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与凌清雪的遁光如同撕裂煞气帷幕的利剑,悍然降临在聚煞堡核心区域——听剑轩前的广场。那毫不掩饰的元婴威压如同实质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堡垒,将外围肆虐的煞气狂潮都短暂地压制了一瞬!
“令主!是令主回来了!”
“还有凌仙子!令主的气息……好可怕!比黑煞老魔还要强!”
“元婴!令主突破元婴了!”
堡垒内原本因阵法摇摇欲坠、强敌环伺而惶惶不安的修士们,感受到这股浩瀚威严却又带着熟悉庇护意味的气息,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
厉锋与韩长老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如释重负。
“令主!您终于回来了!”厉锋单膝跪地,虎目含泪,声音哽咽,“属下无能,未能守好堡垒……”
韩长老也是深深一躬,老脸满是惭愧与后怕:“老朽愧对令主信任,那‘引煞盘’虽能引导部分煞气,却远不足以抗衡此次人为引动的煞脉爆发之威……”
陈渊抬手虚扶,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两人托起。他目光扫过略显狼藉的堡垒,以及外围那明灭不定、裂纹隐现的防护光幕,语气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不必自责。此事乃‘虚’组织处心积虑之阴谋,非战之罪。我既归来,一切自有计较。”
他看向韩长老:“长老,立刻带我去看阵法核心与‘引煞盘’。”
又对厉锋道:“厉锋,统计伤亡,安抚部众,重整防务,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优先用于修复核心阵法。”
“是!令主!”两人见陈渊如此镇定,心中大定,立刻领命而去。
凌清雪在一旁静静看着陈渊发号施令,见他虽初入元婴,却已隐隐有了一方雄主的沉稳气度,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听剑轩密室内,陈渊仔细检查了受损的阵法核心与那面光芒黯淡的“引煞盘”,眉头微蹙。
韩长老在一旁解释道:“煞脉爆发太过突然猛烈,引煞盘超负荷运转,核心符文已有多处破损,短时间内难以修复。而且,沉沦大渊方向传来的吸力增强了数倍,正在加速抽取古渊煞气,形成恶性循环。”
陈渊沉吟片刻,指尖戊土本源之力流转,轻轻点在引煞盘核心,暂时稳住了其崩溃的趋势,但治标不治本。
“阵法还能支撑多久?”他问道。
韩长老估算了一下:“若对方不再加剧攻势,依靠现有储备与令主方才稳固,最多……二十日。若‘虚’组织再次引动煞脉,或者发动强攻,时间将大幅缩短。”
二十日!陈渊眼神一凝。这与星殒之潮三个月(可能更短)的倒计时叠加,形势已然危如累卵!
这时,凌清雪开口道:“陈道友,堡垒局势暂时稳住,但星殒之潮提前,北域恐已生变,我必须立刻返回剑宗,将此事禀明,并督促联盟尽快采取行动,支援古渊方向。”
陈渊看向她,点了点头:“仙子所言甚是。北域局势,便拜托仙子与玄天剑宗了。”他取出那枚凌清雪赠与的冰蓝剑符,“若有急事,可通过此符联系。”
凌清雪接过剑符,深深看了陈渊一眼:“保重。希望……下次相见,不是在战场之上。”
说完,她不再犹豫,对陈渊与韩长老微微一礼,身形化作一道冰蓝剑光,冲天而起,迅速消失在古渊昏沉的天际。
送走凌清雪,陈渊屏退了韩长老,独自立于听剑轩窗前,望着那愈发狂暴的煞气与深不见底的西南方向,沉默良久。
星殒的意念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陈渊,局势已刻不容缓。二十日,甚至更短,堡垒可能失守。三个月,星殒之潮必将降临。唯一的变数,在于‘归寂’,在于那扇‘门’。”
陈渊缓缓抬起手,那枚透明的“归寂剑印”在他掌心浮现,微微震颤,与沉沦大渊深处的共鸣,因煞气异动而变得更加清晰、急促。
“我明白。”陈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固守待援,希望渺茫。主动出击,尚有一线生机。”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必须再去一趟沉沦大渊,去见守墓人。唯有理清‘归寂’与‘虚无之门’的全部真相,掌控主动权,才有可能在星殒之潮中,为聚煞堡,为此界,争得一线生机!”
星殒沉默片刻,道:“你可知,此去凶险?虚空尊者虽伤,但‘虚’组织在沉沦大渊经营日久,必有后手。守墓人态度莫测,那‘门’后的存在更是……”
“我知道。”陈渊打断它,目光锐利如剑,“但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有些担子,必须由我来扛。”
他不再犹豫,转身,以神念召来了厉锋与韩长老。
看着神色肃穆的两人,陈渊直接下达命令:
“厉锋,韩长老,我需立刻前往沉沦大渊处理要事,归期不定。”
“令主!”厉锋急道,“此时离开,万一……”
陈渊摆手,语气不容置疑:“我意已决。我离开后,堡垒由你二人共同执掌。厉锋主外,负责防御与战事;韩长老主内,维持阵法与后勤。”
他取出一枚烙印着自己一缕神念与戊土本源之力的令牌,交给韩长老:“此令可调动堡垒核心阵法部分权限,若遇不可抗之力,可凭此令,带领愿意追随者,放弃堡垒,通过我预设的密道,前往……翡翠林海暂避。”
这是他早就暗中准备的一条后路。
“令主!”厉锋与韩长老同时跪倒,虎目含泪,“属下誓与堡垒共存亡!”
陈渊看着这两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心中亦是一暖,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心软。
“活着,才有希望。这是命令!”他沉声道,随即语气放缓,“放心,我会尽快回来。在此之前,守好家。”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土黄色流光,融入漫天煞气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聚煞堡,直扑那万物归寂的深渊。
厉锋与韩长老跪在原地,久久未曾起身,最终,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与坚定。
“韩老,我们……”厉锋声音沙哑。
韩长老缓缓站起,擦去眼角浊泪,苍老的目光望向陈渊消失的方向,沉声道:“执行令主命令!加固防御,清点物资,准备……迎接最坏的打算!”