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爷爷把部门工作的事情商量了一下，段雅君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段时间里，段雅君开始和部门的其他人忙着公布灵异生物的事情了。
“开直播？”段雅君听了周翰的建议，默默向后瞥了眼那头山膏的图片，“你让山膏去开直播？”
“就这样去开直播？”段雅君眨眨眼，又仔细打量了下那张照片上的山膏，毛发长得很快，已经可以算是中长发的程度了，再加上那股子气质，段雅君怎么看都有股饱经沧桑，历经红尘的‘犀利哥’的感觉。
虽然这份气质确实是很出尘吧，但是一头山膏在镜头前高谈阔论，解决情感问题，怎么看还是有点诡异的吧？！
“当初不是说可以弄个什么虚拟形象的吗？”周翰摊开双手耸耸肩，“我已经找人去定制了，白毛红眼，很戳xp。”
段雅君：……地铁，老人，手机.JpG
要了解虚拟形象，首先要弄清楚虚拟主播。虚拟主播是指用虚拟形象在视频网站上投稿直播的主播，而虚拟形象就是这些主播们带着的面具。主播们将自己制定的皮套，如猫耳娘啦、八块肌肉的帅哥啦、狼耳朵的正太这些形象显示在直播屏幕上，这样观众们看到的就不是主播的样子，而是虚拟形象的样子。
“这个虚拟形象是山膏自己选的？还是……”段雅君意味深远的瞄了眼周翰，“还是你自己的选的？”
夏海鸥坐在一边，她听不懂周翰话里的意思，只是看着段雅君的样子，旋即也跟着好奇的看向周翰，“什么是xp？”
段雅君抿抿嘴，一脸不赞同的看向周翰。
周翰舔舔后槽牙，回望过去，绞尽脑汁的思考回答，“嗯……就是一种……性格……一种喜好吧。”
“是这样吗？”夏海鸥又看向段雅君，段雅君装作没听到这个问题，把话题绕了回去。
“老家伙的皮套什么时候定下来？”
“快了。”周翰低头装模作样的看手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只选中了老家伙一个吗？”段雅君歪着头看向了四周其他几位灵异生物，“话说回来，咱们这里的灵异生物是不是没什么特别有特色的啊？”
“啊？”周翰想起几头山膏又要加大嗓音继续骂的状态，“它们可能骂街了！”
“姑江省有个狐妖，身娇肉嫩甜如蜜。”迎着周翰的茫然的视线，段雅君接着说道：“维疆那边有个壮汉，肌肉虬结全是男人味。”
“经霞那边有个姿容妙美的女装大佬，还自带毛茸茸的，货真价实的尾巴。”
“建湖那边有个萌版的正太，虽然是鬼，但是拦不住人家的脸确实是好看。”
“夏林省那边有个冷峻的大帅哥。”
“咱们……”段雅君着重点了点周翰和自己，“咱们这里！只有一个清秀的刘秉文，几头会骂街的山膏，以及，刚捉回来长相一般的鬼……”
“你这么说，刘秉文会哭的……”周翰弱弱的补充一句，“他真的很难哄……”
“还有我啊！”就在周翰还沉浸在往日满脸无语的哄人经历中时，夏海鸥已经凑了上去，“段郎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说实话，要不是夏海鸥自己出声，段雅君还真没考虑进夏海鸥。
看向夏海鸥的脸，段雅君沉默，但还是没办法说出什么违心的话，“很漂亮。”
周翰倒是很惊讶的样子，“哎？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注意过你的脸啊！！”
“别说，你还真别说！”周翰放下手机，摸着下巴看向夏海鸥，“你长得一点都不比现在网上的那些明星网红差啊！”
“嘿嘿嘿嘿。”夏海鸥早就不知收敛的笑出了声，腻在段雅君身边，像个蚯蚓一样扭动身躯，“对吧段郎？我也很漂亮的啊！”
段雅君点点头，“确实，你是怎么昧着良心都说不出不好看的那种长相。”
夏海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嘿嘿笑了几声，“我这张脸现在倒是派的上用场了？”
段雅君眨眨眼，没应声，“你年纪还小。”
网络上牛鬼蛇神的，这个鬼那个神的简直比段雅君在现实生活中看过的鬼都多。
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
