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全网直播？不，这是空战！
北京时间，晚上八点黄金档。
原本平静的各大直播平台服务器突然遭遇了一波诡异的数据洪峰。没有预告，没有宣发，就在无数网友还在为“林莫退圈去收破烂”而感到惋惜，甚至有人开始在超话里写“悼词”时，林莫那个已经落灰了半年的官方直播间，突然亮了起来。
标题只有简单粗暴、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八个字： 《给新买的大玩具做个保养》
短短三分钟，在线人数突破五百万，服务器差点当场熔断。弹幕密密麻麻，像雪花一样把画面挡得严严实实。
“诈尸了！失踪人口回归！” “呜呜呜哥你终于想起账号密码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 “大玩具？什么大玩具？难道是那棵青铜神树？” “前面的别傻了，青铜树是文物，怎么保养？拿钢丝球刷吗？再说了，那是能直播给咱们看的吗？”
就在万众期待中，画面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麦声闪烁了几下，终于清晰起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温馨的豪宅，也不是那棵传说中的神树，更不是粉丝期待的怼脸自拍。
镜头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彩色电线、裸露的金属管道、疯狂闪烁的仪表盘，以及背景里那种令人牙酸的、持续不断的巨大轰鸣声——那是只有在重型机械旁边才能听到的咆哮。
镜头剧烈晃动了几下，似乎是被气流颠簸的。紧接着，一张戴着防风护目镜、脸颊上沾着两道黑机油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林莫手里拿着一把正在“滋滋”作响的大功率电动扳手，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得有些缺心眼的笑容：
“大家晚上好啊。现在的信号可能不太好，毕竟我现在正在……呃，大概三万英尺的高空吧，有点颠，大家凑合看。”
说着，林莫把镜头往旁边一转。
透过那扇厚厚的加压舷窗，可以看到外面漆黑深邃的夜空，以及下方云层缝隙中若隐若现、如同萤火虫般的城市灯光。
弹幕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式增长： 【卧槽？这是飞机上？】 【这背景音……哥你是在货仓里吗？谁家好人坐飞机坐货仓啊？】 【他在干嘛？他在拆飞机？！那一排排的线是飞机的神经吧？】 【只要我想，哪里都是舞台……但这也太硬核了吧！】
画面中，林莫指了指身后那块已经被完全拆开、露出复杂内部结构的液压控制面板，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介绍今天的晚餐食谱：
“是这样的，刚才起飞的时候，我那作为‘专业维修工’的职业病犯了。我发现这架飞机的左侧襟翼液压系统有点‘小毛病’。”
他用镊子夹起刚才拆下来的那个微型装置，展示在镜头前。那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背面却焊接着一个比米粒还小的黑色芯片。
“看这个。有人好心地在这个关键位置塞了一块记忆金属，还贴心地配了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这东西每隔十秒钟就会向某个特定的Ip地址发送一次‘心跳包’，报告位置和状态。”
林莫眼神一冷，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为了感谢这位‘好心人’送来的礼物，我决定给他回个礼。”
“来，张赫，手稳点，把镜头拉近。今天这期直播，咱们不唱歌不跳舞，给大家硬核科普一下什么叫‘供应链硬件木马’，以及……如何通过劫持这个微小的信号发射频段，来给对方的服务器送点土特产。”
……
与此同时，美国加州，马里布海滩。
一栋悬崖边的豪华别墅里，海风吹拂着白色的纱帘。
谢无常穿着一身真丝睡袍，赤脚踩在昂贵的手工波斯地毯上。他手里端着一杯价值连城的拉菲，正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墙上那块两百寸的巨大投影幕布。
幕布上播放的，正是林莫的直播画面。
“蠢货。”
谢无常看着屏幕里正在摆弄芯片的林莫，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而残忍的冷笑，轻轻晃动着红酒杯，“死到临头了还在作秀。这种时候不写遗书，居然在直播修飞机？真以为自己是全能的神了？”
那个装置确实有信号回传功能，那是为了确认“猎物”是否坠毁而设计的。但他不认为区区一个戏子能懂这些高深的电子工程。
他之所以还没睡，甚至特意开了这瓶好酒，就是为了欣赏林莫在坠机前那一刻的惊恐、绝望和无助。
那是他最喜欢的“行为艺术”。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屏幕里的林莫不仅没有惊恐，反而越修越起劲，甚至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通过一根数据线，直接连在了那个微型发射器上。
“大家看，这个信号源采用的是低频加密波段。就像是一条隐蔽的地下隧道，直通对方的老巢。”
林莫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屏幕上绿色的代码瀑布般流淌，映照在他护目镜上，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但我这个人比较客气。既然隧道通了，我不喜欢空手去。”
林莫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整张脸凑近镜头，那双护目镜后的眼睛仿佛穿透了万米高空和无数海底光缆，直直地刺入谢无常的眼中。
“……我给这条隧道里，塞了一个很可爱的‘逻辑炸弹’。”
“什么？”
谢无常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僵，眉头皱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爬上了脊背。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里的林莫，重重地按下了回车键。
“键盘，发货！”
下一秒。
加州别墅内。
“滋——”
头顶那盏价值几十万的水晶吊灯并没有炸裂，而是诡异地变暗了。与之相对的，是地下室方向传来的、某种重型设备疯狂运转的嗡鸣声。
