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让倚靠在门边，手里拿着顾明月的手机，重复看着里面被拍摄下来的画面。
录像只有一分钟，拍摄的人当时可能拍得慌忙，画面不是很稳，后半段甚至全是黑屏。
不过就算如此，开头的画面还是很清晰的。
而这个开头，也是整段录像最“精彩”的部分。
前几秒，录像里只有一只猫，三秒过后，那猫突然变成了一个乖巧萝莉。
后面的画面就很乱了，晃得人头晕，后来更是飞了出去，然后就是黑屏。
不过虽然看不到画面，但是视频里的声音就没断过，那是一个女人的惨叫，毫无疑问，是顾明月的。
顾明月适时用手将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被打得青紫的半边脸来。
黎知让看看手里的手机，再抬头看看明显是被打了的顾明月，随后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啥。
“黎先生，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
黎知让直接抬手制止了顾明月接下来的话，连忙说道：“不用说了，我都懂，这是最新上市的菠萝手机，售价一万两千九百九十九，没管好她，是我的失职，这卡里有五万，卡没有密码，扣除手机钱，剩下的算是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黎知让说着就拿出一张卡塞进了顾明月的指缝，修长的手指取出顾明月手机里的电话卡也塞给顾明月，随后就将顾明月那屏幕摔碎了的手机揣到了自己外套兜里。
顾明月半张着嘴，完全呆住了。
黎知让的操作她是完全没想到的，而且她不是那个意思，她不是想叫谁赔她手机，她只是想让黎知让知道南湘是个妖的事实。
然后她再给黎知让灌点迷魂……呸，灌输点南湘守在黎知让身边是别有用心的观点。
她想做的就是先离间一下他们的关系。
看着黎知让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顾明月连忙追了上去：“黎先生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黎知让的速度却一点也没减，反而在顾明月开口后加快了脚步，最后直接小跑起来。
顾明月：“！！！”你特么跑什么跑！你憋跑！我又不对你怎么样！
没一会儿，顾明月就成功的，跟丢了黎知让。
她站在灯火通明的医院大厅，气得浑身发抖。
手里的卡咯得她手心生疼，她看着手心里绿色的银行卡，高高举起，想了想又没扔，揣进了兜里。
没事儿，总有机会的。
黎知让看着顾明月乘车离开医院，才从暗处走出。
他转动着那屏幕破碎的手机，趴在医院楼道的栏杆上。
她是妖？
那她是用什么方法掩盖身上妖气的呢？又怎么做到动物形态和人形共存的呢？有点好奇。
可能是心底早就有过猜想，所以他在看到顾明月手机里的东西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初见时她给他的感觉，和那双好看的蓝色双眼。
顾明月给他看完录像之后他沉默了，那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当时他想的并不是南湘欺骗了他，而是这视频在顾明月手里会对那小东西不利。
妖不能随便伤人，更何况是动异控局的人。
这个顾明月给他的感觉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到时候顾明月拿着这个视频回异控局，就可以直接对小东西下逮捕令。
虽然只是逮进去教育一番，但那好歹是别人的地盘，小东西进去了只能吃亏。
因为逮进去被教育的妖不只是口头教育。
所以，出于考虑，他把顾明月的手机扣下了，反正也是给了钱的对吧。
黎知让收起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走廊尽头来了几个人，黎知让不动了，背靠着栏杆看着几人由远及近。
直到几人进了电梯下了楼，黎知让才又有了动作。
他看着迎面过来的护士道：“护士姐姐，给你打听个事儿呗。”
护士的视线从病历本上移到黎知让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艳。
她指指自己：“叫我？”
黎知让笑着点头。
那护士一下子就笑开了花，“你问你问。”
转头就看到一个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对方还叫她护士姐姐，对方还对她笑，搁谁谁不开心啊。
“那是便衣，他们抓的人犯了什么事儿？”黎知让指着电梯，前半句是肯定句。
护士顺着黎知让的手看到电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他一般不凑热闹，也不管闲事，只是看到那个走在便衣前面的那个男人时，他感觉自己该问一下。
护士看着黎知让脸上的笑，一时有些找不到北。
“那我给你说了你不准说出去哦。”说吧说吧，反正明天应该也就上新闻了。
“好。”
“是这样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犯了命案，还是多起。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他有个妻子，两年前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男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到了一个能让他妻子苏醒的办法，当然这个办法不正当。
说是办法，准确点来说就是邪术。
那人告诉他说，她妻子这样其实是已经死了，只是灵魂被困在了体内所以才会这样，要想让他死去的妻子复活当然只能续命。
如何续命？当然是借用别人的命。
这个邪术，导致他杀害了很多人。
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实施犯罪，警察从他手上救下了受伤的女子，男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他愿意伏法，只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去警局之前，他要去医院再看妻子最后一眼，警察同意了，在送受伤女子来医院治疗的同时带来了男子。
……
黎知让撑着头看着车窗外不时闪过的灯光，目光涣散没有聚焦。
他在想他昏睡期间看到的那只猩猩。
那只猩猩他记得，是个少有的强大的妖，当初还是自己带队将他逮捕回异控局的。
那只妖没犯什么大事，只是在无意间伤到了进山砍树的人类。
异控局只是按规矩行事把他带回去教育，那个时候自己都还不知道异控局里的教育黑幕。
后来那只猩猩怎么样了？
按理说没有犯事的妖在被教育之后就会被放回去，只是最后，墨阳却遗憾的告诉他说，那只猩猩水土不服，不适合人类世界，在被准备放回山林的前夕，那只猩猩死了。
而现在，他感觉这其中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