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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拼命奔逃的时候,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如同无形巨锤,狠狠砸在欧阳墨殇的后背,将他体内本就因摧毁“汲秽塔”而近乎枯竭的混沌之气彻底震散。

护体气罡应声破碎,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巨手攥住、揉搓、然后狠狠掷出。

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扭曲翻滚的阴暗天空和四处迸射的污秽邪能光芒。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破布般被抛飞,撞断了几根枯骨嶙峋的残骸,最终重重砸落在一片泥泞腥臭的土地上,翻滚着止住去势。

世界在他耳中嗡鸣、远去,黎他们决死冲锋的隐约呐喊、蜘蛛蛊虫的尖啸、还有自身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都混合成一片模糊的杂音,最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没。

……

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光线,如同针尖般刺破沉重的黑暗。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交谈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浑浊水流传来。

“……这里还有个活的!好重的伤……”

“…灵气如此驳杂紊乱…像是胡乱修炼走火入魔了…居然还没死透?”

“…生命反应很奇特…好像在自我修复?这恢复速度不像正常人…”

“…别管那么多,大长老吩咐过,边境异动,所有可疑者都带回去审查!小心点,他可能和刚才的爆炸有关。”

声音时远时近,听不真切。欧阳墨殇试图凝聚一丝神念,但剧烈的头痛和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脑海,瞬间将他再次拖入昏沉的深渊。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种冰凉、粘稠、带着强烈腥气和一丝奇异苦涩的液体被粗鲁却精准地灌入他口中。

液体入喉,并非舒爽的甘泉,反而像是一股冰寒刺骨的暗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与他体内那自行缓慢运转、试图修复伤体的混沌之气产生了明显的冲突,带来一阵阵筋挛般的悸动。

但这股外力也诡异地遏制了他伤势的恶化,将那不断侵蚀他生机的污秽邪能暂时冻结、隔离。

在这冰与痛的反复刺激下,他破碎的意识终于开始艰难地重新凝聚。

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坚硬冰冷的触感——是粗糙打磨过的石板,硌得他生疼。

空气中弥漫着极其复杂的气味:浓烈到刺鼻的多种草药混合味,某种类似陈年香烛却又带着霉味的奇异熏香。

一股淡淡的、仿佛根须腐烂的土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始终萦绕不散,令人心神不宁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这种气味组合绝称不上令人愉悦,甚至充满了阴森诡异的暗示,但却奇异地给人一种……稳定、压抑却有序的感觉。

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最初有些模糊,渐渐聚焦。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逼仄的石室,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挂着的几串风干的、形状狰狞怪异的植物根茎和闪烁着幽暗光泽的虫壳,散发着惨淡的、不足以照亮角落的微光。

他身上那套破烂不堪的衣物已被换下,套着一身粗糙磨皮肤的深色麻布衣。

所有的伤口都被一种漆黑的,膏状的物质覆盖着,这药膏看上去十分诡异,仿佛有生命般在极其缓慢地蠕动,散发出持续的冰凉刺痛感和麻痒感,似乎在强行抽取着什么,又似乎在注入着什么。

避世派的地牢?刑讯室?

心猛地沉到谷底,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坐起,却瞬间牵动了全身几乎每一处伤处,顿时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喉头一甜,险些又是一口淤血喷出。

他立刻强忍剧痛内视自身:情况糟糕,经脉多处断裂淤塞,内腑布满裂纹,混沌之气稀薄如同游丝,但万幸的是,它们仍在顽强地、自主地运转着,缓慢却持续地修复着这具破败的身体,速度虽然因外力干预和伤势过重而不快,但确实在稳定进行。山海录依旧静静悬浮在识海深处,墨羽的感应也未曾断绝。

“啧,醒了?这都没死,命真是硬得跟蚀渊里的秽骨一样。”一个略带沙哑、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充满阴冷气息的青年声音在旁边响起。