网络上的清北大学生比清北两所名校所有的学生加在一起还要多。
让夏海鸥这么一个小孩子去见识网络世界？段雅君还是有点犹豫的。
被当成小孩，夏海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是我的实际年龄已经不小了啊！我只是死的早啊！”
这话一说，连周翰都有点心疼了，怪可怜的，花一样的年纪就没了。
夏海鸥没看出来这句话带来的影响，还拍着胸脯说着，“我知道段郎是担心我在网上被人骂了伤心，但是我不怕那些的！”
“我擒过鬼！打过灵异生物！见识过鞋教徒！”用力扬了扬自己握紧的拳头，又故意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并不强壮的手臂肌肉，夏海鸥接着说道：“他们怎么可能伤的到我！？”
“你还是年纪小啊。”周翰撇着嘴，“网友伤人那都是心灵上的伤害，他们几句话就能叫你食不下咽，比相思病还管用！”
“心灵上的伤害？”夏海鸥瞪着大眼茫然了一会，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开口了，“我没和你们说过吧？心灵上的伤害我也早就免疫了。”
“我以前只和云姨说了个大概。”看着段雅君和周翰好奇的表情，夏海鸥微微低了下头，“是有关于我的身世和死因的。”
见段雅君皱眉，似乎是要阻拦她说出这些的样子，夏海鸥抢先开口，“我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只是普通农户。”
“唯一不普通的，就是我的脸。”
夏海鸥摸了摸自己的脸，“托这张脸的福，我从小都被娇养着，没像其他人家的女儿那样既要操持家务，又要弯腰下地。”
“我一直都觉得是我自己运气好，托生在这样一个家里，就连家里的弟弟都比不上我。”
“但是后来……”
室内也都安静了下来，一向最喜欢活跃气氛的周翰都熄了‘胡言乱语’的念头。
“我长成之后，有家老爷要打通官场关系。”夏海鸥咬了咬嘴唇，“我的父母把我献了上去。”
“我原来的名字叫来弟，后来因为颜色好，就换成了青荷这个名字。”
“把我送走的时候，父母在忙着低头数钱，弟弟在一边又蹦又跳，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和他抢东西吃了……”
夏海鸥没忍住还是哽咽了，她一下倒在了段雅君的肩膀上，“除了我一直养着的红花。”
“那是一条白色的小狗，但是它又有着黑色的脑袋。”
“家里人叫我青荷，我就叫它红花。”
“只有它跑出家里想把我带回来，但是没办法，家里人拿着棍子又把它打了回去。”
“后来我被养成了大官的外室。”感受段雅君轻轻拍着自己予以安慰，夏海鸥低头掐着手指，“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大官的老婆知道了我，我就被赶走了。”
“没吃没喝，又差点被人掳走。”
“我只能一路扮丑，小心翼翼慢慢走……走回了家。”
“可是家里人不认我，红花也不见了，它出去找我……就再也没回来过。”
“再后来，我找了个离家近的小地方，躲在破屋里过日子……”
“但是邻村的赌鬼又想把我卖了，我就，我就动了动脑子，趁他睡着的时候想把他杀了。”
“但是我力气不大，虽然最后还是把他杀了，但是我也受了伤。”
“我一边流着血一边往家跑，最后就累倒在小山上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红花，它正埋头咬我的肉。”
“可能那就是融合吧？”夏海鸥慢慢抬头，看向段雅君，“我到了一片纯白的地方，和红花玩了好一会。”
“后来……我就变成了这样……”
感受着段雅君沉稳的心跳和轻声的安抚，夏海鸥又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我还是挺厉害，是不是？”
“当初段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还被我吓了一大跳呢！”
段雅君挑挑眉，“确实，我那会可担心你会看我不顺眼就把我弄死了。”
