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注意到刺来的剑,头皮发麻,心中更是震惊。刘琦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当众杀人。他身体下意识的想后退,却慢了一步。
滋啦!
剑刃切入肌肤,割裂脖子。
噗!
嫣红的鲜血,从脖子中迸溅出来,洒落在地上。
张羡迅速的抬起手捂着喷血的喉咙,口中嗬嗬作响,想要说话。可是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喉管中涌入,自嘴中流出,传出来的声音就是囫囵声,根本听不明白。
张羡的眼中流露出绝望神色。
他不想死。
他是南阳张家人,历经艰苦才有现在的名望。可是所有的不甘,都随着鲜血的流逝而消散。当最后的一丝生机彻底散去,张羡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声音不大,却仿佛平地炸雷,在每一个荆州官员的心底响彻了起来。
使得人心头一惊。
刘琦初来乍到,就以雷霆手段诛杀张羡,明显和刘表是不同的风格。
刘表文和,刘琦霸道强势。
刘琦环顾周围一圈,掷地有声道:“张羡以下犯上,意图造反,我在此诛杀他,有谁不服气,或者是谁不满的,可以站出来。我刘琦,一向以德服人。”
蒯良看到这一幕,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刘琦这人有意思。
刘表垂垂老矣,虽然刘表到了荆州,也有不错的城府,有不错的手腕,可是刘表老了,坐镇荆州可以,想有什么建树就不行了。
这是年纪的限制和拖累,人老了自然就没了英雄气。
多了暮气。
蒯良主动站出来,拱手道:“张羡一贯自以为是,刚硬霸道,今日忤逆校尉,还拔剑要杀校尉,被杀也是活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蒯良表态后,蒯越和蔡瑁也跟着表态。
其它文武纷纷开口。
张羡是南阳人,行事强势霸道,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有着莫名的优越感。毕竟南阳是光武皇帝的龙兴之地,所以张羡在很多时候,瞧不起蔡家和蒯家这些襄阳的大族。
树敌多,自然没有人替张羡出头。
刘表看到这一幕,没在意儿子喧宾夺主,反倒觉得欣慰。他在荆州担任刺史,虽说有贾诩出谋划策,却依旧如履薄冰,因为每一步很不容易。
儿子来了,他就轻松了。
刘表眼中满是骄傲和自豪,他没有急着开口,就任由刘琦发挥。
刘琦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进一步道:“我奉天子的命令来荆州,协助刘使君治理荆州,我不是为了做什么官来的,是要做点事来的。”
“我做事就三个原则。”
“公平,公平,最后还是……公平!”
“在荆州治下,曾经发生的一切,因为没有我刘琦在,所以过往事情既往不咎。从今天起,荆州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作奸犯科、违法乱纪等诸多事情,都必须停止。”
“否则我发现了后,过往罪行一并追究。抓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
刘琦一番话后,沉声道:“希望你们都放在心上,勿谓言之不预也!”
哗!!
周围又是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是刘琦的宣言。
这更是意味着猛龙过江,刘琦来荆州是要犁庭扫穴的。
蒯良眼神明亮,只觉得刘琦霸气侧漏,英武果敢,有明主之相。蒯家得到的消息,刘琦诗文双绝,儒雅不凡,温润如玉,是谦谦君子。可是,今天的刘琦一点都不文雅,给人强硬霸道的印象。
单是看刘琦的相貌,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儒雅相貌的背后,全是杀伐决断。
蒯越和蔡瑁则是若有所思,想的是各自家族的利益。因为在荆州这个一亩三分地,家族是根本。
其它的诸多官员佐吏,也是一样。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刘琦没去管这些人的心思,一番话敲打后翻身下马,看向刘表,恭敬行礼道:“父亲,我回来了。”
“好,好,好!”
刘表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上下打量刘琦一番,拍拍刘琦的肩膀,不急不缓道:“你的书信中,说这次离开洛阳,先遭到吕布劫杀,生擒了吕布。后又遭到孙坚派人劫杀,又生擒孙坚的儿子孙策,更让袁术在南阳吃瘪。最后,更是有曹操相助。虽说此行有波澜,好歹凯旋归来了。”
哗!!
周围一片震惊声音。
吕布是董卓麾下的绝世虎将,是董卓动用重利,再加上赤兔马才挖过来的,竟然被刘琦生擒。孙坚这样勇猛无敌的人,在荆州逼死王睿,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又在刘琦这里吃瘪。
荆州的豪强大族对袁术很敌视,已经不再把袁术当做自己人。
孙坚这个江东猛虎,凭着一把刀,杀了荆州的刺史王睿,又必死了南阳太守张咨。但凡荆州的豪强大族,都不愿意和孙坚搅和在一起。
袁术是正统的士人,有着袁家的招牌,按理说荆州大族实际上不会抵触袁术。可是,袁术作为士人,却接纳了乱杀士人的孙坚,还搅和在一起,让荆州上下不满。
刘琦让孙坚和袁术吃瘪,又让人痛快。
曹操也很厉害,竟然相助刘琦,可见刘琦的名声很不简单。
刘表一句话就挑起了许多人的心,这是刘表的高明之处。他要让儿子立足,不能直接宣传刘琦的事迹,可是在迎接刘琦的时候说出来,自然不一样。
蒯良按捺不住好奇,主动问道:“使君刚才说,校尉生擒了吕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蔡瑁眼眸转动,也迅速道:“吕布的消息,在下也略知一二,说吕布一身武艺,天下无敌。胯下赤兔马,神骏无匹。这样的人沦为俘虏,怕是不大可能吧?”
文聘是武将,他沉声道:“大公子是怎么拿下吕布的呢?”
刘琦笑着吩咐道:“汉升!”
“在!”
黄忠回答一声,骑着赤兔马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刘琦身后半步停下,翻身下马站定。
刘琦侧身指着赤兔马,抚摸了下赤兔马通体如火炭的皮毛,没有一丝的杂质,柔顺如绸缎。他拍了拍马背,笑吟吟的说道:“诸位,看看这匹马,你们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