欧阳墨殇极度警惕地循声扭过头,动作僵硬而疼痛。他看到一个穿着漆黑巫袍、面容苍白瘦削得像久不见阳光、眼窝深陷的青年男子,正斜倚在石室门口,双手抱胸,用一种打量实验室里奇特标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

这青年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气质,极其符合欧阳墨殇对“邪恶避世派”的固有想象。

“你们…想怎么样?”欧阳墨殇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暗中竭力催动那微弱的混沌之气,试图更快恢复一丝力量。

那被称为“鸩”的青年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想怎么样?要不是我们巡逻队的人发善心,把你从那堆马上就要滋生新秽怪的尸骸烂泥里扒出来,你小子现在要么成了那些低阶蛊虫的点心,要么就被逸散的污秽彻底同化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了。你说我们想怎么样?”

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神情冷漠、左边脸颊上有着一道奇异青色毒藤刺青的女子,端着一碗还在微微冒着气泡的墨绿色汤汁走了进来。她冷冷地瞥了鸩一眼:“闭嘴,鸩。大长老的命令是让他活着且清醒,不是听你废话。”她将碗直接递到欧阳墨殇面前,语气平板无波,不带任何情绪,“喝了。味道恶心,但能阻止你内腑的污秽继续扩散,稳定伤势。”

欧阳墨殇盯着那碗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怪异腥臭气味的汤汁,没有伸手去接。

万象真瞳悄然运转到当前极限,他能看到碗中液体里蕴含着数种极其复杂的药力能量,性质大多偏于阴寒剧毒,但巧妙地混合在一起,确实主要起着抑制、中和外来邪毒的作用,然而其中也混杂着几丝极为细微、如同蛛网般、用于深入探查他身体奥秘和进行某种能量标记的诡异符文能量。

见他迟疑戒备,鸩又忍不住发出嘲弄的冷笑:“怎么?怕我们下毒?呵,就你现在这状态,浑身灵气驳杂混乱得像一锅馊掉的粥,我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腐蛆还容易,用得着浪费这‘九阴镇秽汤’?你知道这里面用了多少珍贵药材吗?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名叫苓的刺青女子似乎懒得再多说,见欧阳墨殇不接,便将碗“咚”的一声放在床边的石台上,语气依旧冷淡:“你的伤,很重。你自身那点古怪的恢复力,救不了你的命,最多让你多喘几口气,最终还是会因邪毒侵髓而死。这药,能帮你争取时间。喝不喝,随你。”

说完,她不再多看欧阳墨殇一眼,直接示意鸩跟她一起离开。

石室的厚重大门被关上,留下欧阳墨殇一人置身于这昏暗、诡异、充满矛盾的环境里。

他感受着体内那缓慢却坚定不移的修复过程,那是混沌之气独有的,被这个世界视为“驳杂不堪”却生生不息的特质。

又看了看那碗散发着不祥气息却可能救命的药汤。内心激烈斗争片刻后,他最终还是伸出手,端起了碗。

万象真瞳再次仔细确认,那些探查标记的能量虽然令人不快,但至少目前看来没有立即的危害。

他屏住呼吸,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将那碗苦涩、腥气、口感粘稠滑腻的药液大口灌了下去。

药液入腹,瞬间化作一股强大的冰寒洪流炸开,疯狂冲刷向他四肢百骸。

这股外力与他温和自愈的混沌之气产生了剧烈的冲突,仿佛冰与火的交锋,带来一阵阵筋脉抽搐的剧痛和冰寒刺骨的冷颤。

但与此同时,那药力也的确霸道地镇压住了不断试图侵蚀他生机的污秽邪能,将其暂时冻结、隔离,为他自身的恢复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剧烈的不适感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平息。欧阳墨殇大汗淋漓,虚脱般地倒回石床,却发现呼吸确实顺畅了不少,内腑那火烧火燎的刺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这药,虽然诡异,却真的有效。

接下来的两天,欧阳墨殇就在这种充满诡异和矛盾的气氛中度过。

那个叫鸩的青年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时不时就会溜达过来,说话依旧尖酸刻薄,极尽嘲讽之能事,但每次来,总会“顺手”丢下一些味道同样糟糕却对稳定伤势有益的伤药或者特质食物。

