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任府众人抱着一捆捆干柴赶来。
在院中堆起高高的柴垛。
几人用麻袋裹住任威勇的尸身,费力地扛上柴堆。
浇上火油,一点火把掷出,火焰腾空而起,迅速吞没了整座柴堆。
“秋生,文才,准备好了吗?”
九叔换上道袍,气势凛然。再看秋生与文才,二人背着鼓鼓囊囊的背篓,里面装满了各种法器。
令旗、黄符、坎刀、糯米……样样俱全。
林安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俩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有备无患嘛。”
文才认真点头,“是啊,万一用得上呢。”
“行了,出发吧。”
九叔打断了他们的闲谈。
“九叔,你们都走了,那……万一那人再来,我们该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任发见他们即将动身,终于按捺不住,急忙开口询问。
他害怕并非无理取闹。今日下午,对方先是逆改天象,驱使僵尸来袭;夜里又操控鬼群与尸傀围攻。
若非林安与九叔实力超群,任家上下恐怕早已全军覆没。
他岂能不惧?
“放心,那人已被我重创,短时间内无法再施法作乱。”九叔语气笃定。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任发不敢赌。
万一对方还有后招呢?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这……”
九叔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转头看向林安。
“阿安,你留下,负责保护任老爷和婷婷的安全。”
“啊?让我留下!”
林安一怔,以自己这般深厚的修为,直接过去岂不是更快解决?在这儿当个看护算哪门子事。
“也好,阿安留下,我就安心了。”
任发含笑说道。林安实力超群,有他在身边,任发自然踏实许多。
师命难违,林安只能暂留任府。
九叔领路,秋生与文才背着行装,出发而去!
一夜悄然流逝。
天光微亮时,林安仍在任家客厅中静坐未动。
任发和任婷婷也不敢回房歇息,只在客厅沙发靠着打盹。
直到清晨七点多,任府管家匆匆跑进大厅。
“九叔回来了。”
林安闻声即起,快步朝外走去。
任发被动静惊醒,迷糊间睁开双眼。
管家凑近,在他耳边低声几句。
任发顿时清醒,立刻起身,紧随林安而去。
院中,九叔带着秋生、文才缓步走来。
九叔道袍多处破损,裂开数个口子。
秋生和文才更是狼狈,身上带伤,尤以文才为甚,脸上一片红肿。
见三人如此模样,林安心头一震。
昨夜的战斗竟如此凶险?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如此不堪!
“师父,您没事吧?”
九叔虽是筑基期修士,多年来降妖伏魔无往不利,若非情况危急,怎会弄到这般境地?
见林安满脸担忧,九叔苦笑两声。
“无妨,只是未料那邪修竟通御兽之术,不知从何处召来几头黑猩猩,耗费了些气力。”
“哎呀,师兄你不知道啊,那黑猩猩好生巨大,站直了比我还高!力气大得吓人!”
秋生仍心有余悸,幸而那些猩猩头脑愚笨,最终被九叔以灵符诛灭。
文才则垂头不语。
昨夜他几乎被一头母猩猩掳走,险些成了山中“泰山老爹”。
“九叔辛苦了,哈哈,请进屋喝杯茶,稍作歇息。”
任发从后方走来,笑容满面,热情洋溢。
九叔淡然一笑。
“任老爷,幸不辱命,老太爷之事,已了。”
“好!辛苦九叔了!”
任发欣喜异常,激动地拉住九叔手腕,引他入内。
“我已命人备下酒菜。昨夜劳顿,但还请略进几杯,吃饱再好好休息。”
“好说。”
众人入厅,任婷婷早已醒来,听见喧闹便知事情已定。
见父亲笑逐颜开,她眨了眨大眼睛,望向林安,甜甜一笑。
……
清晨设宴,虽觉有些别扭,但秋生与文才却似恢复元气。
白斩鸡、烧鹅,各色小菜佐酒,二人低头猛吃,连话也不顾得说。
九叔也确实腹中空虚——昨日午后未曾进食,又鏖战整夜,与任发对饮几杯后,也吃了些饭菜。
忽然,九叔放下筷子,神情再度凝重。
“九叔,怎么了?”
见他神色不对,任发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不对劲!不是说事情结束了吗?怎又露出这副模样?
“老太爷之事虽已完结,但那邪修恐怕尚有后患。”
“什么?还有麻烦!”
“九叔,难道尚未彻底了结?”
任发面色发苦,心中忐忑再起。
方才回来不是说一切妥当吗?怎刚坐下吃饭又出变故?
“任老爷,此番祸患不仅关乎任家,恐怕整个任家镇都将陷入危机。”
九叔此言一出,满座皆静,众人震惊抬头,齐齐望向他。
“九叔,究竟出了何事?”
任发紧张追问。
任家根基扎根于任家镇,若镇中生乱,任家也难独善其身。
“昨夜那邪修实为一名术士,属旁门流派。临终前他曾对我说,他的徒儿们必将前来复仇,誓要屠尽任家镇,不留一个活口。”
提及“旁门左道”、“术士”之流,九叔面露轻蔑,但转瞬又归于肃穆。
单一个术士不足为惧,可若是一群……那就棘手了。
“徒儿们!”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林安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术士!旁门左道!莫非是那伙马贼!”
林安回忆起曾经看过的九叔电影,其中一部叫《灵幻先生》,剧情正是马贼欲劫村庄。
村中提前获知消息,九叔带领青壮设伏,大败马贼。后来那些马贼化作厉鬼,还与九叔展开一场激战。
“没错,我真正担忧的是那邪修门下弟子人数众多。倘若他们来任家镇闹事,镇子恐怕难以招架。”
“那眼下该如何是好,九叔?”
“是啊,师父,我们该怎么做?”
众人纷纷投来征询的目光,齐齐望向九叔。
尽管他们并不清楚“术士”究竟为何物,“旁门左道”又是怎样的一类人。
但昨日那邪修所展露的手段,已足以证明其邪法之强横。
“阿安,术士是什么呀?”
任婷婷轻轻拉了拉林安的衣角,低声问道。
“以茅山正统而言,术士便是不修正道之徒,餐风宿野,生啖血肉,食五毒之物,饮草间寒露。”
林安声音不高,却恰好让桌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九叔暗自颔首,心中赞许——林安说得丝毫不差,这正是术士之流,为茅山正道所鄙弃的一类异端。
“哇,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人啊!”秋生惊呼。
文才听了直打哆嗦。
这群人如此凶悍,要是冲进镇子里作乱,可如何是好!
“不错,他们的确非同常人,所行之事也绝非常人所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林安话音刚落,任婷婷顿时吓得小脸发白。
任发皱了皱眉头,这术士的行径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怎么跟那群马贼一个德性!
“有阿安在,镇子一定平安无事。”
这时,任婷婷忽然开口,小脸虽仍有些苍白,却已不再惧怕。
“哈哈,说得对!有阿安坐镇,那些术士又能算得了什么!”
任发朗声一笑,心头的忧虑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些术士再厉害,还能比昨晚那个邪修更凶?
任家镇不仅有林安,还有九叔压阵,有这两人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安点头回应:“如今我是任家镇保安队的队长,自然会竭尽全力守护镇上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