄的街道两侧是违规加高的建筑，墙角是堆放成山的垃圾和废品。
凯拉忍不住捂住口鼻，她向来喜欢奢靡的上流生活，注重外貌打扮，厌恶一切肮脏的东西。
“特莉丝居然能在这待下去，真是难以想象。”
女术士集会所的成员互相之间都很熟悉，外加凯拉和特莉丝还多了层关系，她们曾经都是泰莫利亚王室的法术顾问。
不过两人的关系只能说普普通通，算不上特别好。
杰洛特宽慰道：“稍微忍一忍，找到特莉丝我们就离开。”
凯拉没说话，而是往李昂身边凑了凑，因为她发现只要靠近这个男人，臭味不仅没了，还能闻到股独特的香味。
像是红酒和果木中间夹杂着一轮明月。
她无法形容月亮是什么味道，但就是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如果李昂知道凯拉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她，这是阿契娜、妮等人在宣誓主权。
三人沿着逼仄的小巷不断深入，平时比较罕见的施法者，在这里成堆出现，有不少还会用自己的能力，帮助腐林居民解决麻烦。
始终不忘观察周围动向的猎魔人说：“从进来到现在，我们一共遇到了7个小偷、6个娼技、术士却足足有11个，开个术士学院都够了。”
凯拉没兴趣了解这个：“麻烦走快一点，算我求你。”
待在李昂的身边虽然闻不到臭味，但脏脏的环境让她的视野饱受摧残，再磨蹭一会她估计自己就要吐了。
出去以后必须得好好洗个澡才行。
“别急，我们这不就到了么。”李昂在一处小诊所门前停下。
诊所的门脸相当简陋，并且连个招牌都没有，几乎和周围的民房没任何区别，之所以说它是诊所，主要是因为即便关着门，也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凯拉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杰洛特紧随其后。
李昂荣获季军，并不忘关好房门。
诊所里，老情人特莉丝正在和乞丐王谈事，她用诊所利润的80%为代价换取乞丐王的庇护，但随着求医问药的人越来越多，务实的乞丐王意图把抽成的数字再往高提一提。
特莉丝寄人篱下，尽管有怨言却也不敢说什么，况且乞丐王还用其他施法者的性命要挟她。
就在这时，红发女术士的意中人来拯救她了。
“一个从小偷和乞丐身上刮油水的流氓头子，真把自己当国王了？”
“嗨，特莉丝。”
回头看到白发猎魔人的特莉丝又惊又喜：“杰洛特？！”
诊所门廊处，有意放缓脚步的凯拉小声询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以免打扰到他们叙旧？”
李昂则回说：“这句话应该和对面那个光头说，他的脑门亮到都能反光了。”
凯拉听后笑个不停，最后干脆将脸贴在他后背，摆出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让我缓缓，不行，实在太有意思了。”
“实在太假了。”李昂默念一句，随后将陷入沟壑的胳膊抽出。
这导致凯拉愠怒地瞪他一眼。
李昂依旧是那副不解风情的模样，将目光锁定在杰洛特的老情人身上。
特莉丝梅丽葛德，年轻又美丽的天才女术士。
淡蓝色的眼睛，脸上有点雀斑，嘴巴下方长了颗美人痣，以及一头标志性的蓬松红发，脖子上还戴着一枚蓝宝石护符。
作为女术士集会所的创始人之一，她在女术士群体中的影响力和她的魔法天赋一样令人瞩目，因而也成了永恒之火的主要抓捕对象。
于是，原本在市中心开诊所的特莉丝，被迫寻求乞丐王的庇护。
在保证自己的安全后，她又肩负起领导其他受迫害施法者的重任，并试图帮助同行们逃离诺维格瑞。
除此之外，特莉丝曾经还教导过希里一段时间。
由于凯尔莫罕住着一群糙汉子，小时候的希里被当成男孩来养，是特莉丝教会了她男女之别和许多常识，两人的关系像姐妹般亲密。
而且也是在特莉丝的干预下，希里才没有接受青草试炼。
因为前者觉得，不能在后者还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剥夺她成为母亲的权力。至少要等长大后，让她自行做出决定。
李昂目不转睛地盯着特莉丝，导致凯拉有些吃味。
尽管她没什么立场，但马上要下锅的肉被人硬生生抢走，总归是令人不快的。
“她有那么好？我感觉也就那样。”
李昂看了眼好色女术士，道：“我只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把大名鼎鼎的布拉维坎屠夫迷得神魂颠倒。”
“我听到了！”杰洛特冲身后喊道。
特莉丝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羞涩地低下头。
乞丐王见几人视自己如无物，非常的不开心：“看来你们认识，猎魔人，但在我的地盘，建议你夹着点尾巴。”
杰洛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你知道我们要来？腐林的探子告诉你的？”
“如果消息不灵通，我早就被沉河喂鱼了。”乞丐王越说越不耐烦：“还有，别再称呼什么腐林，你不觉得这个烂名字和我们的温馨小窝一点也不配嘛？”
两人交流的时候，凯拉则在向特莉丝介绍李昂。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更何况还是杰洛特的朋友，因此特莉丝的态度相当友善。
三人同样聊得热火朝天。
初步认识后，特莉丝问起三人来的目的：“我猜杰洛特绝不是专程为我来的，肯定有别的什么要紧事。”
李昂回说：“很不巧，你猜错了，他就是为你而来。”
“杰洛特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关于他的女儿。”
“你是说”特莉丝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乞丐王，没有将希里的名字说出来：“她在什么地方？”
李昂也被迫当了回谜语人：“史凯利格，不过她来过诺维格瑞。”
特莉丝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吧，她如果来过这儿，一定会找我的。”
