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路一声令下,众人各就各位,有序地开始工作。
他自己则在办公室埋头疾书,写了一篇长达三千字的反省文章,然后离开了浩鸿公司。
在县Z府,程功早已预料到陈周路的到来。
“来,尝尝这个,是我学生送的大红袍,我一直舍不得喝,保证味道正宗!”程功将刚泡好的茶推向陈周路,笑容满面地邀请。
陈周路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两口气,浅尝一口后吐出茶叶沫,对着程功竖起大拇指赞道:“好茶!”
“那就多喝点!”程功闻言,笑着回应。
“程叔,我们这么久没见,不能只喝茶吧!”陈周路见程功不提正事,搓着手,咧嘴说道。
“说什么呢,我们昨晚才见过啊!”程功看着陈周路焦急的样子,故意不接话。
“古人怎么说来着……”陈周路皱着眉头假装深思,接着恍然大悟般拍着大腿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东西准备好了吗?”程功不再调侃,笑着问。
陈周路拿出那篇三千字的反省文章递给程功,一脸忧郁地说:“程叔,你不知道,我昨晚反思这个问题,浩鸿内部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肯定有责任。
我痛定思痛,决定彻底调查,凡是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要开除,不给社会添乱!”
“行了,我会把这个交给报社,他们会给你在报纸上开辟一个专栏。”
程功看了两眼,还算满意,看着陈周路装模作样的样子,连忙打断他。
“这是赵小四提供的供货商名单,你自己处理!”程功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详细名单递给陈周路,严肃地说。
“请您放心!”陈周路接过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列了二十多人,购买的原材料最少的几百元,最多的竟达上千,显然他们从中获利颇丰。
“据赵愣子说,这次他从浩鸿偷原材料是受人指使,但他不肯说出是谁。
你要小心!”程功将写满字的两页信纸折好放进口袋,喝了口茶,给陈周路丢下一个重磅消息。
陈周路闻言一怔,随即起身说:“程叔,看你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了!”
“这小子……”程功看着陈周路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头,低声咒骂。
“程叔,记得帮我追回款项!”陈周路走到门口,想起钱还没追回,转身叮嘱了一句。
程功无奈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赵愣子受到他人指使的消息让陈周路大感意外,仿佛当头一棒。
如果只是为了赚钱,直接联系仓库管理员操纵进出库记录,便能轻易获取正品原料。
然而此人却选择与赵愣子合作,专门搞到浩鸿的次品,显然目的并不单纯,绝非仅仅为了金钱。
陈周路越思考越感到不安。
若针对浩鸿的行动不是为了利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破坏浩鸿的声誉。
一旦浩鸿名誉受损,晋实的产品也会受牵连,滞销积压,晋实恐怕会步建材五金公司的后尘,面临倒闭。
此时,陈周路意识到平原县市场的混乱远超他的预想,容不得半点差池。
晋实看似前路平坦,实则暗藏深渊。
思绪纷飞间,陈周路已来到县城医院门口,决定去找章洪文谈谈。
章洪文见到陈周路的突然来访,笑容满面地迎接,并请他坐下。
“怎么,早上才分开就想我了?”章洪文嬉笑道,递给他一个橘子。
“呵呵,确实有点。”
陈周路接过橘子,向章洪文的母亲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
“妈,我去跟朋友聊会儿天!”看见陈周路的状态,章洪文拉着他走出病房。
医院门口,章洪文给陈周路一支烟,两人静默地坐在台阶上,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你说人为什么有时候这么脆弱呢?”陈周路望着表情各异的行人,感慨道。
“人生来就注定有死,看开了就好。”
章洪文对生死看得很淡然。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章洪文转头看着陈周路,认真地问道。
陈周路迟疑片刻,将浩鸿近期的困境告诉了章洪文。
尽管重生后的陈周路能力出众,但本质上仍是普通人,需要有人倾听他的内心。
“就因为这事?”章洪文听完,忽然笑出声,似乎觉得此事并不严重。
“嗯?”陈周路疑惑地看着章洪文,或许是因为章洪文不涉足商界,不懂其中的门道,所以才会如此轻松看待。
“这事交给我,我回去部队前一定帮你查个清楚!”章洪文拍了拍陈周路的肩膀,露出让他安心的笑容,主动担起了责任。
“洪文,可能你没理解我的意思……”陈周路深吸一口气,准备向淡然的章洪文解释。
“周路,你对商业不熟悉,但要查赵愣子背后的人,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章洪文看出陈周路的误解,掐灭烟头后继续说,“我当过正规侦察兵,找人调查的事,你交给我,绝对可靠!”
陈周路听完,立刻明白过来,章洪文出身侦察兵,调查正是他的专长,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
“洪文,多谢了!”陈周路神色严肃,向章洪文表示感谢。
“咱俩就别客气了!”章洪文摆手回话。
陈周路把所知的赵愣子和赵成勇的信息全告诉章洪文,以便他调查时用得上,两人接着讨论如何调查赵愣子背后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