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正在思考年轻法师身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突然的变故让她脑海为之一空, 刹那间忘记了掩饰目光，白莹暗道不好。
唤醒月。极限闪烁入丛林。
“谁？”焦灼的目光瞬间被贝拉捕捉，伴随一声轻呵, 贝拉闪身到感应处却扑了一空。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贝拉的声音自林间扩散。
白莹垂眸，收敛声息，脑海中却思绪翻飞, 『乱』成一团。
作为将来准备专精精神魔法的白莹, 早在安娜的指导下开始了精神魔法的相关训练, 如同世界上不存在两片相同的叶子, 能够伪装外貌的人不少, 但能够伪装精神波动的人却很少。
年轻法师身上那种似曾相识的精神波动, 她绝对曾经见过，在她练习分辨精神波动之后。
这段时间并不久, 记忆宫殿全力运转，记忆若流水自眼前划过，白莹神『色』一定。
是他。
那个指引她来到这里的老人。
两人的影像在记忆宫殿中并列，迅速建模推演, 以骨骼为框架年轻法师急速衰老，而老人脸上的岁月痕迹却快速消失，越来越年轻。
很快，两者重合，形象如一。
白莹微微眯起眼, 她曾经遇到过的老人竟然是副本中的年轻人，主物质位面老人依旧存在，副本中的年轻人却死在她面前。
副本中的历史改变了。
联想道贝拉无人时的表情，白莹很快有了推测。
林间的贝拉沉默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对，幽幽说道：“是你吧，萤火法师，能够不被发现的监视我，利亚庄园也只有你了。”
白莹默然，除非她立刻离开利亚庄园，不然迟早要面对贝拉。
但贝拉的攻击和速度让她有些犹疑，年轻法师身上的能量波动虽然比她稍弱，但也有三阶顶峰，身上诸多防护魔法，竟被瞬间穿透秒杀。
她此时为了隐秘收敛声息，没有调动元素，装备被封印，只有几件魔法饰品附带魔法防护，显然抵不住贝拉一击。
想了想，奥创之眼升空，打开视野，幻音术改变声音位置：“抱歉，我无意间闯入这个空间，只想找到出去的方法。”
白莹声音响起的瞬间，贝拉兔起鹘落，闪身到发音处，见无人，又闪身到相反方向，速度远超音速，却悄无声息，宛若瞬移。
白莹透过奥创之眼与小地图锁定贝拉，对其速度暗自骇然。
虽然无法探查贝拉属『性』，但感应中，贝拉所运用能量始终未超过三阶，能量初觉醒的上限，但无论攻击亦或速度都远超白莹认知中的三阶极限。
越阶挑战。
对比记忆中玩家能力，白莹可以肯定，以贝拉目前表现战力，至少拥有越两个大阶位碾压挑战的战力。
这实在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玩家身上的模板是系统根据原住民属『性』生成，理论上同原住民状态无异。
要知道，初始完美属『性』20点，升级牺牲其他属『性』，专精一项，理论40级未晋阶状态，本体最高属『性』才160点，三阶模板主属『性』1:20，单项最高3200。
而五阶存在，即使刚刚晋阶50级玩家，专精最高属『性』便能达到640点，五阶主属『性』换算模板为1:50，其中差距，一眼可辨。
装备原因首先排除，具白莹所知，紫装以上加成基础属『性』百分比，在等级低时，即使一身神器也不可能拥有这般强大战力。
是她自身的原因吗？
白莹不禁心头一热，贝拉可以做到，说明她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越阶挑战，以前没有留意。
玩家战斗因其特『性』，越阶秒杀并非没有，但正面对抗无疑高等级可以凭借属『性』碾压，她习以为常，现在想想，很多原住民确实可以越阶挑战。
原住民的属『性』自然无法轻易探查，但副本中堕落的boss却没有限制，如同启明城神殿废墟的伊莉莎，侦查等级只有26级，但最后爆发却可以秒杀50级装备精良的团队。
以前以为是boss模板强化，现在想想，根本就是弱化了其能力。想想，因为限制，只有最后爆发才能运用的技能，若是原住民，可以自由运用影杀攻击，其场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闭上眼，抑制住心头激动情绪，白莹长舒口气，通过奥创之眼看向远处枝头屹立的贝拉。
贝拉似乎感受到来自天空的注视，她微微昂起头，目光如尖刀穿刺：“你说你无意间闯入这里？”
“是。”白莹清淡的声音自贝拉身后飘出。
“你想出去？”贝拉没有动作，注视着天空奥创之眼所在。
“是，你知道怎么出去吗？”空间涌动，白莹身影闪烁浮现在贝拉身后。
身影破碎，化为水渍飞溅，贝拉收起匕首，脸上『露』出纯真笑容，微笑的少女在阳光与飞舞的水滴映照下艳丽无双：“我当然知道如何出去，可惜，没人能活着出去。”