李昂笑道：“就诺维格瑞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你很好找吗？”
“那你们是怎么”特莉丝顿了顿：“算了，先不聊这个，要我怎么帮？”
李昂朝猎魔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具体还是让杰洛特和你解释吧，顺便给你们时间叙叙旧。”
说完，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凯拉有样学样，坐到了他旁边。
此时，杰洛特和乞丐王那边也聊得差不多了。
听乞丐王的意思，似乎有任务要委托猎魔人，但他也打算先给两个藕断丝连的老情人一点独处的时间。
大家都如此善解人意，杰洛特和特莉丝没有推辞。
正好特莉丝要去城里处理点事。
两人刚出门没多久，乞丐王提出告辞。
李昂开口叫住了他：“别急着走嘛，贝兰先生，想和你聊两句。”
乞丐王愣了一下，已经很久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了。
“聊什么？”
李昂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对凯拉说：“闭上眼睛。”
好色女术士皱起眉头，如果怕被听到不应该捂耳朵吗，闭眼睛算怎么回事？
“为了你好，听话。”李昂柔声劝道。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听得凯拉骨头都酥了，乖乖闭上双眼。
当视觉消失后，其他感官的敏感度就会提高。
凯拉先是听得一阵细微的水声，接着是乞丐王那边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最后地板上像是有条鱼在不停扑腾。
又过了几秒，她才听到李昂说：“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凯拉马上照做，眼球逐渐适应光线，视野一点点恢复。
她好奇地四处打量，但奇怪的是，屋子里所有东西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李昂悠闲地躺在原本属于特莉丝的躺椅上，语气平静地说：
“贝兰先生，你可以离开了，有事我再找你。”
“是。”乞丐王恭顺地回道。
从凯拉身边经过时，他还特意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像是在讨好。
好色女术士却被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一双泛红的眼睛，以及两颗突出的利齿。
“他！”
凯拉刚要回头提醒李昂，却见对方将食指竖在唇边。
“嘘，请保守好我们的小秘密。”
“好好的。”
凯拉的心情顿时变得忐忑，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一团乱麻的思绪，让她下意识和旁边的男人拉开一定距离。
李昂却毫不在意，甚至哼起了愉悦的小调。
想摆脱女人的纠缠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两人一直独处到深夜，始终没有任何交流，凯拉虽然没有拔腿就跑的冲动，但也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盼望着杰洛特他们赶快回来。
又过去半小时，她的祈祷终于得到回应。
先进门的特莉丝摘下兜帽和斗篷，对身后的猎魔人说：“抱歉，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你可能得忍忍了。”
浑身湿漉漉的杰洛特回说：“没关系，我去壁炉边烤一会就行。”
李昂见状揶揄道：“出门才几个小时你就失足了？”
杰洛特听不懂这个梗，反而认真地解释说：“帮特莉丝到护城河里捞了点东西，聊了聊希里，又去仓库里抓了老鼠，还和几个女巫猎人打了一架。”
其实他还和特莉丝就两人的感情问题，进行了深刻讨论，并得出结论：以后还是做朋友吧。
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往外说。
无所不知的李昂懒洋洋地说：“那你今天晚上还挺忙的。”
特莉丝这时看出自己的前同事状态不对：“凯拉，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是生病了吗？”
凯拉强颜欢笑道：“没有，我很好。”
同时心中纠结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特莉丝和杰洛特。
尽管凯拉说自己没事，但特莉丝还是忙活了起来，为其准备祛除疾病的魔药。
李昂望着红发女术士忙碌的身影，想起一个有意思的小知识。
特莉丝无法对自己使用魔法，或是饮用魔药，因为她对魔法过敏。
一个堪称传奇的女术士居然对魔法过敏，你敢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正想着，杰洛特突然出现，并有意无意地阻隔了李昂的视线。
“有事？”
“没有，就是想在这站会儿。”
老醋坛子。
李昂心中腹诽，然后开口道：“放心，咱老李是有底线的。”
杰洛特干巴巴来了一句：“我们只是朋友。”
李昂从躺椅上爬起：“你如果不说这句话，我说不定就信了。”
杰洛特转移话题，悄声说：“凯拉对你的态度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表现不错，我会告诉希里的。”
尽管他是个喜欢四处留情的打桩机，但希望自己女儿的未来丈夫是个纯爱党。
老双标了。
李昂摩挲着下巴：“既然这样的话，让我想想该怎么报答你。”
“哦，对了，你还有个老朋友也在诺维格瑞。”
“可惜，这回是个男的。”
年底单位事多，还要攒过年的稿子，只能保证每天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