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仿若呢喃的话，细弱蚊鸣，在官道上的所有书生都没有听到，他们被那风波席卷，都是被生生推开数丈之远，哪有可能听到青阳的低喃声。
然而，这一丝丝声音，对于踏入冲带境的两个修王师来说，却是犹如轰天大雷。
唰的一下，两人的目光瞬间便是凝聚在了青阳的身上，尤其是那阴沉面容的穆姓男子，他的目光更是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原来是凡人啊...真是可笑，一介凡人，竟敢口出狂言！”穆姓男子冷冷的道，空气中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都是变得有些冰冷肃杀了起来。
而此刻那冲天剑气和雷光也是缓缓隐匿而去，那被称为诸葛青青的男子见到青阳的一瞬间，却是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凡人？”
这时，青阳感觉自己周身就像置入海洋一般，一股阴寒沉重的压力不断地朝着他拍打而去，若不是他身体还算健壮，此刻恐怕早已是倒下了。
“我没有胡说。”青阳脸色十分苍白，但却是咬了咬牙，道。
那穆姓男子的剑气威力着实是强，但却是少了一些东西，少了一种意！而这种意，便是梦中作为修王师的他，所一直追求的一种极致剑意！
“呵，如今的凡人书生啊，当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穆姓男子阴沉着脸，细小的双目间闪着危险的光芒。
“既如此，那你可告诉我，何为真正的剑气？小书生...”
此话一出，青阳便是感觉周身压力更加恐怖，他的双腿已经是开始发软了，但是心中那股莫名的执着却是令得他生生咬牙撑住。
不知为何，此刻在压力的冲击下，青阳的脑海却是十分清醒，一股清明无比的感觉从头脑中四溢开来，依稀间一些莫名的话语便是闪现在其脑海中。下一瞬便是无法控制地脱口而出。
“剑意！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我心一剑意滔天！”
“我生为剑剑为人！”
铿锵不屈的三句话犹如惊雷般从青阳口中传出，丝毫不差地落在了穆姓男子和诸葛青青的耳中。
刹那间，那穆姓男子的脸庞立即涌现出了一股浓浓的震惊之色，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般，眼中瞳孔不断剧烈收缩，而在其对面的诸葛青青同样面含震动，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青阳。
“剑意...剑意，那可是连师尊都追寻不到的东西，今日居然从一介凡人身上听得...”
“你到底是谁？！”滚雷般的声音猛然从穆姓男子口中传出。此次那男子并没有再使用任何王气威压。仅仅是激动得道。
而同时。青阳身上的那股压力，也是瞬间消失而去，让得他几乎是软到在地，他急促地喘着大气。但目光中的清明却是丝毫不减。
“谁都不是，只是一名赶考的书生。”待得青阳缓过气来，他才是微微摇头，对着那阴沉男子道。
“书生？先前那番话，可是有谁告诉过你？”穆姓男子将目光尽数锁定在青阳身上，在修王师里，对凡人出手是不道义的，故而他也没继续对青阳施加压力，只是这依然让青阳觉得一股寒风扑面。
同时。诸葛青青也是收起自身的王气威压，朝着穆姓男子走去，目光同样聚集在青阳的身上。
“这番话，是我梦中所得，今日见修王大师大展身手。小生并无冒犯之意，还望两位修王仙师多多包涵。”青阳闻言也是心中微微一定，旋即对着那两人抱拳谦道。
“梦话？”穆姓男子闻言眼中光芒一闪，旋即他又是看了一眼青阳，却是发现后者目光清澈如水，并没有任何作假之意，同时心中也是不由泛起一股奇异感。
“怪哉，此人看起来不像说谎，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玄妙的梦话。先前那番话，已经是在隐隐的提点我往后的剑道方向，此前我太过依赖剑器，导致剑心薄弱，如今知晓，倒也是一种大气运啊。”穆姓男子目光闪烁，心中却是暗暗道。
“恩，小生所言并无半点虚假！”青阳继续点头道。
而这时，诸葛青青也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青阳，旋即便是转头对着穆姓男子道：“穆师兄...此事有些玄奇啊...而且，不知你有没有觉得此人有些...隐隐的熟悉？”
“隐隐的熟悉？”穆姓男子闻言却是哑然失笑，继续道：“诸葛师弟，是你想太多了。此人一介凡人，我等怎可能熟悉，罢了，此番他倒也是一番梦话点醒了我，不如我就赐他一块护灵木吧。”
咻！
穆姓男子说着，手掌便是微微一翻，旋即在青阳惊讶无比的目光中将一块淡青色的木块扔给了青阳。
“这是护灵木，酬你醒我剑道之缘，此木可三次防御冲带境以下任何攻击，就此别过。”
“哈哈哈，师兄，你这出手真是大方啊。”诸葛青青在一旁见状也是哈哈大笑，道。
“呵呵，无妨。对了，先前我察觉到柳师妹的气息，她似乎往京都方向前进，不若我等跟上去，也好叙叙旧，许久未见，倒也是有些想念啊。”穆姓男子在此刻脸上的阴沉也是缓缓散去，淡淡一笑，道。
“哦？千寻么？好！我们走！”诸葛青青闻言眼睛珵的一亮，旋即便是欣然的道。
下一瞬，两人便是微微一晃，青阳只觉眼前一阵风过，他们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剩下拿着那块木头呆愣着的青阳。
“这是什么手段？翻手间便可变出一块木头，还眨眼间便是消失，不愧是修王师啊...”青阳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羡慕，不过这羡慕很快便是消失而去，青阳对于自己的人生定位，是很清晰的，这修王师，终究是他够不到的高山。
“冲带境？是什么？这木头，摸起来还蛮舒服的，呵呵。算了，就当是护身符！修王师的一切，与我关系不大，我还是赶紧赶路，前往京都吧！”青阳将护灵木放入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心情，旋即便是继续前进。
先前那惊天一幕，只是修王师的切磋而已，虽然引起了不少书生的关注，但他们也是知道此生与修王没有交集，故而皆是摇头离去，他们的征途，是那京都上的考试！
“只是，我刚才怎么会讲出那三句话来呢？这明明是梦话来着...”青阳一边走着，心中一边疑惑着，这梦...太诡异了。
摇了摇头后，青阳继续前行。
此刻天空早已雷霆散去，阳光再度普照，官道上落叶纷纷，熙熙攘攘的来往人群中，他们的脸色都是兴奋而紧张的，离京都越近，他们的心情便是痛并快乐着。
而青阳也是不例外，这是决定命运的一次考试。
成王败寇，在此一考！
ps：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