眼瞧着那股子低沉的气氛慢慢扫空，再看向夏海鸥小鸟依人的倒在段雅君的怀里，那副‘郎情妾意’的样子，让周翰没忍住露出了死鱼眼。
看着周翰都要翻白眼了，夏海鸥得意的窝在段雅君的怀里，笑嘻嘻的，“怎么？我不厉害吗？”
周翰机械的抬起手鼓掌，“新时代女性！厉害厉害！”
“那你们还担心什么呢！？”夏海鸥立刻直起身，差点撞到段雅君的下巴，一边凑上去蹭蹭以示赔罪，一边对着周翰说道：“我连这些都不怕，我还怕那些人骂我吗？”
“难道我就不会骂回去吗？！”
“实在不行，我不是还有山膏帮手的吗？！它们可以帮我骂回去啊！”
“一头山膏完全可以以一敌百啊！”夏海鸥站起身，叉着腰，“再说了！第一次开播，我也未必就能吸引到一百名观众的啊！咱们这种不知名省份的小官方能有什么流量？”
不知名省份+小官方=对段雅君的暴击。
别问周翰，毕竟周翰不是北冀省的。
“还是得让我先试试再说吧？”
清楚感受到了夏海鸥身上的激动，段雅君和周翰对视一眼，“这事我们说了也不算，得柳哥点头才行。”
站起身，段雅君偏头对着夏海鸥说道：“放心，等柳哥从医院回来之后，我会和柳哥说一下的。”
“不过，就算是柳哥给你通过了。”段雅君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你也得先好好仔细学习一下直播的知识的。”
“我知道。”夏海鸥用力点头，“柳心安什么时候回来？”
“叫柳哥，要不就叫部长。”看了眼夏海鸥，段雅君还是挺担心夏海鸥的情商的，“哪有直呼上司大名的？”
“知道啦——”笑着又抱上段雅君的手臂，夏海鸥指天发誓，“再没有下次了！我下一次的称呼就换成柳部长！”
*
柳心安回来的时候，正抱着一个看起来刚足月的婴儿。
段雅君要上前去建议直播人选的动作都顿住了，“柳哥你……结婚生子了都？！”
“还是最近又有什么垃圾扔小孩了？！”
柳心安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婴儿，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你看，小段都没看出来吧？”
柳心安身上传来的那股子慈祥和蔼的慈父气质冲的段雅君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好亮眼的光环啊。”
“这是小水啊，你没看出来啊。”
“啊？”段雅君这边三个人几乎是同时上前了一步，“小水？”
段雅君，夏海鸥和周翰的三颗脑袋一起往柳心安怀里挤过去，除了瞄到一眼那张白嫩的小脸，三人谁都没能多看一眼。
各自捂着脑袋后退一步，段雅君又看向柳心安，“真的是小水吗？”
柳心安笑而不语，只是低头摸了摸小婴儿的脸颊，随后那婴儿就响亮的‘叽’了一声。
段雅君瞪大了眼睛又凑过去，也跟着伸手摸了摸小婴儿的脸颊，“真是小水啊！”
“小水变成婴儿也很可爱！”
听懂了段雅君的夸赞，小水立刻就伸出两只小手捧住了段雅君的手指，笑呵呵的。
段雅君隔着手套感受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又看向柳心安，“小水怎么就变成了婴儿了？”
“是意外。”柳心安今天笑的次数格外多，“小水在学校的时候，吞吃了那个腹鬼。”
“腹鬼？”段雅君脑子里的记忆立刻归位，“是被恶鬼吃掉的那个腹鬼？”
“对。”柳心安点头，“我身上的伤就那个腹鬼造成的，要不是你们后来及时通知了我们，可能我受的伤就会更重了。”
“小水那个时候也是着急，自己就冲上去了。”
段雅君了然，“那小水现在的样子不会对它造成什么伤害吧？”
“啊？”夏海鸥站在一边，看着奶白的小婴儿，跟段雅君的话‘啊’了一声，“小水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柳心安安抚道：“小水本身就是水的精怪，本身就是净化万物的。”
“它吞吃腹鬼，也吞吃了腹鬼身上的秽气，这是好事，一个成年男性那么多的秽气正好足够小水化形了。”
“那小水以后要是继续吞吃秽气，就会不停长大了？”
听了夏海鸥的问题，柳心安点头，“确实，估计消化完腹鬼的秽气，小水就可以长到三四岁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