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微微眯起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将视线聚焦在何魁持刀的那只手上。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张开弹弓,将弓弦拉到极致。随着他的手指轻轻一松,那颗被紧紧夹住的石子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朝着何魁的右手飞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石子精准无误地击中了目标。
何魁的右手猛地一颤,剧痛袭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手中的短刀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滑落,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把短刀的刀刃异常锋利,在与地面碰撞的瞬间,竟然划破了何魁的皮肤,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红色的印记。
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与刀刃上的寒光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刺眼。
何魁的右手迅速肿胀起来,疼痛难忍,但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他咬紧牙关,用左手艰难地伸向地上的短刀,想要将其捡起。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短刀的一刹那,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你要是再敢反抗一下,小爷我就一箭射穿你的脑袋!”这是朱高煦的怒喝声,声音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何魁心中一紧,本能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朱高煦相对。就在这一刹那,他看到朱高煦的袖子猛地一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蓄势待发。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黑色的弩箭如流星般从朱高煦的袖口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朝着何魁的面门疾驰而来。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异常接近,何魁完全没有时间做出反应。
刹那间,那支黑色的弩箭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过,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弩箭的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穿透了他头上的帽子。
帽子被弩箭刺穿后,余力未消,继续向前飞行,最终直直地钉在了墙上。
弩箭的尾部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侯显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滴豆大的冷汗。
他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因为高阳郡王年纪小而对他心生歹意,否则,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成为这位小王爷的箭下亡魂了。
侯显悄悄地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思忖:“谁能料到,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屁孩,竟然会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还要恐怖十倍呢?”
何魁则跪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朱高煦则抱着手,站在他的面前,脸上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小爷我已经提前帮你定好了死法,”朱高煦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你想自杀,我可偏偏不想让你如愿了。”
夏原吉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刚刚年满十岁的高阳郡王竟然会如此霸道!
他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要夺取他人的性命,而是沉醉于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之中。
就如同夏原吉所料想的那样,朱高煦这个人简直就是喜怒无常。
前一刻,他还杀气腾腾地扬言要将别人置于死地;然而,转瞬间,他却又突然出手救人。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在此之前,一直在边军之中服役的何魁,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绝望的境地。
对方似乎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陷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
何魁的双眼充满了绝望,他欲哭无泪地哀叹道:“俺老何落到你这小杂种的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
俺算是彻底认栽了,只求你能给俺一个痛快,让俺少受些折磨。”
听到何魁这番话,朱高煦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张狂地大笑道:“哈哈哈,你这老东西,得罪了本小爷,还妄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朱高煦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残忍而扭曲的笑容。
他的目光落在那头体型巨大的棕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与决绝。
“熊二,”朱高煦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把他给本小爷拖到后院的池子里去喂鱼。”
他口中的“喂鱼”二字,显然并不是指普通的鱼。
那池子里的鱼,恐怕比那大棕熊还要凶猛可怕。
就在这时,夏原吉突然走到了朱高煦的面前。
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然而,当他站定在朱高煦面前时,却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夏原吉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小王爷,只要您能放了我的恩公,夏某愿意生生世世给您当牛做马啊!”
面对夏原吉如此卑微的哀求,朱高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
他的表情依旧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
“小爷的身边,可不缺你这样的账房先生。”朱高煦轻描淡写地说道,“要你有何用?”
夏原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哭丧着脸,连忙说道:“小王爷,您有所不知啊。夏某自信,在下的学问绝对不亚于那位姓侯的小哥。而且,夏某同样能在考试时,为小王爷您代笔啊!”
朱高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枪手嘛,有一个就足够啦,嘿嘿,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小爷我可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哦,身边自然不会养一些没用的闲人。”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让夏原吉感到伤心绝望,于是接着说道:“而且啊,你身上有一股味道,真的让小爷我非常讨厌呢!你知道吗?用父王的话来说,那股子味道就是你们这些文人特有的酸腐气!”
朱高煦特意把“酸腐气”三个字说得很重,仿佛要让这三个字深深地印在夏原吉的心里。
至于侯显身上为什么没有这种酸腐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