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场因陆生曲这根导火索,可能引燃的、来自陆家乃至其背后势力的风暴,似乎也正在悄然酝酿。
但孙天河,显然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
两个小时后,越野车即将抵达s市入口。
孙天河忽然睁开眼睛,因为他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
来电的人竟然是徐洛洛。
“小河,有人在高速路上朝你急速接近,注意安全。”
徐洛洛道。
“看来是那个富二代不死心啊,要在我这找场子。”
孙天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
“不错,你自己可以应对吧。”
孙天河只是嗯了一声,随即看向车子的后视镜。
后方过来出现了一行车队。
孙天河扯了扯嘴角,朝着驾驶位上的阿七道:“跟他们玩玩。”
“是,少爷。”
阿七眼神一凛,原本平稳行驶的越野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车速骤然提升,如同黑色闪电般在高速车流中灵巧地穿梭起来。
后视镜里,那行车队也立刻加速,死死咬住。
那是五辆经过改装的黑色轿车,引擎轰鸣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显然是来者不善。
“看来陆家这位公子哥,效率还挺高。”
孙天河调整了一下坐姿,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显得更加放松,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阿七,前面找个车少点的地方,陪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明白。”
阿七应了一声,方向盘猛地一打,越野车从一个出口迅速驶离了主干道,拐入了一条相对偏僻、车流稀疏的辅路。
后面的车队毫不犹豫,紧紧跟上。
辅路宽阔,但车辆极少,正是“解决问题”的好地方。
领头的那辆改装轿车猛地加速,试图从侧后方撞击越野车的尾部,标准的逼停手法。
“坐稳了。”
阿七冷静地提醒一句,脚下油门刹车配合,方向盘微调,越野车以一个近乎完美的甩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次撞击,车身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
“技术不错嘛。”
孙天河赞了一句,随即对阿七道,“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找个机会,把他们‘安排’一下。”
“是。”
阿七眼神专注,再次提速。
越野车的性能被发挥到极致,很快将与后方车队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他看准前方一个弯道,以及弯道过后一段相对笔直、但一侧是缓坡的路段。
在进入弯道的瞬间,阿七猛地踩死刹车,同时手刹拉起!
“吱嘎!”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彻路面!
黑色越野车以一个极其漂亮的漂移过弯,车身横甩,轮胎冒出阵阵青烟!
后方紧跟的车辆显然没料到前方会突然以这种方式过弯,领头车司机下意识地猛打方向避让,车辆瞬间失控,在路上疯狂摆动!
而阿七在漂移结束、车头即将摆正的瞬间,松手刹,油门到底!
越野车如同脱缰野马,咆哮着冲了出去!
也就在这一刻,孙天河降下了车窗,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似乎是刚才从酒店顺走的金属餐刀。
他看也不看,手腕一抖!
“嗖!”
那金属餐刀化作一道寒光,以惊人的精准度,瞬间射穿了紧随其后、刚刚勉强稳住车身的第二辆车的左前轮胎!
“砰!”
爆胎声巨响!
那辆车瞬间失去平衡,如同醉汉般在路上扭动,最后狠狠地撞向了路边的护栏,火星四溅!
第三辆车猝不及防,一头追尾撞上了第二辆车的尾部!
“轰!”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两辆车顿时瘫在了路中间,彻底堵死了后面的来车。
仅仅一个照面,五辆车组成的追击车队,瞬间报废了两辆,堵住了三辆!
孙天河升上车窗,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阿七驾驶着越野车,速度不减,迅速消失在辅路的尽头。
后方,侥幸没撞上的三辆车里,冲下来一群穿着黑西装、手持棍棒砍刀的彪形大汉,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冒着黑烟的同伙车辆,以及那辆早已消失无踪的越野车,面面相觑,脸色难看至极。
为首一人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陆少,跟、跟丢了!对方是个硬茬子,我们损失了两辆车,兄弟们也伤了几个……”
“一群废物!”
