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承阴那颗魔心在半空中迎风便涨。
瞬间便化作了一轮直径足有千丈之巨,通体由毁灭魔气与怨毒法则所组成的巨大黑色太阳!
太阳之上有亿万张痛苦扭曲的冤魂脸庞,在疯狂地哀嚎与咆哮。
一股足以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生灵都瞬间腐蚀成一摊脓血的恐怖魔威,铺天盖地般地朝着楚浩镇压而下。
这正是蚀日神宗以燃烧自身魔心与神魂为代价,所施展出的最强禁忌杀招。
威力无比的恐怖。
是可以越境杀敌的。
而几乎是在巫承阴自掏魔心拼命的同一时间,另一边被禁锢住的血墨,也同样没有坐以待毙。
他知道今天若是不拼命,他们两人必死无疑。
“幽冥血海……绝命刺杀!”
他一向古井无波的沙哑声音,在这一刻也变得无比的尖锐与疯狂。
他的身体竟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干瘪了下去。
他全身的血肉精气都在这一刻被他用一种极其歹毒的秘法强行榨干。
然后化作了一片无边无际血色海洋。
血色海洋里有无数白骨沉浮怨魂哀嚎。
这片血海出现的瞬间,便将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的空间全都笼罩了起来,化作了一片充满了腥臭与死亡气息的独立领域。
而血墨的身形则是彻底消失在了这片血海之中。
仿佛他已经与这片血海彻底融为了一体,让人根本无法锁定他的本体究竟在何处。
噗噗噗!
下一秒,无边血海中激射出了成千上万道血色毒针。
这些血色毒针细如牛毛,无声无息,却又蕴含着恐怖穿透力与剧毒法则。
如同一场最致命的死亡暴雨,从各种最刁钻角度,朝着被血海领域所笼罩的楚浩激射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比所有血色毒针都还要更加隐晦,更加致命的无形杀机,悄然出现在了楚浩的后心死角之处。
那是血墨的本体。
他手持一柄由他毕生杀气与本命精血所凝练而成的半透明的剧毒匕首。
绝命!
他就如同一条最耐心,也最致命的毒蛇,等待着猎物被漫天的血色毒针所吸引注意力的那一刹那,发出足以一击毙命的终极刺杀。
两大魔道巨头在这生死的最后关头,一个燃烧魔心正面强攻。
魔威滔天,毁天灭地。
一个献祭精血,化身领域,万千毒针,只是佯攻,本体则隐藏在最致命的角落,准备发动最阴毒的绝杀一击。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便将楚浩拖入了一个必死的绝杀之局。
面对这恐怖的绝杀之局,楚浩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甚至都懒得抬头去看一眼那携带着亿万冤魂之怒,镇压而下的千丈黑色魔日。
也没有去在意那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封锁了他所有退路的漫天血色毒针。
他深邃如同星空般的眼眸,只是平静穿透了那层层的血海迷雾,落在了正悄无声息潜行到他身后,准备发动最致命一击的血墨本体之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无尽嘲讽的冰冷弧度。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终于动了。
他没有去理会从天而降的黑色魔日,也没有去抵挡那漫天的血色毒针。
他只是在那隐藏在暗处的血墨,即将发动那绝杀一击的前一刹那,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朝着自己身后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轻轻一拳轰出。
这一拳很慢,很轻,看起来软绵绵的,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
就仿佛只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呵呵……”
血墨看到楚浩的举动,内心一阵冷笑。
这小子就这么一拳就想挡住他的进攻?
这小子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呢,还是太小瞧他了呢?
然而,就在这一拳轰出的瞬间。
轰!
一声恐怖巨响,骤然在所有人的神魂深处轰然炸响。
整个由血墨以自身精血所构筑的幽冥血海领域,竟是如同一个被巨力所撑爆的脆弱气球一般,从内部轰然炸裂。
无边的血海,倒卷而回。
漫天的血色毒针,瞬间湮灭。
噗!
一道如同破麻袋般的身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破碎的虚空之中硬生生地给震了出来。
正是那刚刚还准备发动绝杀一击的血墨。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顶级杀手的冷酷与从容?
他干瘪的身躯如同被一座太古神山,给正面狠狠撞中了一般。
此时他全身的骨骼,寸寸断裂。
七窍之中都疯狂喷涌着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污血。
他赖以成名的本命至宝,那柄半透明的剧毒匕首绝命,更是连楚浩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在恐怖的拳风之下,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的光点。
领域被破!
本命至宝被毁!
血墨瞬间便遭到了致命的反噬。
他的气息以一种雪崩般的速度,疯狂衰弱了下去。
他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他根本就无法理解。
对方是如何能够精准地锁定自己那已经与领域融为一体的本体的?
又是如何能够仅仅凭借一记看似平平无奇的普通拳风,便将自己这最强领域,从内部一击轰爆的?
这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刚才那是什么力量?”
“你到底什么修为?你是什么怪物?”
血墨看向楚浩,怒吼不已。
这实在是太打击他了。
他感觉自己修炼了一辈子,完全就是修炼到狗身上了。
楚浩可没有兴趣去为他解答疑惑。
在一拳轰废了血墨之后,他冰冷森寒的目光才抬起,看向了那已经镇压到了他头顶之上不足百丈的巨大黑色魔日。
面对这足以将方圆百里都化作一片死亡绝域的禁忌魔功,他只是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食指。
然后对着那遮天蔽日的恐怖魔日,轻轻向上一指。
“光。”
一个字轻轻吐出。
没有神圣的吟唱。
没有浩瀚的威压。
就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也最理所当然的事实。
这世间……当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