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哪里是那种嘴上能吃亏的主，反驳之声旋即响起：“我说老阴逼，我程咬金哪里怀疑过张兄弟神通了？一个多时辰前在甘露殿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的？你们长孙家变脸难道也是祖传的不成？”
“你...”
“...二位莫要再争吵了...”床榻上，张明依旧一副气若游丝样子，语气就好似在交代什么临终遗言。
李贞英将短刃一甩大喝：“我夫君需要静养，若两位叔伯还要吵闹，可莫怪侄女不念往日旧情了！”
二人连忙收声，换过笑脸齐齐望向张明：“不吵了，不吵了！还望张先生（张兄弟）好生养伤，我大唐如今可不能没有你啊！”
“...呵呵...二位言重了...”
“不言重，不言重！！”
宛儿一笑，张明仰头看向天花板自语喃喃：“...到死方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张某...不甘呐...”
“......”程咬金二人相视一眼，张明这诗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的不行了？
“...张某乏了...贞英...你代我送送两位大人...”
也不知李贞英哪里来的演技，红着眼一副不舍模样道：“...夫君...妾身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陪你...”
见此，长孙无忌连忙托起自己折掉的那只胳膊艰难的拱了拱手：“可不敢打搅张先生与贞英侄女伉俪情深...呃...即是张先生没有吩咐，那...我等便不叨扰了...”
......
滂泼的大雨，二人都没敢找张家军要一件遮挡的伞具，出了张明屋子便朝柳村口方向疾驰。
柳村口。
李世民的车驾刚刚抵达，村口了望台十几个射灯齐齐照了过来。
王德本想过去通报一声，但刚上前两步张家军便鸣响示警了。
“陛下，这阵势看来...张家军恐有变动啊！”龙辇旁，王德披着件蓑衣小声汇报道。
抚了抚自己美髯，李世民自语：“...有变动...莫不是张明这小子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长孙无垢满是担忧道：“陛下，要不...臣妾先行进柳村看看...？”
“不行，张家军方才意思已然没有想跟我们讲半分情面，观音婢切不可以身犯险！王德。”
“陛下！”
“摆驾中书省，召朝臣议事！”
“...喏！”
紧了紧抓在李世民胳膊上的玉手，长孙无垢叹声道：“...那张明...陛下，您就让臣妾过去瞧瞧吧...张明这孩子虽是喜欢顶撞您...但他...唉...”
“那些拿黑盒子的张家军你当他们有人性？没有张明在，他们可不会认你什么姨母！”
“...陛下...”
“行了，王德，速速去尚书省，倭国那边看来只能靠朕自己了...”
“喏！”
就当龙撵刚刚掉头，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同时顶着大雨跑出了柳村，朝着李世民龙撵不停地招手大喊。
“陛下...听声音好像是赵国公和卢国公！”
李世民气急：“...好他个张明，见他二人都不见朕！！什么意思！？让他二人过来说话。”
......
龙辇上，二人淋成了两只落汤鸡，不住的打着喷嚏。
“辅机，你的手？”
正了正神色，长孙无忌说道：“回陛下！这是卢国公殴打所致！！”
李世民大怒：“程知节你好胆！”
“陛下息怒！这是我打的没错，但也是他长孙无忌先动手！您瞧瞧我脖子，这条红痕便是拜赵国公所赐！”
“...你一个武将就不能让着他点？犯的着将他臂膀折了？还有你二人身上这伤...也是互殴所致？”
“...张...张家军打的...”
半眯起眸子，李世民面露不解之色：“张家军打的？张家军为何打你们啊？”
艰难的托起自己折掉的右手，长孙无忌行了个君臣之礼：“确是张家军所伤！陛下，如今张明他...”
还没说完，程咬金用身子顶了顶对方，低语道：“长孙大人...可不要乱说话啊！”
“哼哼，程咬金，莫不是你还想欺君不成？”
“你...”
见二人又起了争执之意，李世民露出不悦面色，喃喃开口：“今夜张明遇刺，你二人如今正好从柳村出来，是不是应该给朕个解释啊！？”
长孙无忌左右看了看，龙撵内只有自己妹妹、皇帝和程咬金四人，这才凑上前些许将声音压得极低说道：“陛下，张明遇刺，如今危在顷刻，届时张家军群龙无首...陛下可要早做打算啊！！”
大手一钳，李世民死死抓住长孙无忌肩膀：“你再说一遍！？张明他怎么了？”
“...臣亲眼所见，张明确实身中数箭，而且...箭头上好像涂抹了东西！”
听到这，长孙无垢一阵失神，口中喃喃质问道：“哥哥，张明...张明的生死可容不得这般玩笑...你当真亲眼所见？”
李世民转头看向程咬金：“程知节，你说！张明他究竟如何了！？”
“...到死方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陛下，这是张兄弟最后所作的诗...”
“...到死方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张明...张明...张明他岂敢先死！？”
将拳头捏得砰砰作响，李世民厉声喝道：“王德！”
龙辇外传来王德的颤声：“...陛下，奴婢在呢！”
“方才的话可有人听到？”
“...回陛下，二位大人上车，奴婢便禀退左右了...”
“嗯...计划不变，去中书省！”
“...喏！~”
一路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马车内就没一个蠢人，他们深知，张明若真死了，抛开张家军群龙无首不说，就那些世家以及异族...少了这煞星的震慑，届时发生什么样的后果都不会奇怪。
而且少了张明的张家军，这么大个蛋糕，到时候觊觎的人绝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