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旌旗招展。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掀起一地的烟尘。一百余大雪龙骑身穿明亮的甲胄,骑着矫健的战马奔驰而来。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冲霄,摄人心魄。
在大雪龙骑的后面,是高顺率领的六百陷阵营士兵。所有陷阵营的士兵也身穿甲胄,手持长矛,整齐划一的迈着小碎步赶路。
整齐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每个荆州文武的心坎上。
这样训练有素的一幕,让蒯良、蒯越和蔡瑁有些惊讶。这支队伍的兵力不算多,展露出来的气势却很不凡,一看就是百战之师的模样。
刘琦是有些东西。
不简单!
张羡看到后撇撇嘴,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他是主政过零陵郡、桂阳郡的人,见过穷山恶水的刁民,见过剽悍骁勇的蛮人,不惧这样的阵仗。
众人的心情各不相同,唯独刘表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一方面,儿子打着他的旗号南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危机重重,他很担心。另一方面,儿子没在身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现在刘琦带着人回来,刘表心中是万分的欢喜。
说时迟,那时快,黄忠率领的大雪龙骑率先跑到城外,整齐列阵停下,一匹匹战马嘶鸣,很是骇人。
六百陷阵营跟着列阵。
森严的长矛阵,整齐划一。列阵的陷阵营士兵目光锐利,在高顺的整合下,士兵已经脱胎换骨。
陷阵营列阵后片刻,队伍从中间裂开,让出一条道路,刘琦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典韦和王越及一众亲卫。
刘琦今天也是甲胄在身,骑着马,尽显英武之气。刘琦的亮相,让蒯良、蒯越和蔡瑁等人眼前一亮。
张羡不满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最高。
刘琦越这样,他越不满。
张羡冷着脸嘲讽道:“刘琦公子好大的排场啊,你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青年,却要荆州文武官员一起来迎接,好大的脸面哟。你到了襄阳城外,让骑兵先列阵,再从步兵方阵走出来,如此大费周章没什么意义,何必呢?”
刘琦策马走上前,一副儒雅平和的模样,问道:“你是谁?”
张羡昂着头,掷地有声道:“我是南阳张羡,曾担任零陵太守、桂阳太守,现在担任荆州的军司马,掌握三千精锐。”
刘琦冷声一笑,手中的马鞭抡起就抽打了下去。
啪!
马鞭不偏不倚的抽在张羡的脸上,鲜红的鞭痕浮现,张羡脸上火辣辣的,半边脸都瞬间红肿了起来。
哗!!
周围一片哗然声。
一个个参加的文武官员,脸上露出错愕和震惊的神情。刘表温文尔雅,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待人也礼贤下士,让人很舒服。
刘琦是刘表的儿子,也是士人,更是拜荀爽为师,也是蔡邕的女婿。
现在,却一言不合就打人。
这样的行径,完全和读书人不匹配。
蒯良心中也迅速的思考着,他通过蒯家的渠道,知道了刘琦的一些消息,刘琦深得许劭的好评,更得到皇帝的赞许,游走于京城的权贵和士人之间,是个长袖善舞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就如此暴躁呢?
打人能解决吗?
或者说,刘琦还有别的意图?
蒯良再一次审视着刘琦,心中思考着刘琦的意图。
其它的人也一样。
一个个看着刘琦,心中评估着刘琦的举动。可是也有人轻笑,因为张羡性格强硬,在零陵郡、桂阳郡担任太守也就罢了,可是到襄阳担任军司马,言行举止没有收敛,得罪了不少的人。
只不过,大家都是荆州本地大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刘琦突然出手教训张羡,反倒是许多人乐见其成的。
张羡捂着脸,心中愤怒,再听到周围的一些议论声,怒目而视的盯着刘琦,再一次质问道:“刘琦,你一介布衣,黄口小儿,凭什么敢打我?”
刘琦冷笑道:“第一,我是朝廷任命的典军校尉,此番南下荆州,负责协助刘使君。第二,我乃天子亲自认的皇兄,汉室宗亲。你说我,凭什么不敢打你?”
说着话,刘琦又是一鞭抽下去。
啪!
一鞭子抽打在张羡额头上。
马鞭抽打在身上非常的疼痛,张羡的额头上浮现出一条鞭痕,疼得张羡龇牙咧嘴的。
张羡彻底就怒了。
欺人太甚!
他堂堂张羡,南阳张家出身,是荆州有名望的人。如今,却被刘琦这样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抽打,而且还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
张羡听到周围的议论,又看了眼刘表,见刘表始终不表态,顿时明白刘表和刘琦这对父子,摆明了故意针对他,或许刘琦就是故意的。
张羡想到这里,更是怒了。
他的手摁在腰间的剑柄上,铿锵一声拔剑出鞘,剑尖对准刘琦,高声道:“刘琦,你真以为我张羡的宝剑不锋利吗?今日,你们父子不给我张羡一个说法,我决不罢休。”
刘表看到后,有些担心。
张羡有实力。
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一旦刘琦处理不好,后果会很麻烦。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儿子决定了要做且已经在做的事,刘表也不能退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不拖刘琦的后退。
刘琦注意到张羡的神态,没有半点急切,很平静的问道:“本官刚到襄阳城,刘使君还没有表态,你张羡身为下属,就急吼吼站出来,尊卑不分。而且,口出狂言羞辱本官。现在,更是拔剑对准本官,难道要造反不成吗?”
张羡正在气头上,高声道:“我张羡就是要造反,你能奈我何?我麾下三千精锐,全部在城内。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刘琦沉声道:“忤逆作乱者,自然要杀。不管你有多少兵马,我照杀不误!”
“哈哈哈……”
张羡忍不住大笑。
笑声张狂。
没把刘琦放在眼中,他没想到刘琦一个黄口小儿,竟然如此威胁他,只是他认为刘琦也就是说说,因为刘琦要杀人,绝对收拾不了烂摊子的。
刘琦杀意升起,朝王越点头。
铿锵!
清亮的声音响起,冷光倏忽乍现,王越行如鬼魅冲出,剑刃瞬间就到了张羡的脖子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