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花泥说道，“我们去楼下看看。”
“怎么了？”万年青不解，不过还是老实跟在。
他们化身一道虚影，从地底下探出了一个脑袋。
街道靠墙的地板上，有一个花盆从高空坠落的现场，盆破泥出，里面还有一株被人不小心踩成了稀巴烂的仙人掌。
万年青吸了一口冷气：“你不是说，它有可能是对方的眼线吗？它怎么死了？！”
踩得这么烂，想要拯救一下都没有办法。
“杀人灭口。”说着，花泥摸了一下土壤，“这土有问题。”
“什么问题？”
花泥没有回答，而是在土壤中翻找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
“已经不在了。”花泥有些遗憾，“被拿走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
“你不是说，花盆里当时不只仙人掌一个人吗？那么另一株植物呢？”
“它没有跟仙人掌一样，被人踩死了吗？”万年青找了找，确实没有找到除了仙人掌以外的植物尸体。
“你再说一遍，你当时看到仙人掌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另一株植物的存在的？”
“是仙人掌跟我介绍的，要不是它说起，我根本没有察觉到还有一株植物在。”
“即使是一粒种子，它也有自己的气息，我们是植物系妖精，对植物的气息最为敏感，不可能察觉不到。”花泥看了他一眼，“万年青，你大意了。仙人掌故意提到那株植物，可能就是怕你察觉到，会觉得奇怪，所以主动召了出来，免得让人起疑。而那个时候，你一心只想完成我交待的任务，根本没有多想……”
万年青表情讪讪的：“我确实是没有多想。”
“你是犯了懒病！”花泥瞪眼，“你也算是大妖精了，一家花店除了我，除了老榕树，还有哪只妖精能够跟你比？连红杏正面对上你，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呢？你看看你，线索都摆在你眼前了，你都还能让它跑了。不仅如此，你还……你还暴露了！”
这一点，让她尤为愤怒。
她实在没有想到，万年青这么不争气。
手痒了，又想揍人。
心动不如行动，花泥还争拽着万年青，找了一个地方，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这一次，万年青啥也不敢喊。
娘的！
他自己也气，人家犯人都呆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居然没有看到？！
太过份了！
他什么时候蠢成这个样子了？
就算大妖精不揍自己，他都想要揍自己。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还有那株被人灭口的仙人掌。如果你稍微过过脑子，就算仙人掌是对方的眼线，我们也能撬开它的口，知道不少事情。可是现在，你打草惊蛇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万年青撤退就算了，但她用的是万年青的脸，这就……
这就麻烦了！
她总不能，再换一张脸吧？
再换也来不及了。
“对不起……”万年青捂着自己的猪头，第一次不嫌弃自己现在的模样丑。
“也不能全怪你，你成精了之后就一直跟着我，整天只知道睡觉、修炼，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参与过。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办不好也正常。你以后不要才犯懒，要多动动脑子。”
“是。”
“我问题你，为什么现场死的只有仙人掌，而没有另一株植物？”
万年青捂着脸，道：“另一株植物我当时也只是瞟了一眼，其实根本没有看清楚，只是仙人掌介绍说是狗尾巴草，我就以为它是狗尾巴草，又害羞，声音又小，没在意。觉得仙人掌反正会告诉我一切，我问它也是白问了。所以，它到底是不是狗尾巴草，我也不知道。”
“就算是狗尾巴草，在这个世界也是珍贵的植物品种之一，一盆狗尾巴草也能买不少钱。所以若是从普通花店买的植物，不太可能杂带私货。也就是说，当时叶老师买的这盆花，可能从最早的时候开始就有问题。”
“你是说花店有问题？”
“反正花店是要查的。”
“好，我去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
花泥拒绝了他：“不用。以后你要少出现，还有，尽快给我安排一个人类养父母，我得跟你分开。”
“哈？！”万年青惊讶，哀呼，“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分开？！我不要，我不要，大妖精，你不能离开我……”
“闭嘴，不准叫，你想让人听见吗？”
万年青委屈极了，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定要离开我吗？就不能不离开吗？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误，你就不要我了吗？”
“我不能暴露。”花泥只是盯着他，说道。
万年青闭了嘴。好吧，他好像已经暴露了！
“不管别人怀疑你，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我都不能完全暴露。我现在还是小孩子，未来的长相会变化，大家看了也不奇怪。比如我现在的金发，很可能是染的，到时候你找个借口，跟经纪人说让我换个造型什么的。至于眼睛……你的是蓝紫色的，我可以改成暗紫色。脸嘛，小朋友都是包子脸，乍一看上去都差不多，这个不用改。但鼻子、嘴巴……”
万年青根本不敢吭声，只能看着花泥将自己的外貌做了微调，乍一看上去还有他的影子，但细细看来，其实已经长得跟他不太一样了。
到时候再换换头发，换换衣服，就完全是另外一个孩子了。
他简直想哭，明明可以跟大妖精享受一下亲密的父女时光，结果全部被他搞糟了，嘤嘤嘤嘤……好悲伤！
“只有仙人掌死了，那株植物不是被人带走了，就是出手灭口的人就是那株植物。他可能已经盯上了你，说不定会随时来试探你。当时你身上没有我的气息，虽说打的是我的旗号，但你的真实身份不是一家花店的……嗯，这样吧，我其实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而是你捡的人类女孩，用我做掩护，你想调查一家花店。你可以更神秘一点，既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一家花店的人，顺便可以套他们的话，你要给他们一种印象，神秘第三方……”花泥重新对万年青的身份做了定位和安排。
万年青点头。
花泥强调：“这次不能再犯懒了，你要是做不好，以后就回一家花店老实呆着，不要再跟着我。”
万年青：“是。装神秘，你放心，我最擅长这个。”
花泥白了他一眼。可不就是最会装腔作垫，故弄玄虚，一家花店里的不少半妖都被它“唬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