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内监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又道:“五月初九,筇老先生还要披麻戴孝,将他师父的画像送去城隍庙供奉呢。”
“只筇老先生过于重情,觉得初九当天送画像去供奉有些不够,变决定从今日起茹素,为师父办斋醮,诵经至初九日,办好供奉事宜为止。”
“如今,河岸边的宴会地,已经成了斋醮地。”
荀老头听罢,了然了,但是:“国公爷,他用你的午园给死人办斋醮,你也乐意?”
燕国公:“筇老先生祭奠恩师,乃是宣扬尊师仁孝的事儿,本公应当支持。”
荀老头:“可这多少有点晦气。”
燕国公笑:“筇老先生帮了朝廷大忙,这次端午大会又帮乡武堂筹集到巨额银钱,只是用宴会地给恩师办个斋醮,无妨。”
这次端午大会筹集到的银钱,会拿出一半来,大办乡武堂。
众人听到这话,原本对给死人办斋醮有些晦气的,也觉得筇老先生办得好了!
可荀老有点不依不饶:“还是晦气啊,尤其是对燕国公您。您身子骨不好,可受不住晦气冲击。”
“这样吧,老夫给国公爷办个挡晦气的法事,国公爷随便赏点金银珠宝就成。”
啊这?
时大人、甄副将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老头是在忽悠国公爷的钱?
肖木桐见状忙去拉荀老头,给燕国公赔礼道歉:“国公爷息怒,师父他老人家就爱玩笑,请您饶了他这一回。”
哈,燕周笑了,颔首道:“成,那就有劳荀老大人就帮我办一场法事。”
啊这?
算了,这老头要是能逗国公爷开怀,他们就配合吧。
时大人、甄副将是没再反对。
安内监笑问:“老神医需要些什么物件?给奴一个单子就成,奴派人给您老弄来。”
“嘿,那敢情好。”荀老头提笔,写了一大堆不需要用到的东西,将单子递给安内监:“都要啊,最好是置办两份,要是坏了丢了,也能补上,不用再去买。”
肖木桐:“……”
师父您悠着点吧,没瞧见时大人、甄副将、甚至是姜大少爷的脸色都有点冷了吗?
还有您忽悠燕国公的事儿,要是被小东家知道,您老就等着完蛋吧。
荀老头一点不怕,那是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还对燕国公重申一句:“这是做法事必需的物件,可不是我的辛苦钱。”
燕国公笑着点头:“自然。”
嘿嘿,荀老头笑了,吃完‘早午饭’后,又去给燕国公把脉。
时大人、甄副将、燕嵇、周照娘等人是忐忑的等着。
一刻钟后,荀老头扫视他们一会儿,才抹着没有胡须的下巴,道:“还不错。我这最近都留在这里住着,为国公爷调养,最迟一个月,定让燕国公正常吃睡,且能长肉三斤。”
长肉三斤!
宁内监激动得想掉泪,行礼拜谢:“多谢老神医。”
燕嵇也郑重行礼:“晚辈叩谢老神医大恩。”
时大人、甄副将也是欣喜不已……能让燕国公正常吃睡,就是极好了。
至于一个月长肉三斤?
他们是想都不敢想。
只因强行让国公爷进食,国公爷吃完后也会吐出来……难办得很。
姜大郎见荀老这边没啥问题,是安心整理新的《办乡武堂要略》。
而现在的办乡武堂要略,已经精细到,学武三个月后,开始分批去车马行、驿站、官军二门,学习如何押送物资。
燕国公也注意着这边,适时的道:“安内监,你带姜总旗、嵇儿、照娘他们把办乡武堂要略,给三位大人送去。”
这是要他们把三个地方都跑一趟,与三位大人混个脸熟啊。
这般力捧,当真不多见。
“是。”安内监应下,是去准备一番,就带着姜大郎、燕嵇、周照娘等人离开辰楼。
因着机会难得,临走前,姜大郎喊醒徐三骏,把他也带上了。
……
布政使司,阎大人看了办乡武堂要略后,问安内监:“燕国公的意思是决定办了?”
安内监点头,回道:“是。”
就一个字。
阎大人心下一提……燕国公连召集官军二门的人、商盟的人商讨一番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给通知,看来是铁了心要大办乡武堂。
“请燕国公放心,布政使司会全力配合办乡武堂。”
办乡武堂这事儿,弊端是很多,可好处也是有的,且燕国公一人之下,又是陛下最信重之人,在陛下面前的分量不一般,他傻了才会跟燕国公对着干。
安内监:“奴会将大人的话,告知国公爷。”
阎大人又看向姜大郎与燕嵇,请安内监引见后,是把他们当晚辈,给了他们二人见面礼。
至于徐三骏,也得了见面礼。
周照娘是以奴婢身份,随侍在安内监身旁,因此没有得见面礼。
而燕国公让她跟来的用意,也不是给她抬身份,而是让她看一看官军二门的大人们是怎么办事、怎么通气的。
周照娘如今的任务就是看与学,等以后,才会到‘办差’二字。
“多谢阎大人的见面礼。”燕嵇笑,行礼后,跟着安内监告辞离开,还含笑看一眼姜大郎。
姜大郎回他一笑……燕嵇可能是燕国公府的继承人,与他交好,无甚坏处。
安内监又带他们去了都指挥使司,见古铖勇。
古铖勇早就听过姜大郎的威名,很想拉拢他。
奈何姜大郎像个木头,听不懂人话,安内监又在旁边说:“古都指挥使,奴还要带着嵇少爷他们见梁伯爷,需赶路一个时辰,不好耽误,这就告辞了。”
古铖勇没办法,只得放人,但也给了见面礼:“大郎,你刚从军不久,有何不懂的,可凭本使给你的令牌,来都指挥使司观摩学习。”
明晃晃的拉拢。
但安内监当做看不见……姜瀛能屡立奇功,那就是个聪明,而聪明人,懂得选谁作为靠山,最有利于自己。
“多谢大人。”姜大郎木讷的说了这句,就跟着安内监离开。
“嗯。”古铖勇笑,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走后,古铖勇的儿子古瑄忍不住了,语带嫌弃的道:“爹,姓姜的那小子是没听懂吧?以为您给的令牌是什么便宜货吧,否则怎么会如此平淡,一点不激动?”
啪!
古铖勇给了古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