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也想拉起来啊！”唐小天在心底大声的嘶吼，他的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
至少他后背现在的感觉，就和穿了一件刚刚洗过拧干的衣服一样。他甚至想要摘下自己的飞行帽，因为里面差不多可以养鱼了。
汗水已经顺着他的脑门留下，在他下巴上结成汗滴，滴落到他胸前的飞行服上。
而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他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从飞机的操纵杆上松开，在自己的大腿上抹了两下，赶紧又伸回去握紧了操纵杆。
在握紧了操纵杆的一刹那，他又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汗有点儿多了——没办法，因为他刚刚真的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如果刚才飞机下降高度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他和楚教官两个人，差不多就成了人肉导弹，直接撞向地面。
幸好他及时的改出了俯冲的状态，才保住了他和楚教官两个人的小命。
想起刚才楚教官敲打仪表盘的那一声脆响，唐小天真的很想回头破口大骂一句：“你想找死别拉着我！”
可最终他也没有回头的勇气，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回头，飞机就又失去控制了。
比起天上的唐小天还有楚教官来，地面上刚才看到飞机突然俯冲的所有人，被吓得更加严重。
在飞机内可能察觉不到，可在地面上的人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刚才那架飞机一直在降低高度，而且动作歪歪扭扭……
看着唐小天的那架飞机又开始下降高度，地面上的学生们已经发出了一片惊呼。
可千万别以为尖叫之类的声音只有女人才会发出来，关键是要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人尖叫。
看到两辆自行车撞在一起可能男人不会叫喊，可看到两列火车撞在一起，不喊的只有一种人，这种人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狠人，而是……哑巴。
“我X！”听到身后有人大喊，正准备进地面指挥塔台大楼的系主任站在大楼门口回过头去，忍不住不顾身份的爆了一句粗口。
在他的眼中，那架飞机又降低了许多高度，才在一个很危险的高度上恢复了水平飞行。
目测的高度，可能连200米都没有了——这个高度，差不多可以算是低空飞行状态了。
别说飞行学员了，哪怕是真正成为了飞行员，这种高度飞行都不算安全，当然也就不能怪系主任胆子不行了。
“小，小，小刘……啊，你，你……你有没有带，带速效？”感觉自己的两条腿没有了力气，系主任嘴唇直打架的结结巴巴的问身旁的刘黑子。
他真的不敢再挪动自己的步子，因为他怕一抬腿，他就会坐在地上——这要是飞机坠毁了，可能他这辈子的仕途也就算到头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系主任真的觉得自己的心脏今天有些扛不住了。虽然他的年纪，还没到心脏不堪重负的阶段。
就在刚才，看到飞机开始大幅度俯冲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憋闷，呼吸都不顺畅。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吃两片速效救心丸，好安抚一下随时有可能罢工的心脏。可是他问了一句之后，好半晌都没有人回应他的问题。
他回过头去，看到平时以狠辣着称，被学生们暗地里叫做刘黑子的严格老师，现在昂着头，看着远方天空中那架飞机，紧张的连系主任叫他都没听见。
“刘老师……刘老师！”又喊了两声，系主任知道，就算是现在他翻白眼躺在地上，这个该死的刘黑子也不会搭理他了……
“……系主任，你，你叫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刘老师，从天上收回目光看向了系主任，才发现后者已经走进了塔台大楼。
于是他赶紧追上去，急匆匆的上了楼梯，准备去问一问地面塔台内的军官们，究竟飞机的状态怎么样了。
等他来到塔台内的时候，系主任已经在听负责的军官讲解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站在负责的军官身旁，开口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能让他们跳伞吗？跳伞也不安全？”
“刚才的高度跳伞已经很危险了，现在这个高度，跳伞出事的几率相当的大了。”负责的军官也是一脸的愁容，摇着头对系主任解释道。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系主任，这些飞行常识其实他还是非常了解的，可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飞行事故，关心则乱，自然也就有什么问什么了。
解释完了无法跳伞这个问题之后，负责的军官又开口介绍起了飞机受损情况，包括楚教官无法介入操控的事情在内：“教官现在无法控制飞机，操作飞机的是飞行学员。”
“教练员无法接入操控？”听到了这个，还没等系主任出声询问，刚刚上来的刘老师就瞪大了眼睛问道。
系主任也想问这个问题，硬生生被刘老师的话憋了回去。他咬着嘴唇，看着负责的军官，也在等对方给他一个答案。
虽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他还是想听到一些好消息。哪怕只是安慰性质的，也会让他现在好过许多。
可惜的是，现在真的是一点儿好消息都没有。那名军官叹了一口气，侧过头去看了看远处摇摇晃晃的飞机，摇了摇头回答道：“是的，教官现在没有办法操控飞机，情况是最坏的了。”
“那怎么办？”系主任痛不欲生的坚持着，很是艰难的开口问道：“最好的应对办法是什么？”
“我们现在正在讨论，大家比较认可的方法，就是让飞行学员在教官的指导下，进行迫降……”负责的军官一五一十的把他的决定，都告诉给了系主任。
“什么？迫降？”听到了这个说法，系主任觉得自己眼前差点儿就黑了。他真的觉得，今年算是自己最倒霉的一年了。
“什么？迫降？”听到了这个消息，在飞机上苦苦等待地面塔台指示的唐小天差点儿两眼一黑晕过去——我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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