那个叫苓的刺青女子则负责主要的治疗,她的手法精准、高效且极其冷漠,换药检查时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在修理一件器物,但每次经她处理之后,欧阳墨殇的伤势都确实有明显好转。

他被允许在限定的、相对偏僻的区域内稍微活动。他所见到的“避世派”族人,大多面色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神情严肃紧绷,几乎看不到笑容,许多人身上都带着新旧不一的伤痕,或者周身萦绕着一种长期与阴暗、污秽力量打交道所留下的、无法洗去的沉郁痕迹。

他们施展的巫蛊之术看起来确实黑暗而令人不适:有人在一个个冒着绿泡的瓦罐前饲养着色彩斑斓的毒虫;有人在地面上刻画着充满血腥气的符文,引导着阴森的能量;更远处的空地上,还有几具动作僵硬、死气沉沉的阴尸傀儡在缓慢地搬运着沉重的黑色石材……

整个“守静谷”的气氛压抑、冷清,甚至有些阴森,与他之前所在的、黎那充满自然生机与光明力量的据点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

但是,随着观察的深入,欧阳墨殇敏锐的感知和万象真瞳捕捉到了一些截然不同的细节。

这些避世派族人,他们的眼神虽然缺乏温度,大多冰冷而警惕,但在那冰层之下,深处却往往隐藏着一种难以磨灭的、疲惫却异常坚定的光芒。

他们彼此之间交流极少,用语简洁冰冷,但行动间却有一种历经无数次生死磨砺后形成的、无需言说的默契和信任。

谷中虽然弥漫着阴寒与负面的能量气息,但一切却显得井井有条,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是…戒备森严的秩序井然。

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巫族男子,小心翼翼地用一只紫黑色的蜈蚣状蛊虫,钻入一处石缝,片刻后,那蛊虫叼着几缕正在蠕动消散的黑色秽气爬了出来,被男子用一个玉瓶收起。

他看到那些看似可怕的阴尸傀儡,正在不知疲倦地加固着一处被腐蚀的谷地围墙,它们动作僵硬,效率却极高。

他们似乎在用着这些被外界视为邪恶、黑暗的手段,却实实在在地做着……清理污染、加固防御、维护秩序的事情?

最让他意外且困惑的是,除了最初本能的戒备和对他这个外来者的好奇之外,他从这些人身上,几乎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针对他个人的明显恶意或残忍。

他们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审视一件突然出现的、用途不明的危险物品,带着警惕和探究,而非杀戮的欲望。似乎真的只是按照命令,在治疗和监视他这个意外的伤患。

第三天,在自身混沌之气那变态的恢复力和避世派那些虽诡异却高效的伤药共同作用下,他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已经可以较为自如地行动。

午后,他正小心翼翼地在一处允许活动的崖壁下踱步,试图将观察到的碎片信息拼凑起来,理清这巨大的矛盾,却隐约听到一阵极其压抑的、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哭泣声。

他循着声音,小心地绕过几块巨石,只见一位避世派的老妇人正独自蹲在一处偏僻的石壁凹洞前。

凹洞里,简陋地供奉着几个用黑色石头粗糙雕刻而成的牌位,上面刻着古老的巫文名字。

老妇人头发灰白,身形佝偻,正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哽咽地诉说着什么,干枯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那些牌位,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周身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但那悲伤中,却奇异地没有多少怨恨的情绪,只有无尽的思念和疲惫。

鸩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欧阳墨殇身后不远处,看着那位老妇人,他脸上那惯有的尖刻和嘲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黯然和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

“那是麻婆婆。”鸩的声音低沉沙哑,几乎耳语,“她的儿子,还有两个孙子,上个朔月之夜,死在了一次‘深渊净化’行动里。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只能用衣冠和生前物品立个牌位。”

