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
老张抿了一口酒，笑了笑，“还没谈好呢，不好把人家闺女说出来，这不影响人家声誉嘛。”
听了老张的话，老陆更加确定的老张在骗他，就是不想借给他而已。
“那我再想想办法。”老陆嗤笑了一声，“来，喝酒。”
都是要面子的人，不能因为人家不肯借工业券就当场翻脸吧。
这酒菜买都买好了，心里再苦也得陪着喝完。
“来来来，碰一个。”
老张扯了扯唇角，笑着端碗跟老陆碰了一个。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能扯个理由糊弄下老陆，也是看在这顿酒菜的份上。
不然......
.......
程大力坐在旁边听了个全过程。
他仔细的观察了老陆几眼，决定等会就跟上他问一下。
东西没借到，老陆也没了闲聊的心思，一个劲的闷头喝酒，脑子里想着还有谁家可以借的。
没多久，两人就吃好喝好了。
老张醉醺醺的拍了拍老陆的肩膀，感谢了一番，笑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国营大饭店。
老陆看着老张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程大力快速的吃完碗里的面汤，解下脖子上的围巾，重新包裹了一下。
围巾把眼睛以下全都挡住了，雷锋帽再往头上一带，别人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楚了。
程大力抄着手，追在了老陆身后。
走到路上人少的地方，程大力加快脚步撵上了老陆，
“同志，你要不要工业券？”
旁边猛地窜出来一个人，吓了老陆一跳。
听了程大力的话，他一脸防备的扫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要工业券？”
程大力笑道，“刚听你跟人在国营大饭店喝酒的时候说的，我刚好在旁边。”
“是这样的，我多的也没有，只有五张工业券，这都是家里攒着给我结婚用的。”
“你结婚要用，为啥要给我？”老陆一脸疑惑的看着程大力。“大哥，你听我说完。”程大力继续说道，
“我那相亲对象要自行车和手表，我家没这么多钱票，就黄了。既然结不了婚了，我想着换点粮票糕点票什么的，过年多买点的好吃的去外婆家看看。”
老陆心里一动，还有些不放心，
“你留着明年结婚用也行啊。你拿出来换票，你爸妈知道不？别到时候再找过来，那我可还不出来了啊。”
他手头缺十多张工业券呢，五张换到手，他还得找人挪几张。
年底工业券哪里是那么好挪的，家家都等着娶媳妇买大件呢。
程大力轻笑一声，
“那肯定是知道的，我们乡下人结婚也用不了那么多工业券，能买个缝纫机就不错了。”
“大哥，你就说要不要吧，你不要我再找别人问问去。”
程大力瞅着老陆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干脆下了一剂猛药，转身假装要走。
“哎哎哎~~~别别别，我要我要。”
老陆急忙伸手拉住了程大力的胳膊，询问道，
“你这打算具体换哪些票？来，我们一起好好商量一下。”
.......
讨价还价了半小时，程大力从老陆手里接过的一叠钱票。
接着程大力又去供销社附近转悠了一圈，陆陆续续兑换出去十张工业券，程大力就收手了。
换好钱票，直接的去供销社买了一筐各种吃食。
买好东西，程大力驾驶着雪爬犁连夜赶回了新河公社。
他这边刚走不到半小时，就有人带着戴红袖章的蹲守在了供销社附近。
举报人看到程大力跟人换钱票，眼红的很，他怀疑程大力投机倒把。
大冷天的，红袖章跟着举报人蹲守了半天，愣是没发现可疑人。
举报人又说不清程大力的长相，只能描述身高和穿着。
但是这个年代，满大街穿的都差不多，跟程大力差不多高的，那真是一抓一大把。
红袖章冻的浑身发抖，气的怒骂了一顿举报人。
程大力早就敏锐的发现有人注意到他了，所以换了十来张就立刻收手跑路了。
回到新河公社后，程大力的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程大力背着空竹筐，飞速赶去了尖山公社。
雪爬犁托付给了国营大饭的人后，程大力决定闯一闯尖山公社的黑市。
在国营大饭店碰运气，太耽误时间。
供销社附近换，别人手里的钱票也有限，能换一两张就不错了。
换的多了还容易被人盯上。
黑市就不一样了，能在黑市长期混的，手里的钱票物资都少不了。
他手里还有三百多张工业券，能吃的下这么多工业券的，只有黑市了。
尖山公社的黑市他刚好找得到。
那是因为上一世尖山公社黑市因为黑吃黑的事情闹得很大，听说死了不少人。
然后就传的人尽皆知，黑市的地址也暴露了出来，好多人都去看过热闹。
不过那是79年才搞出来的事情，现在黑市运转还正常的很。
程大力乔装打扮了一番，根据记忆摸去了黑市。
此时的程大力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眉毛上抹上了厚厚灰，眼皮上也蹭了一些，让人看不清楚他眉形和眼皮。
程大力刚踏入黑市的时候，小巷子里各个角落里蹲着的人，就朝他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黑市的入口两个类似黑市放哨的人，上下打量了程大力一眼，
“兄弟，来这里干啥啊？走错地方了吧？”
程大力哑着嗓子说道，“没错，家里票有限，过来寻摸点东西改善伙食。”
放哨人笑了笑，朝着小巷子里扬了扬下巴，“那你可来对地方了。”
尖山公社里面有黑市的人，红袖章来查的话都会提前派人来通知的。
所以放哨人并没有对程大力诸多盘查的，随便问了两句就让他进去了。
程大力点点头，抄着手往小巷子里走去。
此时临近中午，不少人带来出手的东西都差不多卖光了，有的都回家取了第二次货了。
还有一些人家直接在小巷子里开了后门，半敞着门，等着看货的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