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错。”
“这可是中统那边费尽心思,连根毛都没捞着的核心机密啊!”
贺远点头一笑道:“咱们军统这次,是彻底露大脸了!”
沈醉小心翼翼的将文件收好,揣进贴身口袋,还用力拍了拍,生怕它飞了一样。
此时此刻,他对贺远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管这闫宗文到底是怎么死的,何子祯是如何覆灭的。
只要有了这份情报,那就是一俊遮百丑!
“既然公事谈完了,那咱们再聊聊私事。”
贺远见火候已到,身体放松下来,换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
“沈兄弟,你也知道,在北平这种地方搞情报,那是拿钱铺路,拿命填坑。”
“为了搞到这份情报,还有处理闫宗文留下的烂摊子,上下打点,收买线人……”
“你带来的那一千根大黄鱼,我可是下了血本了,到现在,账面上还能动用的,也就剩下这个数了。”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根?”沈醉试探着问道。
“对,一百根。”
贺远点了点头,一脸的肉疼。
“但这钱花得值啊,毕竟换来了这份惊天情报,也保住了咱们大家的乌纱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沈醉对此倒没什么异议。
这种级别的情报,别说是一千根金条,就是一万根也值得。
只要能交差,钱算什么?
反正又不是花他的钱。
“不过嘛……”
贺远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看着沈醉。
“这剩下的一百根,再入公账也没什么意思了。”
“沈兄弟这一趟又是担惊受怕,又是舟车劳顿的,哥哥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这样。”
贺远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这一百根大黄鱼,咱哥俩二一添作五。”
“五十根归你,算是哥哥我给你的辛苦费。”
“剩下五十根,留给北平站的弟兄们当个安家费,毕竟这次大家也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了。”
“你看如何?”
五十根大黄鱼?!
沈醉的心脏猛的跳漏了一拍。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在这个乱世,这就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足够他在重庆置办几套大宅子,再养几房姨太太,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而且这是“剩”下的,是“节省”出来的,根本不用入账!
这就是贺远在给他分红,在给他封口费!
“贺兄……这,这不太好吧?”
沈醉咽了口唾沫,虽然嘴上说着客气话,但眼神里的贪婪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这毕竟是公款……”
“欸!什么公款私款!”
贺远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假客气。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只要情报是真的,任务完成了,谁会在意这一百根金条的去向?”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那……那兄弟我就却之不恭了!”
沈醉嘿嘿一笑,也不再矫情,端起茶杯,一脸的春风得意。
“贺兄局气!这杯茶,我敬你!”
“干!”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利益捆绑,才是最牢固的盟约。
喝完茶,沈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有了去意。
“贺兄,既然事情都办妥了,情报也到手了。”
“那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回重庆复命。”
“毕竟夜长梦多,像这种机密文件,那是早一天送到局座手里,咱们早一天安心。”
然而,就在沈醉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大手,却稳稳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欸,沈兄弟,急什么?”
贺远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容拒绝。
“这情报虽然重要,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你这一来就是各种惊心动魄,连顿安生饭都没吃过,甚至连这北平城的风光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要是就这么让你走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贺远不懂待客之道呢。”
“这……”沈醉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贺兄,任务在身,我这……”
“听哥哥一句劝。”
贺远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和诱惑。
“这几天北平虽然乱,但也正是最有意思的时候。”
“我让人在前门外的八大胡同,还有听鹂馆都订了位子,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些你也感兴趣的‘土特产’,得过两天才能备齐。”
“你就安心在这儿再住上个三五天,等风头彻底过了,我也好安排最安全的路线送你出城。”
“再说了……”
他拍了拍沈醉的胸口,那里揣着那份绝密情报。
“这东西太烫手。现在满城都是鬼子的眼线,你这个时候带着它出去,万一撞上个不开眼的,那才是真的前功尽弃。”
“不如在我这儿避避风头,等我把路铺平了,你再走也不迟。”
沈醉听着贺远这番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犯嘀咕,但一想到那五十根大黄鱼,还有贺远所说的“土特产”,以及现在外面的严峻形势……
确实,现在带着情报硬闯,风险太大,这种级别的情报也不适合发报,而且距离上面的时间还有个把月呢。
在贺远这儿,有吃有喝有钱拿,还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行!既然贺兄盛情挽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醉重新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一脸的惬意。
“那就叨扰几日,我也好好领略一下这北平的风花雪月!”
“这就对了!”
贺远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那你先歇着,晚上我让人送席面过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凤婵提!”
……
走出雅间,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前院的账房。
寒风一吹,贺远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算计。
赵凤婵一直跟在他身后,直到确认四周无人,才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贺远,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凤婵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
“情报给他了,钱也分了,那份报告也圆过去了。”
“按理说,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他赶紧带着东西滚蛋,咱们也能彻底清静下来。”
“你为什么非要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