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深吸一口气，试图引导凌渺自己发现自己的错误。
他调子有些怪异，但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凌渺。
“那你学会了没有？”
凌渺点头，“学会了。”
二长老：“你能共鸣灵植吗？”
凌渺点头，“可以的。”
二长老：“……”
不对劲，事情有点怪。
二长老：“那你能炼出丹药来吗？”
凌渺点头，“能。”
二长老倒抽一口凉气。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声线都有些颤抖，什么意思？月华宗又要出炼药师了，什么品级？下品初级？下品中级？如果是千年前炼药师的传承，半年的时间，说不定能到下品高级！
“有测试过现在的炼药品阶吗？”
凌渺点头，“测过了。”
二长老期待地问道，“什么品阶？”
凌渺：“上品初级”
二长老一愣，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什么品？”
凌渺：“上品。”
二长老：“上什么？”
“凌渺：“……上品。”
二长老：“你识字吗？”
凌渺：“……”
拳头捏得咔咔响。
她的麻袋呢！
玄肆按捺住内心的震惊，赶紧上前一步小声提醒，“小师妹！这个是长老！不能打！”
众人沉默下来。
在众人的沉默中，二长老从自己的芥子戒中掏出两张纸和一支狼毫笔。
他蹲下来，将两张纸铺在地上，先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上’字，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一个‘下’字。
接着，他举着两张纸，以一种奇怪且猥琐的姿势蹲在凌渺面前，嘴角抽搐得像个变态。
“来，小女娃，让爷爷来考考你，告诉我，这两个字，哪个是上，哪个是下呀？”
凌渺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二长老老半天，但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她还是指给他看。
指完了以后，凌渺解释了一句。
“那个结界设了禁制，凡是被选进去的人，除非摸到上品炼药师的门槛，否则无法出来，所以我确实已经到上品了。”
这个二长老有点彪，金焰的事情，她决定还是先不要说了，省得他当场吐血而亡，那便是她的罪过了。
这个消息太炸裂，大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众人都屏息安静地打量着凌渺，脑中一片空白，事情太过梦幻，他们甚至生怕下一秒凌渺就变成蝴蝶飞走了。
就连苍梧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话。
白初落拿出玉简，做好八卦打字的姿势，然后看向同样有些呆滞的段云舟。
“小师妹刚刚说什么？她说她已经是上品初级炼药师了没错吧。”
段云舟眼疾手快把白初落的玉简收起来。
“你没听错，先不要急着发玉简，这件事需要等师尊来定夺。”
苍梧环抱着双臂，难得用打量的目光审视了凌渺几眼。
“去拿测试石来。”
话是对执事说的，飞跑出去的人是二长老。
以标准的跨栏姿势跑出去的，飞舞的宗袍下连长裤都露出来了。
不一会儿，二长老拿着测试石回来了。
他将测试石塞进凌渺手中，众人围上来。
凌渺感觉到有细微的东西勾连住了她的神识，紧接着，测试石动了起来，光柱一路往上。
越过了下品、中品、越过上品一点点后，便停下来不动了。
居然真的是上品！
二长老声音颤抖，“小辈啊，你炼个丹我看看。”
知道这事儿不好接受，于是凌渺认命地从芥子袋中掏出不久前刚在离火宗拿到的炼丹炉。
她选择炼的丹药是聚气丹，反正大家也只是想看她炼丹，又不是想看她炼什么高级丹药，她自然就选个快的了。
众人的目光下，小女娃熟练地用神识催动一颗二级妖兽的妖丹引火，挑拣灵植，融合，提纯，凝丹，一气呵成。
凌渺这还是头一次用炼丹炉炼丹。
她发现用炼丹炉炼丹的感觉，跟她在结界之中用那口长得像锅一样的药鼎炼丹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炼丹炉里，所有的材料一直到凝丹成型，都在有规律地旋转。
而在那口锅，啊不，药鼎里，所有的材料都会到处乱跑，弄得凌渺不得不浪费很多的神识去抓紧它们。
这就像是一个天天戴着负重脚环练习百米冲刺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把负重脚环拆了还让他跟初学者比赛。
整个过程轻松到凌渺想要仰头欢呼：炼丹，原来如此简单！
很快，凌渺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熟练地用神识将成型的丹药分割成十颗。
看着从炼丹炉中飘出的十颗浑圆且通体散发着微光的丹药，凌渺差点喜极而泣。
她神识超大声地对正在自己丹田内睡觉的金焰说道：‘金焰啊！你看我这丹！它又大又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压力才有动力！由于这么多人看着我炼丹我紧张，才能炼出这么圆的丹？’
金焰被吵醒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你蠢啊，一个人炼丹的水平跟有没有人看有什么关系？你能炼得这么圆是因为你现在用的是炼丹炉！’
凌渺这才反应过来。
‘是哦！我之前都没用炼丹炉哎！咦？那按照这个说法，我以后是不是也有可能像泽镜仙翁一样，可以做到脱炉炼丹？’
金焰‘啧’了一声。
‘你没发现你自己其实一直就是在脱炉炼丹嘛，只是炼出来的形状很丑而已。’
药鼎不过是个容器，就算换个铁锅来，这小丫头估计一样能炼。
后期如果她能学会用神识紧紧抓住灵植让他们漂浮起来的话，自然就能像泽镜那样，不用炼丹炉也不用容器照样能炼丹了。
凌渺正想问下去，白初落鬼哭狼嚎般的感叹声打断了她与金焰的神识交流。
只见他一边拿着一颗聚气丹疯狂地探，一边连调子都高了不少。
“这个丹药的灵气好浓郁！小师妹也太逆天了吧！”
自己运行不了灵气，居然能炼出灵气如此浓郁的丹药！
上品炼药师，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没几个，到了他们这儿，光是弟子里就出了俩，那以后出去，还不得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