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许院士！
又岂是旁人想见就能见的？
虽说自家丈夫是教授。
但，在院士面前，其实真没什么资格，和普普通通的主任医师没什么区别。
“真的可以吗？”
此前妻子一直是丈夫的坚定支持者。
也觉得对方早点脱离汪居廷、投奔许秋更好。
但如今，真的到了这一步，却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总得试一试。”
林根生没有多说什么。
就像是妻子担心的。
他这所谓的教授并没有多大用处。
因此面对许秋，只能放下一切不该有的架子，就如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只求见一次许秋。
至于能不能成，只能说听天由命。
……
下午四点多。
飞机落地临海市。
林根生下了飞机，本来还在琢磨应该怎么去临医，但手机刚开机，他就看到了几条信息。
其中有妻子发来的。
还有一些前同事问询发生了何事。
当然最吸引他的，还是老友张教授发来的信息。
“我到时候来接机，你下了飞机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让林根生有些意外。
跟张教授说明自己今天就要来临医后，对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自己是哪一个航班。
不过等林根生把机票信息发过去后，张教授就没声了。
林根生并没有多想。
聊天聊一半没人了这事情，在科研人员身上很常见。
毕竟指不定又被抓去做实验了。
但没想到，在自己上飞机之后没多久，张教授那边就回消息了，而且直接表示要来接自己。
他估摸着，对方应该已经到了。
不过林根生还是先给妻子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随后，才拨通了张教授的电话。
一接通，听到对面的嘈杂声音后，林根生就确定张教授的确是来了。
两人确认了碰面的位置，差不多十分钟后，总算接头成功。
“怎么感觉你状态又好又坏的？”
望着林根生，张教授拍了拍对方的背。
这就是多年的哥们会做的动作了。
林根生笑了笑，只是无言。
虽然老友说的话很矛盾，但他现在的状态，的确算得上是又好又坏了。
好的方面在于，自己似乎有机会跟汪居廷一刀两断、能迎来新的职业生涯与生活了。
但……
这种改变，最后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林根生心里没底。
况且他这两天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又舟车劳顿回了老家一趟，做完这些事情，又马不停蹄地派来了临医。
状态要是能好了才怪。
“别提了，都是一把辛酸泪。”林根生摇摇头，叹惋道。
“总之，不是被老婆赶出来了就是好事。人往高处走，你现在来临海市，指不定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了。”
张教授宽慰着林根生。
他并没有多问。
一路领着林根生到了等候已久的专车前，随后开往临医。
路上，林根生一直望着窗外的景色。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临医了。
而且上一回就在几日之前……记忆犹新。
但这时候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还是这闷葫芦的性子，就不担心许院士不见你？”
车上，张教授忍不住开了个话头。
林根生回过神来，道：“我本来就是抱着最坏的打算来的……如果许院士不见，那我可以等下一次机会。”
“你倒是坦荡。”
张教授笑了笑。
随后，抱着胳膊道：“那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我已经问过许院士了，许院士表示愿意见你一面。”
听得这话，林根生的眸子瞪大了一些。
他惊喜地道：“真的？”
“我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张教授郑重其事道。
虽然当时带林根生参观时，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散漫与随和。
但，如今涉及到老友的前程。
自然要严阵以待。
此时，得到这个答复的林根生已经有些遏制不住欣喜了。
但旋即他又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要不，我先开个酒店睡一觉恢复状态，不然这么眼神涣散地去见许院士是不是不太礼貌……不对不对，许院士愿意抽出时间见我已经非常可贵了，怎么可能等我休息够了。
“但至少要去换身衣服……老张，你那有西装没有？”
此时，林根生仿佛回到了当年刚刚进入科研领域，第一次接受一众大佬的面试一样。
见到对方这副模样，张教授笑了笑，道：“别慌，就平常心对待就好了，许院士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
听到这话，林根生脸上掠过一道黑线，道：“我记得之前你说过，自己接受许院士面试的时候，也紧张得几个晚上没睡好？”
“……”
我连这种事情都跟你透露了？
虽然被揭穿，但张教授还是不慌不忙道：“所以嘛，我几天没睡觉不也没有被许院士区别对待？
“许院士用人不拘一格，只要你有能力，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这话让林根生不由得审视起自身来。
如今他正是人生最低谷，不管是状态，还是自信心，都是最差的时候。
“能力”……
自己真的有能力吗？
不过，这种自我怀疑只持续了一瞬。
想到妻子和儿子都在等着他的好消息，很快林根生又重新抬起头来，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张教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不对，也不是完全不拘一格。实际上许院士对几个方面尤其重视，一旦不合格，能力再强都不会被录用！”
闻言，林根生顿时就有些警惕了。
他瓮声瓮气道：“说说看？”
张教授顿时就笑了，调侃道：“瞧你那紧张样儿，大学的时候你挥斥方遒，不把院士当回事，如今怎么这么谨慎了？”
“你面试前，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
张教授嘴角一抽。
懒得和林根生继续扯淡了，他直接给出了答案：“说白了就是两个字，人品。
“不管是做人，还是从医，许院士不要求做圣人、也不强求做仁医。
“但至少，要做个不害人的人，也要做个守规矩的合格医生。
“如果心术不正，哪怕能力再强，在许院士这里也没有立足之地！”
原本有些慌张的林根生，在听到这番话后，心里陡然一松。
而且这时，读懂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他突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