电话那头传来陆生曲暴跳如雷的咆哮声。
……
越野车内,恢复了平静。
林晚晚看着身边气定神闲的孙天河,忍不住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
“哦,这个啊?”
孙天河摊开手,手里把玩着另一把一模一样的金属餐刀,“顺手拿的,觉得挺顺手就留着了。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林晚晚一阵无语。
用酒店的餐刀,随手一甩就精准打爆高速行驶车辆的轮胎?
这已经不是技术好能解释的了,这根本就是怪物!
她再次深刻认识到,孙天河所处的世界,和她所熟悉的商业帝国,完全是两个维度。
“陆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晚晚提醒道。
“我知道。”
孙天河将餐刀收好,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S市街景,眼神平静,“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正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给我这略显平淡的回归,增添点乐趣。”
.......
大夏日期,2045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s市,天空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将苍茫白布将其覆盖。
今天是周末,一座名叫景峰公园的空地上,站满了孩童与大人。
他们带着小孩堆起了雪人,在雪地上嬉戏打闹,享受着冬日美好时光。
不远处,一个模样约十岁的小孩握着手中捡来的纸皮,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渴望着他们的天伦之乐。
他的目光纯澈,却又带着对这个世界未知懵懂的无知。
他叫刘子龙,是一名孤儿。
这是他第一天离开孤儿院,真正踏入这个社会上。
他捡来纸皮,以为能够像在孤儿院里一样搭建着积木,构造自己的房子。
公园的墙角,一座临时的家被他搭建好。
刘子龙就这么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公园里的同龄人走走散散。
直到日落西山。
“你不回家吗?”
刘子龙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个长得颇为好看的姐姐。
s市警局刑侦支队队长,苏静深。
今天,s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整个城市的上层圈子都沸腾了,要知道苏静深的父亲,可是一位幕后能量颇大的大佬。
他死于非命,凶手迄今为止还没一丝线索。
心情烦闷的苏静深来到了这个公园散步,注意到了这个小孩,这一看就是一整天。
刘子龙一愣,随即脸上浮现纯真笑容:“你...你好,我叫刘子龙。”
他指了指墙角纸箱堆砌的家:“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欢迎来我家做客!”
苏静深看着男孩纯真无邪的笑容,又看了看那由破旧纸箱和捡来的塑料布勉强搭成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家”,心头猛地一酸。
身为刑警,她见过太多人间惨剧,但眼前这个孩子清澈眼神中对“家”的认真定义,还是让她喉头有些发哽。
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刘子龙齐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子龙,这里很冷,而且晚上也不安全。你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比如,福利院?”
刘子龙眨了眨大眼睛,摇了摇头:“我从那里出来的。那里很好,有饭吃,有床睡,但是没有‘家’的感觉。”
他认真地指着自己的纸箱小屋,“这里是我自己建的,是我的家。”
苏静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自己刚刚失去了至亲,最能体会“家”的意义。
她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局里的电话,肯定是关于父亲案子的进展,或者缺乏进展。
她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悲痛,对刘子龙柔声道:“子龙,姐姐是警察。”
“你在这里等一下,姐姐接个电话,然后带你去吃点热的东西,好不好?”
刘子龙一听到“警察”,眼睛亮了一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苏静深走到一旁接电话,脸色随着电话那头的内容愈发阴沉。
果然,父亲苏宏远的案子依旧毫无头绪,现场处理得极其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证据,仿佛凶手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压力已经从上层层层压下,要求限期破案。
她挂断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
父亲的离奇死亡,凶手的逍遥法外,以及眼前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当她走回墙角时,却发现刘子龙正仰着头,和一个刚刚走过来的高大身影说着话。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年轻男人,身形挺拔,站在飘飞的雪花中,肩头已经落了一层白。
他看起来有些懒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神却异常明亮,正低头看着刘子龙,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孙天河。
他刚回到S市,将林晚晚送回林家后,鬼使神差地让阿七开车来到了这个离金顶大厦不远的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