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具组：求你别修了，这已经是真家伙了！
“改剧本？用芝麻链？”
张国师的眼睛亮了。他是个追求极致视觉效果的人，林莫刚才那番关于“力学结构”的吐槽，虽然听着像理工男的杠精言论，但仔细一想，却有着一种冷酷的机械美感。
“你会画图吗？”张导问。
“我不画图，我只出实物。”林莫从兜里掏出那把还没收起来的螺丝刀，在手里转了转，“只要给我材料和车床，三天，我给你一个符合物理定律的‘处刑机器’。”
“好！”张国师当场拍板，“老刘！带他去道具组！要什么给什么！”
旁边的李卓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的不是演技，是……特么的物理学。
……
三天后，《暗夜追凶》剧组，道具车间。
这里原本是道具师老刘的地盘，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切削液味道的加工中心。
“滋滋滋——”
精密车床的刀头在金属上切削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老刘带着几个徒弟，缩在角落里，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正在机床前忙碌的身影。
“师父……这林老师真的是个明星吗？”小徒弟咽了口唾沫，“他刚才那个车螺纹的手法，比咱们厂里的八级钳工还稳啊！”
老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别说话，看这一刀……卧槽！0.01毫米的公差？他是人肉数控机床吗？”
林莫没空理会周围的目光。他戴着护目镜，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正在成型的零件。
系统面板在他眼前疯狂刷屏：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制造“精密传动装置”。】
【触发职业技能：宗师级器械精通（进阶版）。】
【当前完成度：98%……】
“咔哒。”
最后一声脆响，林莫关掉车床，吹掉了零件上的金属屑。
那是一个精巧到了极点的**“宝塔轮”**（芝麻链系统的核心部件），表面光滑如镜，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组装。”
林莫把一堆零件摊在桌子上，手指翻飞，快得只能看到残影。
齿轮咬合、链条缠绕、弹簧蓄力。
十分钟后，一个从未见过的、充满了复杂机械美感的装置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静静地躺在工作台上，像一只收敛了所有杀意、却又蓄势待发的金属甲虫。阳光透过窗户，在那些抛光的齿轮和链条上流淌，折射出一种冰冷而华丽的光泽。
美得让人想收藏，又危险得让人想报警。
“这是……”刚赶到片场的张国师，看着这个东西，呼吸都急促了。他着迷地伸出手，却在指尖即将触碰那根细钢丝时猛地缩回——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无数根颈椎骨在这精妙结构下断裂的幻听。
“改良版芝麻链绞杀器。”林莫拿起一根胡萝卜（测试用），放进了装置的卡槽里，“导演，原来的剧本是‘刺死’，太低级了。这个装置利用了恒定扭矩原理，能够……”
林莫按下了开关。
没有刺耳的噪音，只有一阵极其细微、顺滑的机械运转声。
“嗡——”
那根极细的钢丝瞬间收紧。
“噗。”
胡萝卜瞬间断成两截，切口平滑得像镜面一样。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
这特么是道具？
这要是换成人的手指或者脖子……
“怎么样？”林莫关掉开关，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这扭矩我调校过了，就算是牛骨头也能切断。而且声音很小，只有45分贝，符合‘静谧杀手’的人设。”
张国师盯着那断掉的胡萝卜，看了半天，才颤抖着竖起大拇指：
“好……好极了。”
但他心里想的是：这玩意儿拍完戏必须上交公安局备案，太危险了！
……
正式开拍。
第一场戏，就是重头戏：变态钟表师（林莫饰）在工作室里清理“猎物”。
现场布置得极其阴森，灯光打得很暗，只有工作台上一盏台灯亮着。
搭戏的是个刚出道的小鲜肉，饰演被绑架的受害者。他此刻被绑在椅子上，看着林莫手里那个正在缓缓转动的“真家伙”，脸都吓白了。
“预备——Action！”
林莫进入状态。
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进入状态。他只是回到了他最熟悉的修补模式。
他戴着单眼放大镜，手里拿着油壶，给那个致命的绞杀器点油。眼神专注、温柔，像是在给孩子洗脸。
“别怕。”林莫的声音在安静的片场里响起，没有丝毫起伏，“机械是最公平的。它不会因为你哭喊就心软，也不会因为你求饶就停下。”
他转过身，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小鲜肉。