那是散热风扇突破极限转速的哀鸣。
“怎么回事？！”
谢无常猛地站起身，昂贵的红酒洒了一身，但他根本顾不上擦。
“老板！不好了！”
别墅通往地下室的防爆厚重铁门被猛地推开，他的心腹技术主管满脸惨白地冲了上来，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上面的数据已经全线飘红。
“我们的防御系统被绕过了！刚才有个伪装成‘心跳包’的数据流冲了进来！”
“它没有攻击防火墙，它……它直接修改了底层温控协议！”
技术主管的声音都在发抖，“那个病毒强制关闭了所有水冷循环泵，同时锁死了pdU电源分配单元，正在给所有服务器主板加压！cpU电压已经超频到了5.0V！”
“快切断电源！”谢无常咆哮道。
“来不及了！那是物理层面的过载！电容要炸了——”
话音未落。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下深处传来，整栋别墅的地板都剧烈震颤了一下，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紧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黑烟顺着中央空调的通风管道喷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奢华的客厅。那是硅晶片融化、电解电容爆浆、以及数亿美金化为乌有的味道。
谢无常精心打造、用来操控全球洗钱网络的地下数据中心，在这一分钟内，变成了巨大的烤箱。
而在那块因为独立供电还没熄灭的投影屏幕上，林莫的笑脸依然清晰可见，声音虽然带着电流杂音，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哎呀，刚才好像手滑了一下。”
林莫对着镜头，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抱歉啊，可能是刚才的数据包有点‘烫’，不知道有没有烧坏那位‘好心人’家里的空调。不过没关系，夏天嘛，出出汗有益健康。”
“对了，感谢老铁送来的‘信号发射器’，这玩意儿虽然简陋，但用来反向追踪Ip地址还是挺好用的。”
“咔嚓。”
谢无常手中的酒杯被生生捏碎，玻璃渣深深刺破了掌心，鲜血混合着暗红的酒液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触目惊心。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个一脸欠揍的年轻人，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这不仅仅是损失了钱。
那个服务器里存着他在暗网所有的交易记录和客户名单！虽然有异地备份，但这个主节点的物理损毁，足以让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变成瞎子和聋子！
“林莫……”
谢无常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别高兴得太早……大自然会替我收了你的。”
……
万米高空，波音747货仓。
“搞定。”
林莫拔掉数据线，随手将那个微型芯片扔进垃圾桶，像是扔掉了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刚才那一波操作，在黑客界被称为“硬件反噬”。只要物理连接还在，只要信号还在传输，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堡垒。
“哥……刚才那是特效吗？”
一直举着摄像机的张赫此时已经看傻了，手臂僵硬得像块木头。他虽然看不懂代码，但他听懂了那个“送土特产”的比喻。
“什么特效？”
林莫擦了擦手上的油污，重新戴好护目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是飞机的‘在线查杀’功能。行了，科普结束，咱们该干正事了。”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完全变了画风。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那个‘回车键’敲下去的时候，对面肯定炸了。】 【林莫：我只是个偶像，修飞机顺便黑个服务器很合理吧？】 【理工男的浪漫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等等……只有我注意到窗外吗？那个光……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突然，一条加红加粗的弹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莫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舷窗外。
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深紫色。
飞机下方，原本平静的云层开始剧烈翻滚，像是有无数条巨龙在云海中搅动。而在更远的前方，一道横贯天际、宽达数百公里的极光带正像一道巨大的、绚烂的光幕，缓缓垂落，将天地连接在一起。
那是极美的一幕，也是极度危险的一幕。
“滴——滴——滴——”
驾驶舱内的警报声突然变得急促刺耳，红灯疯狂闪烁。
刚才还一脸轻松的键盘（郭客）猛地从笔记本前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
“林哥！出事了！”
“咱们的导航系统……全盲了！”
“GpS信号丢失！惯性导航偏差值爆表！前面是北极强磁暴区！所有的电子仪表都在乱跳！我们迷路了！”回去了，但大自然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在这片连指南针都会失效的极地无人区，失去导航，就意味着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飞到燃油耗尽，然后坠入冰海。
“慌什么。”
林莫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那个一直沉默矗立在货仓中央的巨大木箱。
他伸手按在木箱表面，掌心的【万物结构洞察】技能悄然开启。
“谁说我们没有导航？”
林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可不仅仅是用来当摆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