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的感受还是和曾经不一样。
如果说从前觉得无聊烦闷，那现在更多了几分松快愉悦。
云蕖和胤禛只在皇宫住了三天就出来了，他们住回了以前的雍亲王府。
永明莫名其妙黏上来，出宫的时候云蕖想把他还给曦月，他哭唧唧地搂着云蕖不肯松手，成功让胤禛也跟着心软。
“抱上跟我们去王府住。”胤禛拉拉他的小手，哄着他，“玩够了再送回来。”
弘晖站在一旁像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阿玛，额娘，不如我也跟你们住……”
胤禛斜看他一眼，语调全然不似哄永明时的温和，严厉道：“住什么住？皇宫不要了？朝政不要了？”
弘晖也反应过来有点不妥，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羡慕他儿子，只好改口道：“那我把公务处理好就出宫找你们。”
他可怜巴巴地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看了看云蕖，再然后就等着胤禛发话。
云蕖推了推胤禛的手，胤禛没再说话，点点头把永明抱在怀里，牵上云蕖上了马车。
祖孙三人住进了王府。
已经出宫建府的弘昀还有本就住在宫外的二格格第一时间赶过来。
越书桃和二格格都怀有身孕，弘昀和弓元洲小心翼翼照看着自己的妻子，也纷纷对云蕖和胤禛表示关心。
胤禛不太习惯和他们闲话家常，抱着永明去院子里玩。
他一走，小辈们的话更多了。
弘昀笑着打趣：“我还是第一次看阿玛抱孩子。”他习惯仰望胤禛，没见过他这么接地气的样子。
二格格和胤禛父女关系亲近些，就为胤禛说话：“阿玛喜欢小孩，二哥小时候阿玛肯定抱过你，只不过你太小了记不得了。”
弘昀问她：“你的印象中阿玛抱过你？”
“……好吧，没印象。”
云蕖笑得眼睛弯起来：“都别猜了，抱肯定是抱过的。”
就是不会像对永明这样，走哪儿都想抱着，宠得不行。
永明年纪虽小，但很会看菜下碟。
他知道玛法很爱自己，就使劲在他面前撒娇。
“玛法，亲亲。”小嘴嘟着在胤禛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永明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得不得了，又把自己的小脸伸过去，他要胤禛的回应。
胤禛无奈地笑着，也亲了亲他的小脸。
过了会儿，弘昀逗永明说要送他回宫，委屈得永明躲在胤禛怀里哼唧了几声。
而始作俑者则得到了来自他阿玛的一个冷眼，吓得他顿时再不敢逗大侄子。
来蹭了顿晚膳，本来想在王府过夜的，却被胤禛以没房间为由全都打发了出去。
弘昀牵着越书桃溜得飞快，弓元洲拽着恋恋不舍的二格格不说话，在老丈人面前，他向来是不敢说什么做什么的，一来到胤禛面前，他就当起了空气，恨不得完全消失在人前。
“走了走了，咱们过两天再来，别打扰皇阿玛和皇额娘休息。”弓元洲护着二格格上了马车，自己一本正经站在下面对胤禛行了个礼，把卑微女婿的身份落实到位。
胤禛淡淡颔首，马车还没走，人就已经回去了。
拐了个转角彻底看不见王府，弓元洲弱小可怜又无助地靠在二格格肩上，茶言茶语：“岳父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二格格现在一心一意都是阿玛和皇额娘，管不了他的小情绪，还斥责他：“阿玛对谁都这样，你不要太小气了，没有男子气概。”
弓元洲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二格格的肚子上，“是我不对，我们今后的女儿千万不能像我一样斤斤计较，她会是个大方的女孩儿，有很多好朋友。”
其实把他和胤禛同样放在阿玛的位置上，弓元洲完全能理解为什么都成婚好几年了，岳父还是看不惯女婿。
换做是他，何止会是几年看不惯，一辈子过去说不定都还在嫌弃那个把自己女儿拐走的臭男人。
二格格随手拍拍他的脸颊：“懂事点，我不亏待你的。”
“嗯嗯，公主保护我。”弓元洲从善如流地乖巧点头。
-
还没到除夕，京城的年味儿越来越重。
集市上卖年货的商贩一大堆，成群结队置办年货的百姓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云蕖和胤禛带着永明出来玩，凑凑热闹。
小家伙被裹得严严实实抱在胤禛怀里，出去看见那么多陌生人也不哭不闹，乖巧安静地睁着黑眼珠子左顾右盼，有点儿看不过来的意思。
弘晖和曦月都很少出宫，更别说带他出来。
对永明来说，出宫是一件新鲜事，和玛法玛嬷一起出来也是新鲜事，两个加在一起就是加倍开心。
他乐得咧嘴，胤禛弯唇一笑：“跟着玛法和玛嬷一起玩吧，咱们去比这儿还远的地方，玛法带你骑马吃肉，带你去看大草原。”
永明对草原没有概念，但他听得懂“玩”这个字。
于是他飞快点头，生怕胤禛回反悔：“好！要去！”
云蕖侧脸看过来，街上吵闹，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关键词却捕捉到了。
不方便在大街上和胤禛讨论他说的话题，云蕖闭上嘴拉住永明小斗篷的一角，随胤禛往前走。
人潮拥挤，卖什么的基本上都有，大家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过年是隆重的，平时舍不得买的用的，都会借着过年变得舍得。
路边的糖葫芦吸引了云蕖和永明的目光。
胤禛好说话得很，上去就买了两串。
永明第一口递给胤禛，再然后看见云蕖也有，自己才伸出小舌尖舔了舔薄薄的一层糖。
“甜！”永明享受地眯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胤禛非常喜爱他，宠爱地碰碰他的额头：“咱们永明喜欢吃甜的吗？”
“喜欢！”永明尝试过很多种味道了，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甜滋滋的东西。
云蕖听着他兴奋的小奶音，悄悄在他耳边说：“你玛法也喜欢，你们都喜欢吃甜的。”
找到了共同点，永明更黏胤禛，几乎出门一趟没自己走过路，长在了胤禛身上下不来。
晚上睡觉，胤禛睡在中间，左手搂云蕖右手搂永明，暖呼呼的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