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趴到龙旭耳边:“表舅,你跟石家郡主一点都不配。”
“小屁孩还挺懂。”
龙旭不禁莞尔,知道母亲是在开玩笑,继续手上的活计。
眼看着小木剑已经显出雏形,元朗高兴拍手:“表舅真厉害!”
龙旭挑了挑眉,颜博简出征,带着他参与设计与制作的强弩,这才叫厉害。
另一边,石漾漾看了眼只顾雕木头的龙旭,连连摇首:“舅母莫开玩笑,我与龙旭不合适的。”
颜瑜含笑道:“听听,这丫头一门心思就认准博简了。”
石漾漾便盯紧了洪清漪:“伯母,您若觉得我脾气不好,我能改,只要您同意我与颜博简在一起。”
洪清漪笑道:“此事好歹等博简这小子回京来,咱们再说也不迟。”
有了这句话,石漾漾便觉着自己与颜博简的事,八字有了一撇。
洪老夫人却道:“博简到底行三,星河的婚事得排在前面。”
颜星河正吩咐人去取棋,打算与傅辞翊杀几盘,没想到话题引到了自个头上,忙应声:“外祖母,我不急。”
“怎能不急?”洪老夫人连连摇首,“你与殿下年纪相仿,殿下与芙凝蜜里调油般,你难道不想娶个中意的?”
“我真不急。”颜星河解释,“我有自己的打算。”
趁年轻,拼事业。
娶妻哪有当首辅来得香?
但被催婚,到底没了在花厅对弈的念头,朝傅辞翊抬手。
傅辞翊淡笑起身。
两人出了热闹的花厅,行在幽静的林子里。
“近来多了不少弹劾你的奏折。”颜星河道。
“知道。”傅辞翊淡声。
自从他把龙立辉软禁之后,几乎不同阵营之人全都弹劾他。
这些人背后的主子无非是他的“好兄弟们”。
其实原因也简单,他们生怕他这把火烧到他们身上去,与此同时,能抓住弹劾他的由头,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
颜星河直接道:“毕竟除去你,他们算除去了一个最强有力的对手。再之后他们怎么斗,没了你,他们臆想着自己的胜算能大些。不过太多人弹劾,总归不是好事,你需要我联合一些人反过来弹劾他们么?”
“这倒不必。”傅辞翊婉拒,“咱们这方到底有哪些人,目前来讲还是不为旁人知晓为好。”
颜星河想到一事,忽然笑了:“也有可能是我太过着急了。”
“什么?”
“有大臣说,说皇上护犊子吧,他护着睿王殿下。说他不护犊子吧,他一点都没护着七殿下。我还听说老丞相去皇上跟前弹劾无果后,竟急得转头去了皇后跟前。”
傅辞翊说出自己解释:“父皇命我处理北祁之事,他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也好。”
颜星河颔了颔首,只要北祁事情处理得漂亮,那些弹劾妹夫的大臣就该闭紧了嘴。
另外一个层面来讲,北祁事情处理好后,妹夫离储君之位便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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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过得极快,转眼过去一月余。
这一日,皇宫派人到睿王府,被宋公公领到了颜芙凝跟前。
“王妃,莫公公来了。”
宋公公道了一句,莫公公便上前一步走。
颜芙凝正指挥人修剪橘子树,是为轻剪,主要是疏除过密枝条,以保证更多的叶子接受光照。此刻听闻声音转头,见到来人,笑问:“莫公公来此,是有事?”
莫公公含笑躬身见了礼:“皇太后与芸太后都想王妃了,盼王妃进宫与她们闲话家常呢。”
“好,我今日就去。”颜芙凝应下。
“那老奴回宫了。”
莫公公立时退下,与宋公公道了一句,便离开。
等他走远,宋公公走近颜芙凝:“太后她们想王妃,王妃得即刻进宫吧?”
“不急,得备些零嘴。”
“零嘴?”宋公公吃惊。
颜芙凝抿唇一笑:“几位祖母如今彼此为伴,也没什么空闲想我。”
主要是想她东三街上的各式吃食。
微顿下,又补充:“再则我进宫看她们,可不能空手去。”
“王妃所言甚是。”宋公公笑了,“还是王妃细心。”
颜芙凝唤来彩玉:“你带人去趟东三街,煮得软烂的药膳各一道。皇太后、芸太后与玲太嫔各自最喜的零嘴全都采买,记我账上。”
彩玉称是,正要离去。
“慢着。”颜芙凝又吩咐,“成文楼好些菜,母后喜欢吃,也打包。”
“是,婢子这就去。”
彩玉喊了彩石,还有数位二等丫鬟离开。
她们一行人一走,迎面与冷风一行人错身而过。
男子们脚步很快,穿过庭院,匆匆朝颜芙凝行了礼,便往书房行去。
颜芙凝一怔,看向宋公公:“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宋公公颔首道:“瞧模样还挺急。”
颜芙凝指了几处要修剪的枝条给管事,自己则带着宋公公往书房方向。
他们到时,冷风等人正将密函呈给傅辞翊。
颜芙凝轻声问离自己最近的傅江:“神情如此严肃,是出了什么事?”
“北疆来的急报。”傅江压低声音。
至于急报上写了什么,他们当下属的万不敢比主子先瞧,是以他们也不知,唯有第一时间将急报送到殿下眼前。
傅辞翊展开急报,很快眉梢微扬:“很好。”
冷风这才敢问:“殿下,此乃捷报?”
“差不多,但也不完全算是。”傅辞翊淡声,“庞高卓与颜博简在北疆首战打了北祁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欢喜道好。
颜芙凝含笑道:“皇祖母命我进宫去,等会我是否可说此事?”
“但说无妨。”傅辞翊将密函重新叠好,“我随你一道进宫。”
“夫君若不忙,一道去自是好的。”
待彩玉从东三街归来,夫妻俩便携着吃食进了宫。
此刻的皇太后宫里。
“那丫头机灵着,准能听出哀家的言外之意。”皇太后打出一张叶子牌。
“我的宝贝孙媳妇,我可疼了,也就你这般使唤她。”芸太后跟了一张牌。
“放心,哀家身旁的人去传的话,她能不知咱们嘴馋了?”皇太后看向玲太嫔,“该你出牌了。”
宫里的吃食挺多。
但她们的辈分摆在那,时常要零嘴吃,不成体统。
幸好她们的孙媳妇很懂事。
玲太嫔出了牌,笑道:“我也心疼她,皇家这么多小辈,就她唤我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