“深渊…净化行动?”欧阳墨殇下意识地重复了这个充满不祥意味的词。

鸩转过头,看向欧阳墨殇,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那里面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天生就喜欢待在这种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鬼地方,整天和这些毒虫尸骸为伍吗?”他语气中带着浓烈的嘲弄,却不知是针对欧阳墨殇,是针对命运,还是针对那些无法理解他们的人。

“灵山的根基正在被腐蚀!‘蚀渊’的裂缝虽然在上古被封印,但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渗透着最污秽、最恶毒的能量!它们污染土地,扭曲生灵,滋生怪物!祖灵之树的力量在日渐枯萎,根本无力净化所有!”鸩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声音却压得更低,仿佛怕惊动什么。

“是谁在阻止这片土地彻底沦为死地?是那些号称‘亲近自然’、‘守护生命’的‘复苏派’(他提到黎他们时,语气充满不屑)吗?他们只会躲在祖灵之树最后的光辉里,唱着古老的歌谣,眼睁睁看着污染扩散!他们拒绝承认现实!拒绝使用任何他们认为‘不洁’、‘黑暗’的手段!哪怕那些手段是唯一能起效的!”

他猛地指向谷地中那些忙碌的景象,指向那些毒虫和傀儡:“我们炼制阴尸傀儡,是因为活人踏入重度污染区很快就会发疯异化!让死去的战士继续战斗,是让他们死得其所!我们饲养这些毒蛊,是因为只有它们才能以污秽为食,勉强吞噬、转化那些能量!我们进行的每一个仪式,每一次‘净化行动’,都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力量,是为了将渗漏的污秽重新逼回封印之后,加固那该死的、快要崩溃的古老封印!每一次行动,都有人回不来!麻婆婆的家人,还有很多人,都是这么死的!我们才是用着黑暗的手段,去做那一点点微末的光明之事的人!”

就在这时,那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沉重疲惫感的声音响起:“鸩,你的话太多了。”

欧阳墨殇抬头,看到大长老幽骸不知何时如同融入阴影般出现在附近。

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紫色的长老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同古井,但此刻,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欧阳墨殇能清晰地看到他眉宇间积压的沉重负担和几乎化为实质的疲惫。

他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阴冷而强大,却异常凝实、稳固,隐隐与整个“守静谷”的防御法阵、甚至与脚下的大地深处某种令人心悸的存在相连,仿佛在竭力镇压着什么。

幽骸的目光先是落在麻婆婆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然后才转向欧阳墨殇,缓缓道:“小友,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或许才是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的、残酷真相的冰山一角。”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重量:“黎,以及她所代表的‘复苏派’,他们并非邪恶。他们继承了十巫中‘木’、‘黎’、‘彭’、‘巫’、‘姑’五位巫祖的传承,坚信自然之力,崇尚与万物共生,认为祖灵之树的力量终将净化一切污秽。他们的心,向往光明。”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有时候,过于纯粹的光明,无法照亮最深沉的黑暗,甚至无法看清黑暗的本质。”

幽骸的目光扫过整个谷地,扫过那些面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族人,扫过那些诡异的毒虫和傀儡:“而我们这一派,继承了另外五位巫祖——‘肜’、‘冥’、‘尸’、‘蛊’、‘幽’的传承。我们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直视黑暗,拥抱污秽,以毒攻毒,以邪制邪。我们主动吸纳、转化那些渗透出来的蚀渊能量,甚至不惜让自身被污染、被世人误解,只为了能更有效地加固封印,延缓那最终末日到来的脚步。我们认为,这才是巫族真正的职责所在,哪怕代价是永世背负骂名,沉沦于黑暗之中。”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欧阳墨殇身上,锐利如刀:“你身上,有黎亲手赐予的生命印记,还有木青那孩子牺牲自我留下的气息……他们指引你去破坏的‘埋骨地’的塔,对吗?”