“你的骨骼密度不错，切开的时候，声音应该很清脆。”
说着，林莫按下了开关。
“嗡——”
那个让全剧组做噩梦的细微机械声再次响起。
小鲜肉看着那根越来越紧的钢丝，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忘了这是在演戏，忘了旁边有摄像机，一种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
“哇——！我不演了！妈妈！”
小鲜肉崩溃了，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卡！”
张国师兴奋地大喊一声。
“完美！这恐惧感太真实了！这才是生理性的恐惧！”
林莫皱了皱眉，关掉开关，看着地上的小鲜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啧，现在的零件心理素质太差了。”他摇了摇头，对旁边的道具师老刘说，“刘师傅，麻烦把地拖一下，这尿骚味影响我判断齿轮的润滑度。”
老刘：“……”
这时候，小鲜肉的经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脸愤怒地指着林莫：“你怎么回事？用真家伙吓唬人？把我们艺人都吓出心理阴影了！我要投诉你！”
林莫摘下单眼放大镜，一脸认真地看着经纪人，仿佛在看一份不合格的质检报告。
“这位经纪人，请不要情绪化。”林莫诚恳地建议道，“刚才他的表现其实不错，肾上腺激素分泌水平在镜头前很真实。唯一的缺陷是括约肌控制力太弱。”
“我建议他进行一下盆底肌强化训练，或者拍摄前减少水分摄入。需要具体的训练方案吗？我可以帮忙制定一个‘生物力学版’的。”
经纪人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最后憋红了脸，拉着还在抽泣的小鲜肉跑了。
许初静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着这一幕，笑得肩膀都在抖。
她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林莫拿着油壶、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照片。
配文发给了自己的私人小号（仅林莫可见）：
**【我的大工匠，你把人吓尿了，这算不算‘修补’过头了？】**
……
与此同时，星皇娱乐。
赵总看着手里关于《暗夜追凶》的探班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卓没选上？林莫不仅演了男三，还兼职了道具顾问？”
“是的赵总。”秘书战战兢兢地汇报，“听说张导非常赏识他，甚至为了他改了剧本。”
“啪！”
赵总把报告摔在桌上。
“好，很好。既然他在剧组混得这么开，那我们就给他加把火。”
赵总眼中闪过一丝毒辣。
“去，联系那几个专门搞‘深度黑料’的营销号。别发那种耍大牌的低级通稿了，没用。”
赵总冷笑一声：“通稿标题我都想好了——《是工匠还是屠夫？起底林莫片场暴力美学背后的心理隐患》。”
“内容就引用‘匿名剧组人员’的说法，说他对机械的迷恋远超常人，已经出现将人物化的倾向。在片场多次用测量尸体的眼神打量同事，暗示他戈壁求生时的‘冷静’其实是‘反社会人格’的表现。”
“我要把他那个‘专注’的亮点，扭曲成让人恐惧的污点！我看以后谁还敢找他演戏！”
……
片场休息室。
林莫正在给张国师算账。
“导演，片酬是片酬，道具制作费是道具制作费。这个绞杀器用了我三天时间，材料费三千，加工费两万，设计费……算你五万吧。一共七万三，抹个零，七万。”
张国师哭笑不得：“给！只要你戏演得好，这七万我自掏腰包！”
“爽快！”林莫拿出手机，“收款码扫一下。”
就在这时，王胖子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手机。
“莫子！出事了！出大事了！”
“网上全是黑通稿！这次不是说你耍大牌，是说你有心理变态倾向！说你是‘潜伏在片场的汉尼拔’！还有人说你手里的那个道具是违禁品，已经有大V号召报警抓你了！”
林莫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刚到账的七万块钱，又看了看那个精致的绞杀器。
“违禁品？心理变态？”
他拿起绞杀器，对着灯光照了照，眼神里满是无辜。
“这只是个做工稍微精良一点的……厨房小家电啊。”
“既然他们说这是违禁品……”
林莫掂了掂手中的绞杀器，眼神清澈而愚蠢。
“那我就开个直播，给大家好好科普一下——**这玩意儿真正的用途**。”
“给黄瓜切片、给鸡肉去骨、顺便讲解一下恒定扭矩在家庭厨房的应用。”
林莫转头看向王胖子：
“哦对了，这图纸我不收专利费，直接开源。回头把图纸挂网上去，有车床的朋友可以自己在家做。这算传播……生活技能吧？”
王胖子看着林莫那张“核善”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已经能想象到，当全网黑粉看到林莫用这个“杀人机器”一脸淡定地给黄瓜切片时，那种世界观崩塌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