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清军长江水师的初秀二
“清军水师，凶悍有余，组织不够。”周辅臣想了想说道：“他们更像是海盗。”说到海盗他似乎想起什么了，说道：“不，更像是福建水师。”
张轩说道：“郑氏。”
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的郑廉，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陛下，臣记得一点清军组建水师的情报。”
张轩说道：“讲。”
郑廉说道：“是。清军组建水师之事，最早的回报过来的是，清军在江上设卡，拦截过往船只，让长江上下不通。还有闽王使者过来的时候，也遇见了阻拦，施琅将军亲自督战，这才冲破清军的封锁。”
张轩说道：“施琅？”
郑廉以为自己记错了，细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说道：“正是施琅。”
张轩说道：“施琅这一次跟随出征了吗？”
郑廉说道：“陛下为了闽王沟通，特地将闽王使者带上了，就在后面船上。”
张轩说道：“命施琅过来见我。”
“是。”秦猛说道。秦猛立即安排人过去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施琅就来了。
张轩直接了当的问道：“施琅，你在长江之上遇见过清军水师的拦截？”
“是。”施琅说道。
这一件事情，施琅没有想过保密，也无从保密，盖因当时船上就有张轩的人，就是郭之奇派来的信使。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
张轩说道：“施将军可以说说吗？”
施琅说道：“是。”随即施琅将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
张轩却也能从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之中，听出来其中凶险，张轩问道：“施将军可知道，这清军水师的是何人统领的？”
施琅说道：“应该是黄梧。”
张轩本来是随口一问，他万万没有想到，施琅居然知道，立即问道：“黄梧是谁？”
施琅说道：“黄梧乃是老王爷麾下的一员将领，在南京之败后就失去了踪影，当日我在船上瞄了一眼，应该就是他，不过，臣也不保证，他一定是清军水师的头目。”
张轩瞬间解开了清军水师忽然建立起的谜团，心中暗暗苦笑，暗道：“看来郑成功南京之败，几乎是送给清军一支水师。”
不过事已如此，也不必深究了，只是清军有一支水师在，张轩对战局的推演就要加入这个意外元素了。张轩只要一想，就觉得头有一点疼，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头顶之上一般，只觉得思路不畅。
盖因在长江边上，一支水师的作用太大了。大到张轩一时间无法推算出这一件事情对战事的影响。不过，张轩决定快些到了安庆，不想再想让清军在安庆城下碰个头破血流的了。
张轩目光落在施琅身上，心中一动，说道：“施将军，你对清军水师比较熟悉，可否愿意为大战出一分力。”
施琅一听，心中顿时一动。立即感觉到这是机会。施琅知道，他与郑成功之间的心结在，除非他越来对郑成功俯首称臣，否则在郑氏之中谈不上什么前途了，即便是俯首称臣，想来郑成功也不会轻易让他身居高位的。
向来自负的施琅决计不能容忍的。
改换门庭之事，他在心中想过几次，但是父亲，乃是施家一大家子人都在郑氏旗下，施琅牵绊太多了，对这一件事情不过是想想而已，但是听张轩而今一问，他忽然觉得如果改投张轩门下，想来郑成功也不敢对他的家人怎么样？
施琅一想到这里，态度立即变得不同起来，朗声说道：“臣听从陛下差遣，请陛下放心，臣定然为陛下大破清军水师，杀他个片甲不留。”
周辅臣立即觉得很不舒服。张轩的话里，应该没有让施琅统领水师的意思，不过是让施琅参战而已，但是施琅的话里，分明想取周辅臣这个伏波侯而代之，周辅臣能舒服才怪。
张轩心中也微微摇头，对施琅有更多的了解了。暗道：“好真是一个刺头。”
不过在张轩看来，施琅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能力就行了，只能能为张轩打胜仗，不管人品怎么下流，张轩都能忍了，立即说道：“辅臣。”
周辅臣立即说道：“臣在。”
张轩说道：“施琅将军就跟你了。施琅将军乃是老闽王看中的人，你好生使用，不得怠慢。”
周辅臣说道：“臣遵旨。”
张轩说道：“继续行船吧，最快速度到安庆城下。我怕夜长梦多。”
周辅臣面有难色，说道：“陛下，恐怕要等上半路，刚刚航道上沉船不少，要清理一下才能行船。”
长江水依然东流，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黄梧却不能做此想了。
对与刚刚一战，对黄梧来说，并不是他想的，而是多铎一定要看一看，清军水师的成果，派他先行给夏军水师一个下马威。黄梧自然不能拒绝，只要一狠心将刚刚投靠的太湖湖盗给砸了进去，让两边混战的时候，再一放火船，本想一并将他葬身火海。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周辅臣，也小看长江水师。
危机关头，长江水师三艘战船，就地下锚拦住了火船。虽然夏军水师有所损失，但是损失更大，就是黄梧的部下，刚刚投奔的太湖湖盗，几乎没有多少人能跟着回来。
不过，黄梧一想到自己也算是全身而退了，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他不敢在这里停留，立即向下游而去，带到天黑时分，终于来到出发时候的营地。
这里就在长江南岸。一处名叫黄湓的小镇上，这个小镇面临长江，也有一个小小的港口，不过而今被清军全部征召了，清军水师大部分辎重都在这里。不过这里也不是清军水师唯一的营地。
黄梧知道，自己力不如人，在长江水面的上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夏军长江水师，故而狡兔三窟的手段，耍得不错。在安庆以东长江南北两岸，各种隐蔽的地方，设置了不少营地。
随时可以转移。
不过，夏军还远，还不用太过担心，就启用了这里，这里地势开阔，停船容易，上下方便，但也无遮无拦，容易被进攻。等夏军水师到了，他就要换地方。
此时，洪承畴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黄梧一下船，见了洪承畴，立即下拜，说道：“大人，只需在江北等待消息，便是了，何须如此？真是折杀小人了。”
洪承畴说道：“黄将军何须妄自菲薄，而今你可是大清重将，与老夫同殿为臣，老夫虽然老于年齿，将来未必能看到黄将军飞黄腾达之日，不过以老夫看来，黄将军异日功名，当在老夫之上，不必过谦。”
洪承畴如此之说，虽然有激励的意思，但并非不是实情。
原因很简单，清军平定南方，决计需要水师。而黄梧在水师之上已经表现出专长了。清军对有本事的人还是挺重用的，洪承畴已经听闻了，如果今日一战得胜的话，黄梧就被抬入汉军旗的消息。
清廷对汉人与对旗人是完全不同的态度。再加上将来的战事，黄梧未来超过洪承畴，也未必不可能。洪承畴早就感受到他在清军之中尴尬的处境了。
谁都对他比较尊重，但都不将他看做自己派系的核心人物。
黄梧没有想那么多，立即说道：“多谢大人吉言，卑职如果有那么一日，定然不会忘记大人提携之恩。”
“战事如何？”洪承畴问道。
黄梧说道：“夏军水师战力不俗，这一次卑职仅仅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