欧阳墨殇心中巨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猜想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幽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和悲凉:“那座塔,并非什么‘污秽晶塔’。它叫‘汲秽塔’,是我们耗费巨大代价建立的关键节点,它的作用是主动汲取、汇聚从‘埋骨地’下方裂缝中不断溢散出的蚀渊污秽,将其强行拘束在一处,要么缓慢转化,要么集中封印。你破坏了它……”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痛色更浓,“导致那片区域积存的大量污秽瞬间失去控制,猛烈爆发扩散……我们不得不抽调大量人手前去紧急处理,这才让黎他们有机可乘,在‘泣魂林’制造了更大的混乱。孩子,你可知,你无意中……可能帮了倒忙,加速了危机的到来。”

轰!

幽骸的话语,如同九天惊雷,重重劈在欧阳墨殇的心神之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脑海中疯狂回闪着摧毁那塔时的情景:喷涌而出的、精纯至极的、令人作呕的黑暗邪能……如果那不是被制造出来的能量,而是被汇聚起来、尚未不及转化或封印的……蚀渊污秽本身……

那他的行动……木青的牺牲……黎的决绝……难道全都……

“黎他们……是被利用了?”欧阳墨殇的声音干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挤出来,“被谁?”

幽骸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石室的阻隔,望向了谷地之外,望向了灵山深处,甚至更遥远的、不可知的黑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凝重:“一个更古老、更狡猾、一直潜伏在蚀渊阴影深处,试图彻底撕开裂缝,降临世间的存在。它扭曲真相,蛊惑人心,甚至可能……侵蚀了复苏派中的某些高层。它让黎他们坚信我们才是背叛者,是腐蚀的源头,而破坏我们的设施是在‘拯救’灵山。甚至羽皇的态度暧昧,万灵殿的插手……背后可能都若隐若现地有着它的影子。我们称之为——‘蚀心魔念’。”

真相竟如此颠覆!如此残酷!

欧阳墨殇只觉得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冻结。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他所坚信的正义,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他一直视为邪恶源泉的避世派,反而是默默背负一切、沉沦黑暗的守护者?而看似光明正义的复苏派,却可能成了被无形魔念利用、自毁长城的刀?

幽骸看着他震惊失措、脸色惨白的模样,眼神复杂无比,那里面有审视,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仿佛看到命运轨迹般的无奈。

“你身上的力量很奇特,”幽骸缓缓道,“驳杂不堪,充满矛盾,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生机与韧性,恢复力极强,甚至能模拟演化各种气息……或许,木青那孩子的预感没错,你真的是一个我们无法预料的变数。”

他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欧阳墨殇的肩膀。那手掌冰凉如玉,却沉重得仿佛压着整座灵山的重量。

“好好养伤吧,孩子。彻底恢复之前,不要多想,也不要轻举妄动。”幽骸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缓和,“灵山如今的局面,需要的或许不再是固执的对抗与毁灭。等你准备好了,或许……我们可以真正地谈一谈。”

说完,幽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黑袍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留下欧阳墨殇独自站在原地,置身于这充满诡异声响和气息的“守静谷”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混乱包围了自己。

如果……如果幽骸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沾沾自喜的成功破坏,岂不是成了助纣为虐?成了那所谓的“蚀心魔念”的帮凶?

巨大的负罪感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再次茫然地环顾四周。那些看似阴森恐怖的巫蛊之术,那些面色苍白冰冷的避世派族人,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那不再是邪恶的象征,而是一种悲壮的、无奈的、与魔鬼做交易以换取时间的……残酷坚守。

然而,万象真瞳那看破虚妄的本质,让他保持住了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警惕。

幽骸灵魂最深处,那一丝若有若无、与这悲壮氛围并不完全协调的晦暗与冰冷,虽然被巨大的疲惫和坚定重重掩盖,但确实存在。

这一切,究竟是鲜血淋漓的真相,还是一个为他量身打造、更为精巧、更为致命的陷阱?

他需要证据,需要了解更多,需要冷静下来,从头梳理。

他看着那些默默忙碌、伤痕累累的避世派族人,看着远处依旧在低声啜泣的麻婆婆,心中第一次对“正邪”产生了巨大的迷茫,以及……一份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负罪感。

他摧毁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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