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年！
秦娇看着孙晓琴，心中不是滋味。
“刘正为什么不杀你？”
孙晓琴自嘲笑了笑：“他留着我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身边正好缺个像我这样听话又可以毫不顾忌发泄的女人，还有一个……”她侧目看向刘正：“如果我死了，这世上就没人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丰功伟绩了。”
秦娇会意，刘正认为他曾经做过的恶行是值得炫耀的，所以才留着她。
孙晓琴看向秦娇：“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孙晓琴认识的刘正，有高明的伪装能力，也有强悍的忍耐力，他的心理素质并不差，怎么会像个胆小鬼一样缩在这里？
秦娇轻蔑的瞥了过去：“不过是让他看到了最不敢看到的人。”
心中有鬼，自然怕鬼。
孙晓琴明白她的意思，她咬了咬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秦娇沉声询问：“你在刘正身边这些年，搜集到了什么？”
孙晓琴知道秦娇问的是刘正的犯罪证据。
“当年的事情，我是唯一的证人，之前我不敢与他作对，因为我知道以刘正的能力，可以轻轻松松让我的话石沉大海，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对吗？”
孙晓琴看到了网上的新闻，刘正也看到了，因此他把她看得很紧，不许她离开他寸步，她没有机会揭发他，但她知道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当她知道是因为有明星去他们学校做直播综艺，老师的案子才得以重见天日，她就在想，是不是老师做的，老师不忍她孤军奋战，所以来帮她了。
十年啊，她等的太久了！
孙晓琴眼神灼热的望着秦娇，她信鬼神，自然也信这世上有她触及不到的存在。
比如像秦娇这样的人。
“对，这次他逃不掉了。”
秦娇郑重其事的回答了她，孙晓琴听完先是不敢置信的呜咽哭泣，随后便放声大哭起来。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哭够了，孙晓琴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急声说：“刘正这些年没少做违法乱纪的事，偷税漏税是小事，他为了赚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好几个合作商，都被他害的跳楼自杀了，证据我都留着，放在我家的地板下。”
秦娇点了点头，问她：“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孙晓琴说完，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秦娇一眼看穿，随口问：“想说什么？”
“我……”孙琴眼眶通红：“我能见一见老师吗？”
恶灵无法让普通人看到他们的真实模样，最多是一闪而过的黑影。
但秦娇可以打破这个规则，刘正所看到的，就是她想让他看到的。
秦娇并没有马上答应孙晓琴，而是看向了恶灵，征求他的意愿。
恶灵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秦娇这才施法，让孙晓琴看到了恶灵。
此时的恶灵，早已没了之前恐怖的模样，他变回了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正冲着孙晓琴笑得灿烂。
孙晓琴却一下子崩溃了，她跪倒在地哭叫道：“老师，对不起，是我害了您，对不起！”
恶灵想去扶她起来，却抓了个空，他顿时无措的看向秦娇。
秦娇上前将孙晓琴扶起。
恶灵感激的看着秦娇：“多谢，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秦娇撇嘴，要她帮忙，还要背着她说悄悄话？真是欠他的！
她随手画了张符，将他们二人的声音隔绝，她只能看到他们在说话，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秦娇看到孙晓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抹着眼泪，最终像是答应了恶灵什么，朝他点了点头。
恶灵抬手轻拍了拍孙晓琴的头，即使他拍不到，他还是那么做了，以前他经常这样和学生们互动。
屏障解除后，秦娇听到孙晓琴的抽泣声，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哽咽不止：“老师，您等等我，您等等我！”
恶灵莫名涌起一股熟悉感，可不等他仔细回想，孙晓琴就摸出手机报了警。
孙晓琴的存在，让这件事情变得异常简单，原本秦娇打算找到刘正后，控制他去自首，但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有心人怀疑。
刘正这样的人，潜藏了这么多年，都改头换面了，根本没必要自首。
现在的情况就合理的多了。
孙晓琴是十年前那起案件的受害人之一，她被刘正折磨了多年，终于看到了希望，于是想尽办法举报了他，很合情合理。
警方赶到的时候，秦娇和恶灵已经离开了，但他们并没有走远，秦娇跟着他们去了警局，守到后半夜，看到孙晓琴在两名警员的护送下坐上了车。
秦娇让恶灵去打探情况，恶灵很快回到了秦娇的身边。
孙晓琴带着两名警员去她家里取证了，秦娇跟在警车后面，坐在她身边的恶灵显然心情很好。
这一天他也等了十年！
秦娇和恶灵一路护送，看着孙晓琴带着两名警员上了楼，不一会儿三人手中都捧着或大或小的箱子，又回到了警局。
孙晓琴这些年，不仅搜集了刘正的犯罪证据，就连他父亲贿赂他人的证据都有，其中包括他们是如何换身份的。
证据确凿，加上舆论的压力，第二天警方就发布通告，确定刘征就是刘正。
刘正的父亲也被缉拿归案，而刘正则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别过来，我错了之类的话。
孙晓琴被警方送回了家，站在孙晓琴家楼下，恶灵突然看向秦娇。
“谢谢你。”
秦娇笑了，随口回应：“不客气。”顿了片刻，秦娇又问：“有件事情想跟你确定一下。”
“什么？”
“十年前，虐杀你的人，到底是……”
“砰！”
秦娇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重物掉落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下一秒浑身僵凝。
恶灵咆哮着冲了过去，他无措的看着血泊里的人，眼睁睁看着她的魂体从躯体中飘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杀！一切都结束了，明明一切都结束了！”
孙晓琴自杀了，她熬了十年，再也熬不下去了。
她笑看着眼前的恶灵，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伸手去碰碰他。
“老师，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给了我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