“什么意思？”又一个白莹闪烁到贝拉身旁。
贝拉看着白莹，目光闪了闪，笑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莹自然知道这里只是副本，更知道没有无法通关的副本，但说了贝拉也无法理解，所以只是看着她。
贝拉摇头，怜悯的看着白莹：“这里是囚禁亡魂的牢笼，能进入这里，说明你已经死了。”
“不可能。”白莹否决道：“我确信我还活着。”
贝拉只是笑：“你凭什么认为你还活着？”
“在这个世界，我们是不死的。”白莹淡淡道出千年后的世界与玩家的存在。
贝拉愣了愣，脸上好奇：“既然这样，你让我杀一下怎么样？”
白莹摇头：“无论如何，死亡都不是好的体验。”在无法确定损失之前，她可不想死出去。
“切！”贝拉撇撇嘴，转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为什么？”白莹顺着她的话题轻声问道。
贝拉笑：“因为在你之前，我相信了一个外来者，结果差点害死伊芙，还害死了很多人。”
白莹蹙眉，感觉此时的贝拉有些异样。
“是不是很奇怪。”贝拉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既然死去了很多人，村子却没有空置的房屋，大家也没有提到曾有很多人一同死去？”
“因为死去的大家都复活了哦。”贝拉用轻快的语调说着奇怪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更为诡秘。
“我说过，这里是囚禁亡魂的牢笼。被囚禁的亡魂不断重复的生前的过往，在牧师到来那天开始，直到大家死去，不断的轮回，不断的遗忘过去，经历着曾经的灾难。”贝拉歪头，俏皮的对着白莹笑：“一次，两次……”
“你不是记得一切吗？”白莹『插』言打断她：“你应该记得一切吧。”
“当然。”贝拉点头，眼中『露』出时间雕琢的沧桑：“我记得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贝拉笑：“因为我从来没死过啊。”
“最初，死去的大家在这个空间复活，祈祷感谢的神祗的恩赐，直到我的出现，被审判的我啊，被焚烧的我啊……”她轻哼，用着愉悦的语调歌唱，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这样的我，竟然同神的子民复活在同一片天空，这不是很可笑吗？”
白莹蹙眉，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很可笑，不是吗？因为牧师的指认，便把我焚烧，我还未找他们，他们便为了更好的在‘神国’生存，争先恐后的埋怨我，想把我再次焚烧。”贝拉微笑：“我一点都不在意，真的。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退入森林后，把焚烧的对象转向伊芙。”
白莹脱口道：“你杀了他们？”
“是啊，我杀了他们。”贝拉『露』出天真笑颜，宛若孩童：“无尽的轮回，一直杀到大家遗忘曾经的记忆。大概，有十几次吧，大家就变回了熟悉的样子，遗忘了那些丑恶的曾经。”
看着一脸天真的贝拉，白莹不禁自心底腾起一抹凉意：“那伊芙呢？”
伊芙也遗忘了曾经，莫非……
“当然没有。”贝拉娇嗔的横了白莹一眼：“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伊芙呢。只是，目睹了大家死去的伊芙为了回避封闭了曾经的记忆。”她声音小了下去。
原来如此，白莹不禁松了口气。
再次看向贝拉，不禁心生钦佩。若她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伊芙的精神世界，当初看图书馆时她便觉怪异，书本抽出只有数字标记，却看不到任何文字，现在想想，恐怕是承载伊芙一世记忆的载体。
想要验证并不困难，白莹精神一动，记忆宫殿运转。
图书馆在脑海中扩建，精神扫过，快速统计其中数量。
白莹不禁蹙眉，这么多？
根据日记时间，最后一页时间无法确定，但仅仅半本日记，时间跨度便长达两年零三个月，保守估计整个轮回不会少于三年。
六十万年！
得出的结论不禁让白莹倒吸一口凉气，精神世界时间线拉长并非没可能。但，这么长时间，记忆完好，真的是普通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能问一下，您经历过多少次轮回吗？”白莹不禁用上敬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五一快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